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個李如蘭,要不是那女人,她也不會誤會周向陽,也就不會鬧到今天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講理的人就是這樣,有錯那也都是別人的,她永遠都是對的。
永遠都是對的人,看著一鍋顏色鮮亮的紅燒肉,心說這努力白費了,曾經周向陽最愛吃她做的紅燒肉,還說比國營飯店做的都好吃,那時的她覺得自己絕對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單位的那些女大夫,她那些女同學,哪個能和她比。
可現在,他們的婚姻怎麼就走到今天了?
「為什麼啊?為什麼非得離婚?我們不是過的好好的嗎?」馮娟一邊把肉都盛到盆里,準備端回娘家去,一邊嘴裡喃喃著。
這人這是直到現在都沒能想明白,周向陽為啥離婚的態度如此堅決?
馮娟肯定覺得他們倆之前的日子過的挺好,就因為她犯下的這點小錯誤,她也認錯了,這事就應該誰不再提了。卻不知,可能在周向陽那裡,這日子一直都是在將就著過。
現在是人家周向陽不想將就你馮娟了,他們的婚姻可不就走不下去了。
只是想離婚,貌似還真沒那麼容易,首先這一波波的說客,就把周向陽給煩透了。
最後只得告訴自己的秘書,以後不管誰找他,只要不是公事,一律拒之門外。
而且周向陽還把家裡的鑰匙交給了自己的秘書,讓他去家裡把自己的換洗衣物都拿到廠子裡。
現在周向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廠子裡,這讓那些想來勸說的人,也看到了他的堅決,有些人自動就退縮了。
但肯定還有一些人,因為抹不開面子,魏鳳英又一把鼻涕一把淚,說的如此可憐,不得不來跑這一趟。
廠門口那邊也接到通知了,以後不管誰來找周廠長,必須要通報,否則你就是縣長來了,也得在大門口這等著。
魏鳳英還是不了解周向陽,否則也就不會想出這麼個辦法,可哪去求人,把縣裡幾個主要領導那裡都拜訪到了。
魏鳳英想要的肯定不只是大家的勸說,她實際是想把輿論弄大,這樣周向陽就有可能受不住大家的議論……那這婚不就不用離了。
豈不知,她越是這樣,周向陽想儘快離婚的想法越堅決。
他也是這時才真正意識到,馮娟那個娘家有多可怕,之前只不過是花他們家點錢,吃他們家點東西,這對於周向陽來說,根本就不算個事。→
但這次,他是真真正正認識到了魏鳳英的難纏,為達目的,魏主任啥臉不臉的,還真是個能豁得出去的人。
為了避開馮娟那一家人,周向陽現在除了一些推不掉的會議必須得去,不然就老老實實在廠子裡待著,他們那個家,他再沒回去過。
廠長要長期住在廠里,宿舍再怎麼緊張,那也得安排啊。
一間十幾平米的單人宿舍,對於周向陽來說,能放下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桌,一把椅子,這就足夠了。
馮娟不是已經和兩個孩子搬回去了嗎?人周向陽連回家取衣服都不自己去了,你搬回去又能咋樣。
曾經還是夫妻的時候,周向陽對待馮娟只是不聞不問,只要你大錯不犯,也能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已經打算離婚了,人憑啥還要慣著你。
只是這離婚怎麼這麼難,之前周向陽以為只要單位出介紹信,他們去街道把離婚手續一辦就行了。
現在這種情況是,馮娟不配合,只他一個人去,街道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也不知是不是魏鳳英事先安排好的,都上來勸他,各種勸,最後把周向陽勸的,只得轉身就走。
第一次離婚宣告失敗,但周向陽依舊沒有回家,而是更堅決了自己要離婚的想法。
做了這麼多年的婦女工作,魏鳳英太知道怎樣才能拖住周向陽,離婚這種事,你們周家的權利再大又如何,誰要是敢下命令讓她閨女離婚,她就敢整一幫被男人迫害過的婦女同志鬧上門去,哼,她現在也豁出去了。
陸姥姥突然的到來,讓被家事攪的焦頭亂額的周向陽差點哭出來,老太太拍拍大外孫,安撫道:「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以後有姥姥在,我看她們誰敢上門鬧騰。」
她老太太可啥都不怕,該說的就說,你馮娟是咋嫁進來的,自己心裡沒個逼數。
「我怕把您氣著,我也看出來了,他們家就是想拖著,那就拖著吧,反正我又不急著再娶。」姥姥年紀大了,周向陽哪敢把姥姥推到前面去,忙說道。
「姥姥知道,你放心,他們氣不著我。」就馮娟那樣的,包括她那個娘,她老太太還真沒把她們母女倆放在眼裡。
這邊魏鳳英一聽陸姥姥來了,還像搬家似的,把行李衣物都帶來了,一副打算要常住的樣子,當時就傻了。
而且陸姥姥一來,就去了周向陽家,把大門屋門的鎖頭都給換了。
陸姥姥說了,而且是逢人就說:「這幾間房子是廠子裡分給我大外孫的,現在他們倆都要離婚了,憑啥她馮娟還賴在我大外孫的房子裡。」
左鄰右舍有和馮娟關係不錯的,主要是覺得周廠長這婚不可能離,為了討好馮娟,趕緊跑去縣醫院,通風報信去了。
對付陸姥姥,馮娟可心沒底,騎上自行車又去找的她媽,然後這一耽擱,等她們母女倆趕來的時候,屬於馮娟的那些東西,陸姥姥都給她打包好了。
今天外面雖然無風無浪,但畢竟已經立冬了,站久了,還是感覺挺冷。
不過這點冷空氣,一點都不影響大家看熱鬧的熱情,即使凍的直蹦躂,還在那饒有興趣的往院裡張望著。
陸姥姥以前從未來過,左鄰右舍都不認識她,要不是周廠長那個秘書一直在,不然大家還以為這人一來就砸鎖頭,是個小偷?還年紀有點大。
陸姥姥很會說話,早都和大傢伙兒解釋清楚了,而且還把馮娟硬賴在這不搬走,把他大外孫趕去廠子裡住宿舍,哎呦那宿舍里連個柜子都沒有,說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