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等父女倆吃完,又說了下他們明天都要進城,不確定哪天才能回來。
這事必須得告訴父女倆一聲,不然他們天天晚上盼著周朝陽來,看不見人,肯定又要多想。
周朝陽走的時候,還給周寧留了一百塊錢,都是嶄新的大團結,整整十張,裝在一個信封里。
李如歌沒細看,感覺那信封鼓囊囊的,好像裡面還有不少票證。
周朝陽別看長得高高大大的,一副行伍出身的樣子,實際這人心細著呢。
剛剛他一進來,先摸了摸父女倆蓋的棉被,又摸了摸褥子。 ★
感覺到棉被褥子都很厚實,又見老父親穿的那雙大厚棉鞋似是新的,寧寧穿的也都是新鞋,棉衣雖然外面打著補丁,但卻都很厚實,就明白自己操心的有點多餘了。
往回走的路上,周朝陽誠心誠意的和自己的小未婚妻道了句謝謝,因為他心裡很清楚,這一切肯定都是李如歌給準備的。
而且和自己訂婚,給李如歌,給岳父一家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如歌,謝謝你,我們家這段時間,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還有岳父,岳母那裡,我……」
「你們家?」
有黑夜的遮掩,周朝陽此刻雖然看不見李如歌的臉,但還是感覺到了威脅。
嚇的周小哥忙解釋:「不是,我的意思,你還這么小,就跟我承受這麼多的磨難,這本不該是你該承受的……」
「我還小嗎?」李如歌陰嗖嗖的呵呵了一聲,說道:「我記得剛剛不久,還有人在暗示我娘,可以把我嫁出去了。」
自知自己說錯話的人,趕緊又改口,「嘿嘿,我這不是接到任務,要進山封閉一段時間,正好岳母問起這事,也想讓咱們先把婚事辦了。」
「不行,我還小呢。」李如歌現在算是逮住這句話了,說完就前面先走了。
「……」他這張嘴巴,是真笨啊。
嘴笨心不笨就行,沒看岳母大人都被哄高興了,這會兒女婿說啥都行。
「你們倆要一起去省城?」孫鳳琴只是稍加猶豫了下,就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有周朝陽陪著閨女一起去,李富斌同志這回也放心了。
就是閨女身上的秘密,不會被周朝陽發現吧?
李富斌偷偷把閨女拉到一邊,叮囑了又叮囑,「人心隔肚皮啊閨女,你那個空間,絕對不能讓除了爹娘以外的任何人知道,周朝陽也不行,知道不?」
「我大姐也不能知道嗎?」李如歌賊兮兮的問道。
「你大姐……」李老闆頓了下,想了想自家那個傻大閨女,笑了,「你大姐要是發現那天,還是沒啥問題的,她肯定不會害你。」
「那小如意呢?」
「那更沒問題,那丫頭雖然喜歡錢,但一直都是取之有道,對家裡人更是,命都可以隨時奉上。」
「嗯。」李如歌點點頭,表示她爹看人還是挺準的,就又道:「那小東和小北呢?他們倆畢竟不是你和我娘親生的?」
李富斌同志一聽閨女這樣說,立刻急了,「這可和親生不親生的沒多大關係,我跟你說閨女,小東你絕對可以當親弟弟看,那孩子和咱們家人,絕對沒有二心。」
說完小東,李老闆想想小北,又道:「小北嗎,那更是個實在孩子,更不會有算計咱們家人的心。」
「哎喲喲,那讓您這麼一說,合著全家人就周朝陽不可信唄?」
「……」李富斌見閨女笑的一臉的得意,知道自己被閨女給繞進去了,哼了一聲,說道:「反正女婿都是不可信的。」
不是女婿都是不可信的,而是天下所有的老丈人,都覺得女婿是大灰狼,自家的閨女是小綿羊。
父女倆的對話,周朝陽自然不知道,實際不用老爹叮囑,李如歌也不會把空間的事告訴自己對象。
因為那樣就會需要無數個謊言來解釋,來掩蓋,他們這一家人是怎麼來到這個時代的。
這種逆天的事,不說周朝陽能不能信,就算他信了,對他們一家依舊如初,不會產生任何私心,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如果將來兩個人有感情淡了的一天,誰又能保證,他心裡不犯膈應?
畢竟娶個老婆都好幾十歲了,嘿嘿,要是把她後世的十八歲也加起來,她現在也是快要奔向四十歲的人了。
哈哈哈,那周朝陽還真是賺大發了,如此面嫩心不嫩的老大姐,他哪找去。
兩個人走之前,又去看了一下陸姥姥,和姥姥也沒敢說他們要去省城,只說要進城幾天。
李如歌和一般下鄉幹部不同,有些下鄉幹部你看他們整天忙的不行,還幫不上啥實際的忙。
人李如歌平時對兩個村的村務事一概不插手,但該她管的,也不會把工作往出推。
徐順利一聽李如歌這次走的時間不確定,可能會時間久一些,拍著自己滿口答應下,「知青那邊那點事,有啥難的,你放心走吧,那點事,都包在你徐大爺身上了。」
「好嘞,到時我給您買酒回來,再買點我徐大爺愛吃的下酒菜。」
「哈哈哈,也不用那麼破費,到時你請徐大爺喝一頓就行。」
「那我進城的事,你可和誰都不能說啊,有問的,都誰打聽過這事,您一定要把那個人給我記下來。」
「知道知道,放心吧,有人問,我就說你去公社了,或是去其他幾個村交流工作去了。」
兩個人是在大家上工的時候離開的,路上也沒碰見什麼人,甚至連幾歲的小娃娃都沒看見一個。
當然了,也有那好信的人,逮住孫鳳琴就問:「孫主任,怎麼沒見你們家二女婿來幫你幹活啊?」
孫鳳琴立刻沒好眼神的瞪過去,還想挑撥他們家朝陽,哼,「你這話說的,我們家朝陽大老遠回來的,路上光坐火車就坐了好幾天,那不得好好歇一歇。」
「坐火車有啥累的?」說酸話的婦女別說坐火車,看都沒看見過火車,看向大家撇著嘴說道:「不就坐著,又不像咱們,手裡還得忙乎著搓苞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