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江大虎李如蘭的保證書那就更嚴苛了,孫鳳琴咋說也是從後世穿來的,現在的法律還不算完善,她拿出幾十年後的法律去要求馮娟,那肯定是萬無一失。
而且光有馮娟的保證還不行,孫鳳琴同志還要求院長和馮秀娥也要在見證人那裡簽上自己的名字。
對了,還有那兩個小護士也沒跑了,都要在見證人那裡簽上自己的名字。
孫鳳琴這樣做,主要是想防範馮秀娥,小樣,只要抓住她馮秀娥,這以後都不用他們家監督,馮娟她自己親姑就得時刻防備著她跑回來。
實際孫鳳琴這樣做,完全是為了周向陽,不然馮娟回不回來,對他們家來說,已經沒啥大不了的了。
她還敢再對他們家孩子下手咋的?就她那熊樣,估摸這一次,就已經把膽兒嚇破了。
這種人孫老師活了兩世,見得多了,大本事沒有,又沒什麼腦子,遇事僅憑一時衝動,幹完就傻眼。
不過這種人要是執拗起來,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周向陽又是個要臉面的人,還真不怎麼好對付。
尤其現在的人哪有離婚的,沒聽陸姥姥說嗎,周向陽被一波接一波的說客給煩的,連糖廠大門都不敢出了。
這還真不是瞎說,孫鳳琴也聽說過,這時候的人要是想離婚,最難對付的就是那幫說客,尤其女方這邊,婦聯的,街道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來勸說你這婚不能離,最後有很多人都是因為煩不勝煩,放棄了離婚的想法。
周向陽也是在馮家人找上門,又是給保證書,又是要求去離婚,才知道自己姥姥和李嬸子為他做了多大的努力,說犧牲都不為過。
不然以江大虎的脾氣,這次肯定不會輕饒了馮娟,可為了他……
啥都別說了,周向陽覺得自己這輩子又多了一份沒辦法還的人情債。
遠在京都的李如歌接到信的時候,正巧和周朝陽在一起,這人也真是奇怪,不是去的保密單位嗎?出入不是不自由嗎?怎麼每兩周都要過來一趟。
家裡來信,李如歌當然要迫不及待的打開,然後越看,嘴角抽搐的越厲害,把周朝陽的好奇心都給勾起來了。
「李叔信上說啥了?」
這信應該是小如意寫的,字跡歪歪扭扭不說,有些不會寫的字,還是用拼音代替的。
不過可沒少寫,三張信紙都寫滿了。
看完信的人抬起頭,就一直盯著周朝陽,把他都有點盯毛了,再次問道:「怎麼了?李叔信上說啥了?和我有關?」
李如歌不是看別的,她現在就在想,自己是真沒辦法同情周向陽,你看人周朝陽,陸丹不也是各種算計,人咋就沒娶。
越發覺得周朝陽很順眼的人,變臉速度極快,馬上換成了一副笑臉,呵呵笑著說道:「還真讓你猜著了,這信還真和你有關,不過這信不是我爹寫的,是小如意寫的。」
李如歌一說這信是小如意寫的,周朝陽立刻就不緊張了,只要不是李叔就行。
因為他們走的上一天,李叔還暗示他,實際就差明示了,說如歌還小,就算上了大學也不能處對象,結婚就更不可能了,十年以後再說吧。
十年以後李如歌還不到二十五歲,那時你周朝陽多大了?三十都過了吧?
李老闆的意思很明顯,你小子不就是看上我閨女了嗎?有耐心你就等,沒耐心你就找,反正人家閨女這麼優秀,又不愁嫁。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還用明說嗎,都懂。
正因為都懂,剛剛瞧見李如歌看信時的表情,周朝陽才會如此緊張。
還好,還好,既然這信是小如意寫的,那肯定不是啥大不了的事。
周朝陽這邊剛把心放回肚子裡,就聽李如歌那邊突然問道:「你大哥離婚了你知道嗎?」
「啊?」周朝陽驚得瞪大了眼睛,他的確有兩三周沒給大哥打電話了,「這事小如意怎麼知道的?」
很少看見周朝陽有這樣的表情,眼睛瞪起來還挺大,李如歌哈哈笑了幾聲,才道:「你看,我就知道你還不知道這事,現在的情況是,你大哥不但離婚了,還把我們家給牽扯上了。」
「啊?」周朝陽再次瞪大了眼睛。
「唉乾脆你自己看吧。」李如歌把信推到了周朝陽面前,「反正這信上也沒啥秘密,不過小如意的字跡你湊合看,看不懂別客氣,可以請教我。」
大冬天的,京都的溫度都驚呆李如歌了,她記得幾十年後沒這麼冷吧?
所以每次周朝陽來,兩個人在外面溜達夠了,就來這家烤鴨店,整的這裡的服務員都認識他們倆了。
這年月能吃得起烤鴨的人畢竟不多,李如歌開始喜歡來,還真是奔著吃來的。
現在完全就是圖這裡的清靜環境,不似別的國營飯店,吃飯的人總是很多。
兩個人一來就是靠窗的位置,等下周朝陽看完信,也不知還能不能吃得下去烤鴨了?
李如歌笑眯眯的和女服務員打著商量,問可不可以就要兩杯茶。
因為都認識他們倆了,知道一個是京大的學生,一個是哥哥之類的關係,服務員到是也沒說啥,進去沒一會兒,就給他們端來一壺茶。
這時候的人喝茶沒那麼多講究,一壺茉莉花茶,也沒要他們幾毛錢,當然也沒人給他們倒茶。
李如歌拿過茶杯,先給周朝陽倒了一杯,自己這杯水,她並未打算喝,而是用來暖手正好。
周朝陽那邊很快就看完了信,見他半天沒說話,只是握著茶杯的手,骨節都凸出來了,李如歌趕緊伸手拍了拍他,就像拍他們家那兩隻小狗差不多,安慰道:「算了,你也別多想了,這婚離都離了,再說對周大哥來說,未必就是壞事。」
周朝陽的視線移到自己胳膊上,然後又從拍小狗的小手上移到李如歌的臉上,突然問道:「你不生氣嗎?」
「嗯?我為啥要生氣?」李如歌不解的問。
「我大嫂,馮娟那樣對如蘭姐,我以為你會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