那個被圍著的人岳東認識,是劊子手傳人張五,看他的樣子,似乎在跟周圍的人爭論著。
岳東好奇的走向前。
此時,被人群包圍的張五正紅著脖子在跟前面的一位少婦在爭論著什麼,岳東聽了片刻,原來是張五不小心撞了那少婦一下,然後被少婦拉著,說張五猥褻自己!
張五自然不肯承認,他行事雖然說不上光明磊落,但吃人豆腐這種事,他還不屑去做。
偏偏那名少婦不依不饒,一番爭吵後,引來越來越多的人前來圍觀,在得知張五「猥褻」女性之後,旁邊一些人已經在磨拳擦腳,準備開始動手。
岳東打量了那名少婦一眼,這女人約莫四十來歲,穿著低胸吊帶裝,踩著一雙高跟鞋,臉上帶著一副黑色墨鏡,那墨鏡都快將她的臉遮去一半,她的身材算是妖嬈,不過臀部明顯出現了鬆弛,臉上的粉底差不多都要趕上牆上的膩子粉了。
被周圍人圍著指責的張五臉色很難看,女兒的屍體自己跑了,在拿到岳東的追蹤符後,他發現自己女兒的屍體在快速移動,於是跟曹楚蕭一路追蹤了過來,途中,他又回去安頓好了自己的老婆,等他再趕過來時,女兒的屍體已經到了滇省。
一進入滇省之後,追蹤符跟女兒張彩霞屍體間的聯繫突然就斷了。
為了儘快找到女兒的屍體,張五聯繫上了滇省玄門中的熟人,經過熟人一番打聽之後得到了一條有用的線索。
在滇省的一個邊疆小村中,有人在暗中收購屍體,張五女兒的屍體極有可能被拉去了那邊。
於是,他跟曹楚蕭兩人又馬不停蹄的買車票,準備趕去那個小山村,沒想到的是在車站碰上了這麼一樁糟心的事。
這些天,張五為了女兒的屍體東奔西走一路奔波,心中的戾氣已經堆積到了一定的程度,在他被眼前這少婦誣陷的時候,他已經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戾氣,已然處於爆發的邊緣。
「我最後再說一次,我不是故意撞她的,也沒有猥褻過她,你們別逼我!」
說這話時,張五已經藏不住眼中的殺意。
劊子手,本身就是一個殺氣很重的職業,從小便要開始訓練,先是拿木樁練習,再大一些的時候,就要拿各種牲畜練習。
張五雖然沒有砍過真人的頭,但是,從小他便被父親帶著在屠宰場工作,殺過的牲畜不知有多少。
練就的一身殺氣已經快凝結成煞氣。
劊子手辟邪,靠的就是這一身煞氣,鬼怪見之,難以近身,雖然比不上百戰老兵,但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要養煞氣,同時又要將煞氣控制好,不讓煞氣影響到自己的心性,這是每個合格劊子手都需要具備的能力,一旦控制不住,心性被煞氣所影響的話,便會變得異常偏激,一點火星都能讓人徹底炸開,進而引發屠戮之災。
此時的張五,在經歷過家庭一系列的變故之後,情緒本就不穩定,如今又被人污衊,他已然處於煞氣入心的邊緣,一旦他徹底被煞氣所控,他會毫不猶豫的擰斷眼前這些人的頭顱。
不用懷疑,他絕對能做到。
劊子手再怎麼說,也是玄門中人,玄門修行中人對付普通人而言,用降維打擊來形容並不為過。
此時的張五雙眼猩紅,一條條血絲如同蛛網狀一般在他的眼珠中瀰漫開來,他的雙手死死握緊,血管高高凸起,如同虬須,仔細看他的身軀,已經開始了抖動。
就在張五要徹底爆發時,岳東看出了他的不對勁。
他毫不猶豫地閃過眾人出現在張五的身前,將站在張五對面的那名少婦擠開,右手抬起,駢指為劍點在張五的印堂之上。
與此同時,他舌綻春雷,張口呵道:「破!」
隨著他這一聲落下,周圍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張五眼中的血絲來的快去得更快,很快便消散無蹤。
張五眼中恢復了一絲清明,他鬆開了緊握的雙手,抬頭看向岳東,張了張口剛想說話,怎料雙眼一黑,竟然直直的暈了過去。
見張五暈倒,周圍那些義憤填膺的人怕惹上麻煩,不約而同的紛紛散去。
場中就剩那名濃妝艷抹的中年少婦。
在她被岳東擠開之後,她原本是要破口大罵的,當她發現擠開自己的是一名身形高大、俊朗帥氣的小帥哥時,她到嘴邊的怒罵瞬間化作了一聲嬌嗔。
「小哥哥你弄疼我了!」
岳東:???
「小哥哥你還呆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花嗎?還不快來扶姐姐一把。」
說完,中年少婦摘下自己的墨鏡,給了岳東一個媚眼如絲的眼神。
這眼神可把岳東給嚇住了。
大媽,咱就說能正常點嗎?
岳東沒有搭理這色心萌動的女人,轉身將暈厥過去的張五扶到一旁的台階處坐下。
他本想掐一掐張五的人中穴將他喚醒,想了想,他決定給張五加持一道兵字訣。
眼前的張五,脈搏氣息紊亂,整個人在經歷了這麼多事後,已然是強弩之末,一旦鬆懈下來,絕對是大病一場。
岳東嘆息了一聲。
厄運專找苦命人、麻繩專挑細處斷。
有的時候,命運就是如此無情。
見岳東不搭理自己,中年少婦眼中有些不甘,她本想向前繼續搭訕岳東,但發現岳東身上有著一股子疏離的氣息,她最終還是打消了念頭,默默轉身離開。
岳東兵字訣掐到一半,突然停下手來,抬頭朝著右側看去。
在他身旁五十米左右,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著他走了過來。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