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二更三更(為月票2000+)

  第215章 二更三更(為月票2000+)

  這片區域面積最大的茅草屋,沒給宋福生家,沒給人口最多的人家,也沒給輩分最高的宋里正家。

  充當了宋福生之前說的,食堂學堂為一體的公共區域,算公家房子了。

  目前,這個有些漏風屋裡,由於宋福喜的木工活跟不上,只有最前面「講台」那裡有一個長條凳子,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桌子。

  然後這空屋子裡,連炕都扒了,用扒掉的土磚和最近幾天自製的土磚,在屋裡最中間的地方,從前到後,齊刷刷搭了四個火筒爐子,一為取暖用,二是為趕明就在這屋裡做大鍋飯了。

  屋裡再沒有別的。

  宋福生環視了一圈,和宋阿爺說:「阿爺,得買鍋了,今兒不行就去買吧。」

  宋阿爺想省銀子:「不用吧?雖說咱們這一分開,各家給各家的鍋拿走了,但是咱可以做飯的時候,去各家做唄?還用單獨添置嗎?」

  宋福生說,各家也得燒水,也得幹啥的,不方便,別廢那個勁,時間久了容易引起口舌。你想想,在誰家天天一個時辰倆時辰的做飯也夠嗆。反正眼下也有多餘銀錢,能置辦上就置辦上吧,早晚的事兒。

  「中。」

  王忠玉聽著了,緊忙過來打聲招呼:「阿爺,要是派人去買鍋,給俺家也捎回來一口鍋,這是銀錢。」

  王婆子喊道:「老兒啊,別讓捎一口,捎兩口吧。」

  「娘,那咱家就沒錢了。」

  王婆子很想得開,她嘆氣說,沒就沒吧,你哥幾個好好跟在福生後面幹活再掙。

  家裡沒鍋不行啊,她家那口大鐵鍋,當初不是路過「鬼村」時,扣在死人腦袋上就扔了嘛。

  昨夜給王婆子眼饞壞了,她看到左鄰右舍都在燒水沐發,她家弄口小泥鍋,燒時間長不知怎的還裂了,搞得她平日裡攢的草木灰和發酵的淘米水,全沒用上,直接爬炕上睡覺,全家人就沒一個洗涮上的。

  平時不洗也沒覺得咋地,可昨夜大家都洗,她家沒有,就感覺像被比下去差些啥似的。

  這頭宋福生和宋阿爺說著話,坐在了講台上。

  宋阿爺喊靜一靜,滿屋子的人,或蹲著或站著,立即都靜了下來。

  宋阿爺說:

  下面,咱們開會。

  今兒開會,將要說幾件關乎你們的大事,要把耳朵支起來認真聽講。

  不許交頭接耳,有腦子實在不中用的,咋說你也聽不懂人話的,也不用著急問旁邊人,會後,有什麼不懂的,單獨來問。

  今個說的事多,別讓他老頭子廢話還得維持秩序,也別擾亂了福生的思路。

  宋阿爺說了個開場白後,才將這段日子攢的銀錢,明晃晃擺在桌子上。

  老爺子這動作,比他喊別吵吵了還要好使,大夥眼睛全盯在了銀錢上。

  然後才示意宋福生,來吧。

  宋福生拿銀子示例,開講:

  「工分制,什麼叫工分制。」

  打比方,咱們賣松子共同努力,共同生產後,最後賣出得了銀子一百兩。

  我們每次賺錢後,必須要留出公共基礎建設的銀錢,十兩。

  為什麼要留這個錢,就比如咱食堂缺的大鐵鍋,給大夥做飯用的,開春咱們眼下呆的這個屋子,得扒了重建吧,買磚瓦錢,給大夥打井錢,等等。凡是大夥一起要用的,買完後不歸任何一家的,都叫公共基礎建設。

  所以,打比方留出的是十兩銀做公共基礎,咱就得把它去掉。

  宋福生從錢堆里拿出了十吊錢,放一邊了。

  大夥也隨著他這動作,看了眼那十兩。

  「看到沒?那咱們剩下的九十兩,就是大傢伙,按照各自的工分去共同分。」

  怎麼個分法呢,宋福生用古代的算法,牛掌柜會的算法,給大夥一頓說。

  其實說白了,按照現代算法就是,將所有人在一個月內得到的工分全部加在一起,用這九十兩去除,先算出一工分值幾文錢。然後,用這個得來的一工分值幾文錢的數,去乘以每個人在一個月內得到的工分數,得出的最後數字,就是每個人一個月的工錢。

  隨後,宋福生開始講重點,他說,每個人每天拿到的工分是不一樣的,你不能幹活干不動,還拿和四壯一樣的工分吧?也不能女人拿和壯勞力一樣的工分吧,對不對?

