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最近一段時間,陳香菊也不會一直在搞事情,這樣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過了,能回去京都就更好了,實在回不去,她就想把周向陽周朝陽哥倆拉下水。
憑啥她們娘幾個在這裡受罪,陸敏生的那兩個就能安然無恙,周向陽還是他的大廠長,周朝陽更是,居然還能留在京都,還能被重視。
這口氣,她咽不下啊。
裝了半輩子賢良淑德,撒潑打滾陳香菊不會,但冷著周毅,逼他把她們母子重視起來,她覺得自己還是能做到的。
啥斷絕關係,她是不信的,她覺得周向陽就在臨青縣,不可能不想辦法來看他爹,或是給他爹送錢送物。
可都這麼久了,她真就啥都沒發現,所以陳香菊就起了疑心,覺得周毅肯定也在防備著她?
周毅看著進屋的母子三人,又看了一眼院裡那個簡易的廚房,感受著冷鍋冷灶的嘲笑,突然搖搖頭笑了下。
沒辦法了,只能自己做飯吃了,好在剛剛喝了那瓶藥水,這身上的力氣又回來很多。
曾經年輕的時候,周毅也是做過飯的,那時他和陸敏都在隊伍上,整天東奔西跑的,啥活都是自己干,有啥不會的。
算下來,他都有二十年不曾幹過這活了,不說別的,生火都不會了,整半天,才把柴禾點著。
隔壁汪教授和姜教授兩口子見周毅弄了一臉的灰,還弄的廚房烏煙瘴氣的,趕緊過來幫忙。
汪教授往屋裡看了一眼,還小聲勸道:「你也別怪陳同志,今天就讓陳同志歇歇吧。」
「是,我也是這樣想的。」周毅苦笑了下應道。
「那你都會做啥?貼餅子會不?」
汪教授說話細聲細語的,還有點小,周毅湊近了一些,才勉強聽明白她啥意思。
點點頭,回道:「會是會,不過很多年不幹了,我怕我弄不好,反正是晚飯,我就給她們娘幾個弄點糊糊粥喝就行。」
「也好,我們家今晚也吃的糊糊粥,還放了些野菜,味道還蠻好的。」
幾戶人家的糧食都不是很足,所以下工的時候,幾位老人都會繞一段路,去挖一些野菜回來。
但這活陳香菊是不會幹的,她堅信周向陽離的近,不可能看著他們挨餓不管。
就算他不管她們娘三,還有他爹呢,反正有周毅吃的,就有她們娘三吃的。
之前她肯定還想過李如歌家,周朝陽離的遠,他對象家不是在李家莊,能不讓李如歌照看他爹?
陳香菊心裡打著啥算盤,別說周家哥倆都猜到了,就是李如歌,幾次接觸下來,也知道陳香菊會這樣想。
所以這段時間,哪怕就是看見他們都斷頓了,她都不能伸手。
不讓陳香菊過的慘點,她咋能露出她的狐狸尾巴,咋能和周毅鬧騰。
如果在周毅心裡,陳香菊一直都是那個溫婉的女子,那他們就是把證據擺在他面前那天,估摸他都得說,你們誤會你陳阿姨了,這些證據肯定也都是假的。
人呢,是經不起考驗的,就看陳香菊是不是人了。
再有人幫著,汪教授和姜教授一眼沒照顧到,周毅同志還是把一鍋苞米麵糊糊做成了黑糊糊。
後世不缺糧食的時候,都說燒糊的食物不能吃,又含有致癌物了,又傷肝傷腎了,反正說法挺多。
現在別說燒糊,就是燒成黑炭,也沒有扔糧食的。
瞧著端上桌黑糊糊一盆,幾個人都有點傻眼了,周和平又哇的一聲哭起來,嘴裡還罵著,「這啥破東西,我不要吃,媽,我咋能吃這種東西啊,我可是你的寶貝兒子啊。」
「是是,咱們和平不吃,不吃,媽這就給你重新去做。」
周紅一聽她媽這樣說,她也把筷子放下了,掃了她爸一眼,小聲說道:「那給我也重新做一份吧,我也不吃這東西。」
「行。」陳香菊答應著,就要下地穿鞋。
周毅再好脾氣,這會兒也有點受不了了,更何況他並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可能覺得妻子和孩子們都是因為他受了大罪,他一直在克制著自己,能不說就不說。
周毅啪的一摔筷子,嚇的幾個人都哆嗦了一下,「做成啥樣都是糧食,都趕緊坐下吃飯,不吃就餓著。」
陳香菊見周毅發火了,遲疑了下,說道:「你這都做糊了,和平哪能吃這個,我去給他一人重新做點,紅紅,你和媽就吃你爸做的這個。」
「我不要……」
周紅紅剛開了個頭,就被周毅瞪了回去,「不要就餓著,還有,以後這個家由你來做飯,別就想著吃現成的。」
「媽,你看爸,我哪裡會做飯。」周紅忙又去和她媽撒嬌,試圖改變她爸的想法。
只是沒等陳香菊開口,就聽周毅又道:「那寧寧怎麼啥都會,你和寧寧有啥不同,你們不是一個爹一個媽生的?」
周毅這話純屬是氣壞了,是教訓閨女的話,卻嚇的陳香菊趕緊拍打周紅,「你爸說的對,你都多大了,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呢。」
李如歌要是知道周毅有了這麼大的改變,肯定能多吃五個餃子,不,是六個。
今天來他們家吃餃子的人可有點多,江鈴夫妻是孫鳳琴同志打發小北去叫來的。
孩子們都在這吃的,就不差他們兩口子的了,不然往天都是小穎做飯,七歲的孩子能會做啥,就是糊弄飯,今天也算給他們兩口子改善一下伙食。
以往喊江鈴過來吃飯可費勁了,今天卻不同,她今天運氣太好了,居然在下工的路上,逮到一隻大肥兔子。
足有六七斤重的大肥兔子,就算不過來這邊吃飯,江鈴也打算拿來孝敬她李叔李嬸子。
這裡江鈴早都當成自己娘家了,而且在這邊吃,她爹也能跟著吃頓好的。
可要是在隔壁燉這隻兔子,都不夠那一窩小狼吃的。
和幾個娘家嫂子比起來,江鈴反而和孫鳳琴這個嬸子更親一些,這都是人心換人心換出來的。
還有一位李書記家的常客,那肯定就是徐順利同志。
今天徐順利可不是聞著味來的,恰好從他們家門口路過,那會兒李書記正在院裡搗蒜,瞧見他老搭檔,趕緊把人給拉進來了。
對唄,他可是李書記硬拉進來的,不來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