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幾個婦女小聲嘀咕道：「原來人牛家兒子沒瞧上他們家閨女啊？」
不過這樣倒是也正常，誰眼瞎呀，能瞧上高小蘭這種要長相沒長相，要身高沒身高的姑娘。
尤其和李如歌站在一起，簡直就是白天鵝和醜小鴨，你讓誰說，都不可能放著白天鵝不要，娶你個醜小鴨吧？
眾位還在看熱鬧的鄰居，有些人還端著飯碗，此刻就著高家母女這齣大戲，吃著碗裡的雜糧麵條，吃的那叫一個香啊。
母女幾個平時在鄰居面前都是昂著頭走路的，啥時候被人這樣羞辱過。
高小蘭委委屈屈，但卻很強硬的說道：「我，我們兩家爸爸都說好的事，你要是敢反悔，我們家絕不能答應。」
「絕不答應能怎麼滴吧？我還就不信了，我就不娶你，你能把我怎麼著吧？」
牛亮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雙手抱胸，瞧著眼前這個醜八怪，他覺得自己能忍住不吐就已經很不錯了，還娶她？
別鬧了，這話要真是牛主任答應的，那他就去找外公告他牛根生的狀，到時看誰吃不了兜著走。
高小蘭見牛亮這樣，也沒招了，忙轉頭去看她媽和兩個姐姐。
高老婆子看出牛家這小子不太好擺弄，知道再鬧下去也是自家閨女丟醜，就說道：「這話是你爸和他爸說的，大人之間決定的事，用不著你們小孩子管。」
牛亮忙道：「對對，這事既然是我爸答應的，你就去找我爸，或是我回去先幫你給我媽帶個話，看看我媽啥時候能和我爸離婚，到時你嫁給我爸也行。」
「噗嗤……」
伴隨著這聲噗嗤聲，就是碗筷落地的聲音，李如歌看過去時，就見好幾個鄰居都在那蹲著撿碗撿筷子，還有人在打掃噴出去的食物，簡直就是一片混亂。
牛亮這話擱在幾十年後，那時的孩子都有叛逆期，真不算啥。
但擱在現在，呵呵，竟然敢這樣說自己老子，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嗚嗚，誰要嫁給你爸。」受不住嘲笑的高小蘭終於敗下陣去了，不過臨跑走之前，卻很堅決的扔下這樣一句話。
很是沒面子的高老婆子轉頭見李如歌也在笑，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後，也領著兩個閨女離開了。
午休時間看了一場大戲的鄰居們一看大戲散場了，瞬間散的就跟剛剛從未出現過一樣，一陣功夫，整個樓道里除了李如歌和牛亮，就剩下一個滿頭白髮的婦女在那也不知在鼓搗啥。→
李如歌知道牛亮是來給自己送消息的，招呼道：「進屋坐一會兒吧，正好我帶了些油茶麵回來，等下你拿點回去給金阿姨。」
「油茶麵？你家咋會有油茶麵的？」問出這話的是那名白髮女子，見李如歌和牛亮看過來，婦女忙道：「我，我，我冷不丁一聽你說油，油茶麵，就沒控制住自己。」
「沒事的嬸子。」婦女的半邊臉都藏在亂蓬蓬的頭髮里，李如歌也沒看出這人多大年紀，就喊了她一聲嬸子。
婦女抬頭看過來，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笑，說道：「你喊我嫂子吧，我才三十五歲。」
啊，三十五歲頭髮怎麼白成這樣了？
「好，好啊。」李如歌難得有尷尬的時候，進屋前，忍不住好奇又多看了一眼那女人。
牛亮一聽李如歌這裡有油茶麵，趕緊讓她給自己沖一碗，滋溜滋溜的喝著，嘴裡還不停的夸著：「你家嬸子做啥都好吃，油茶麵炒的也香，還有你們家的醬菜，你都不知道，我媽現在都拿那東西送禮，她那些叔叔伯伯吃了，都說好吃的不得了。」
他們家吃的豆油是自己榨的，黃豆花生瓜子都是空間出產的，用這些東西炒的油茶麵能不香嗎。
不但香，營養還豐富呢。
「沒聽金阿姨說她都拿啥醬菜去送人了？等下我再給你拿點回去。」
「山野菜吧，我聽我媽念叨，醬黃瓜和豆角什麼的都是種出來的，你們家肯定也不多，就送了一些山野菜給那些人。」
金紅霞還真是個善解人意的人，而且那人每次從她這裡拿醬菜，都會讓兒子給她還回來一些同等價格的東西。
就算沒有牛主任的關係，李如歌也願意和金紅霞這種人打交道，不貪婪，還知好歹。
這樣的人你給她東西，也願意給。
估摸若干年後牛主任能保住自己，都跟他娶了個好媳婦有著很大的關係。
「那等下我給你多拿一些山野菜，再拿點辣白菜，那東西我們家也多。對了，你這次告訴金阿姨，不許再給我們家拿東西了，不然我給你們家拿點醬菜，你們家就還給我們家一些布料糧食什麼的，咱們這關係真沒法往下處了。」
「行，我保證把你這話帶給我媽，不過我媽那人，她不願意欠人家的，這我就沒辦法了。」
一碗油茶麵喝完的人，嘴巴一抹，見李如歌又扒門往外看，不解的問道：「我半天就看你一直在往外看，看啥呢？」
「就剛剛讓我喊她嫂子那女人，我見她經常這樣，都等別人做完飯吃完，才出來做飯。」
重點還不是這個，因為李如歌剛剛注意到，那女人做的飯，貌似就是一些甜菜櫻子，用清水煮一煮，都沒見她放糧食。
難怪瘦成那樣，風一吹就會倒的樣子，而且年紀輕輕就滿頭白髮，肯定是營養不良造成的。
「哦，你說那人啊。」牛亮一副他對那女人很熟悉的樣子，說道：「那人以前是縣文工團的舞蹈老師，她男人是一高的校長，你不認識嗎？「
「誰啊？」
李如歌在縣高中讀書的時候，校長姓王，而且年紀也很大了。
好像她上大學後，王校長就退休了，之後換了誰，她就不知道了。
牛亮這時也想起這事了，說道：「桑立成來一高當校長的時候，你都去京都了，我說你怎麼不認識他們家。」
家裡一個校長，一個舞蹈老師，這日子怎麼可能差成這樣？
接下來的話，都不用牛亮告訴她，李如歌就已經猜到了怎麼回事。
「行了，咱不說那些事了，你來是不是想告訴我，劉解放的事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