  所以,暫時這個月,大夥每人每天幹活,定下的公分,是由他和宋阿爺倆人共同討論定下來的。

  是他們倆人根據從逃荒開始,在路上的表現,打松子打的多少,一直到最近每個人出力的表現,給每人定下的工分。

  十分為滿分,為最高工資,阿爺每天拿十分,大夥有意見沒?

  大夥不僅說沒意見,而且還嚷嚷著,福生你該拿二十分。

  連宋阿爺都在旁邊說,是啊,咋勸你就不聽呢。為啥十分是滿分,福生你該比我高些的,我幹麼了?我麼也沒幹,你乾的可就多了。

  宋福生趕緊維持秩序,他說這都是錢,拿的工分越多,每月發的工資就越多,他十分就行了,十分就是最高制。

  然後又特意提了幾個人。

  四壯八分,大夥有意見沒?

  大夥沒意見。

  大夥心不瞎,四壯在逃荒路上就是出了大力的,打松子要沒他,都打不下來那麼多。上山伐樹,誰也沒有四壯背下來的多。

  倒是四壯,略顯茫然地看了眼宋福生,心想:好吧,等掙了銀錢都交給姑爺。本來還想去曾經那座缺水的山上掙錢呢,結果那座山好像被小將軍給圍剿了。

  宋福生又提到宋福喜,八工分,有意見沒?

  大夥沒意見,都快要給宋福喜累死了,人家是屬於技術工,該拿那些。

  牛掌柜,八工分,有意見沒?

  大夥也沒意見。

  甚至在他們心裡,牛掌柜比宋福喜還該拿八分。因為宋福喜要是手藝人的話,那牛掌柜就是手藝人中的手藝,趕明凳子桌子做完,還得教他們這些家娃子算帳呢。未來,家裡的小子們,長大後能不能進城當掌柜的,就看牛掌柜呢。

  然後就沒有八分的了。

  七分,田喜發,大夥有意見嗎?

  大夥沒意見,守著大山,田喜發是山上人,套個兔子什麼的,大家一起開葷,手藝人,確實有手藝。王婆子他家人聽到田喜發拿高分七分,是由衷的為田家高興,很是感恩曾經在山上,田喜發救了王家的蒜苗子。

  七分,高屠戶,那大夥有意見嗎?

  宋福生發現大夥沒有之前響應的呼聲高,特意解釋說,你們別忘了,高叔也屬於是有手藝人,今年養不了豬,以後指定得養咱大夥共同擁有的豬。

  啊,是這樣啊,那沒意見。

  說完高屠戶,宋福生就示意宋阿爺念剩下的人。

  宋阿爺說,都給我聽著啊,開口就開始念每日拿六工分的,王忠玉、郭老大、郭老二,宋富貴,等等這些壯勞力的。

  五工分,婦女們以為能輪上她們了吧,但卻不是,是十五歲往上,十八歲以下的小子們,像大郎、高鐵頭他們。以及,宋福生大伯那幾個年紀大些的莊稼老把式。這四個老頭給看蒜黃窩子,給看守伺候的很好。

  四工分才是這些家裡能幹的媳婦們。

  李秀心裡提著,每天只能賺四工分,也不知夠不夠養自個和兒子的。不過,別人家雖有壯勞力給掙工分,但是孩子也多。

  老太太們也有些不是心思了,心想:俺們日日做大鍋飯,干不少活,俺們還比不上家裡兒媳婦?

  是的,比不上,七名老太太,拿的是三工分。

  給馬老太氣的,心想,三兒,你咋這樣呢,你就不能循循私。

  桃花小聲問宋茯苓,你聽你爹說了沒?咱們有沒有工分,我要是能拿幾分就好了,到時攢了給我哥娶媳婦。

  宋茯苓沒回答,兩隻大眼睛瞟桃花姐的頭髮。

  「桃花、大丫、二丫、胖丫……」宋阿爺念到了,2工分。

  2工分的不止這些十幾歲的姑娘家,還有10歲往上到十五歲那些個燒木炭的小子。

  一工分的,就一個人,宋金寶。

  可給宋金寶樂壞了,也給他娘朱氏樂壞了。

  朱氏覺得今兒才是她一生里最揚眉吐氣的一天。她男人拿的是八工分,比大伯哥多兩工分,倆閨女加一起有四工分,連沒指望能掙銀錢的宋金寶還能得一分。

  她家可比大嫂家強多了,高興的想憋笑都憋不住。

  馬老太扭身瞪了朱氏一眼,心想:你得瑟啥呀,掙多少,我兒也得上交給我。

  而宋阿爺是在提宋金寶這一工分時,還呵呵笑出聲,提醒大夥道:

  都回家提醒家裡的小娃子們,要以金寶為目標,好好幹活,多幫大人們幹活跑腿,乾的多干好了,俺們看在眼裡,也是給最能幹的評個一工分的嘛,到時候就能幫大人掙銀錢了。

  還有,等木頭桌子凳子做好,上課了,每月一考試,寫大字的和打算盤,這兩樣得了第一名的,當月獎勵一工分。

  錢米壽兩個眼睛亮晶晶的,小娃咬了咬小米牙,他人小幹不了多少活,但是一定要在開課後,拿雙第一,每月都要掙兩工分,然後交給家裡。

  此時,底下的議論聲,根本就不是提醒別喧譁就能制住的,大夥控制不住啊,你幾分啊?我幾分,就這麼來回打聽。

  弄得宋阿爺只能用心愛的菸袋鍋子敲桌子,肅靜。

  又扯脖子告訴大家,定下工分不是固定的,誰要是表現不好,扣分,誰要是表現好,加分。

  誰來監督呢,大夥又默契十足的支起了耳朵,咱有監事會,監事會成員會定期開會,根據他們對大夥幹活的觀察,討論你們誰配誰不配。

  監事會成員名單有:……

  宋福生的大伯萬萬也沒想到,名單里竟然有他。

  當然了,十五戶人家,13個監事,基本上,除了宋福生家和李秀家,家家都有一個名額。

  馬老太家,馬老太。

  別小看監事會成員,不白當,不白觀察,每一個監事每月多得一個工分。

  宋福生說:

  「你們這些人,要以身作則,如果有人向我反應,說你們這裡的人,徇私,幹活偷懶,偏向自家不舉報,我會組織大夥投票。

  超半數票,就撤掉你們監事員身份,你們就將失去幹部身份,沒了那個幹部工分。

  要記住你們的職責就是,誰不好好幹活,哪怕是你親兒子,也得過來和我舉報,你們舉報的越多,降了偷懶人的工分,咱們大夥平攤的錢就會多。

  當然了,不准冤枉,我會調查,誣告,同樣會撤掉你們的幹部身份。」

  宋福生的大伯,佩服啊,對三侄子佩服的五體投地。他頭回當幹部,心裡火熱極了,心想:必須好好監視,看誰敢不好好幹活的。

  大夥也佩服啊,佩服的不行,你聽聽起的這名:監視。可不就是偷摸監視別人嘛。

  而且每家選出的監視員,真不是自家人埋汰自家人,真的是家裡平日最會挑事、最會監視的那個。這回也可以監視別人家了,就沖那幾個人選都不敢偷懶。

  宋福生就是在大夥議論聲中,又和大夥通報了一件事,給大家一句話說消音了。

  他說,他的婆娘錢氏,閨女宋茯苓,只參與這次分松子蘑菇錢,比例是按照剛才定下的工分結算,之後再不掙工分。

  啥?

  宋福生說的很直白:

  他足夠養家,能給妻女和米壽養的很好。

  也就不在意妻女掙得那點銀錢了。

  所以,往後,她們娘倆不掙錢,大夥也別讓她倆幹活,她倆願意幹麼就幹麼,願意伸把手就伸把手。伸把手幫你幹活了,那是白幫忙的,可沒拿一文錢。

  他婆娘閨女假如一覺睡晌午,他也不希望聽到閒話。因為俺們沒掙那份錢,很正常。

  大夥唰唰唰的將目光射向錢佩英和宋茯苓。

  宋阿爺擔心錢佩英和胖丫尷尬,大聲補了句:「你們家裡男人要是有那本事,也可以來告訴我一聲,就說女人和娃子趕明不幹活了,不掙工分了,我就不給他們安排活了。」

  這話說的,這不是刺激人呢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