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年紀還小，李如歌這小脾氣能忍到現在，就是不想讓火車上的人圍觀他們，像看耍猴的一樣。
這會兒見陸丹吃癟，還損失一個香瓜一個蘋果，千萬別小瞧了這點東西，那可都是稀罕物。
這時候都種糧食，哪有閒地種香瓜，沒看陸丹心疼的眼睛都快要冒火了。
李如歌看見陸丹這樣，那心情相當不錯了，再看那孩子吃的那個埋汰樣也不覺得討厭了。
「算了。」宋建那邊也看出這祖孫倆難纏了，低聲勸了陸丹一句，又趕緊幫她把小桌上的東西都收進背包里。
宋建此刻肯定很後悔換到這邊來了，被老太太拿了點東西到沒啥，因為他已經看出來了，周朝陽也好，李如歌也好，都很討厭陸丹。
漫長的旅程，他本來是想過來和周朝陽聊聊天，打發打發時間，說不定還能讓兩個人成為朋友。
周家在京都的勢力宋建並不清楚，但他清楚周向陽啊，那可是周朝陽的親大哥。
前不久他岳父陸長林去省里開會，聽那意思，省里好像要把糖廠直接劃分歸省里直接領導。
到時周向陽水漲船高，說不定比他岳父升的都快，畢竟人家還年輕嗎。
可惜啊，陸丹不是個懂事的，吃點破水果，有啥可顯擺的，還是在周朝陽李如歌面前顯擺。
差不多四個小時的車程，實話說，要是真睡著還行，裝睡肯定不可能裝這麼久。
李如歌偷眼瞧了一眼那祖孫倆，見周朝陽也在看那老太太，看樣子是要給那老太太讓座，趕緊拉了一下他的上衣，搖頭示意他千萬別這樣干，否則這老太太就能讓你好人做到底，都有可能賴上他們。
周朝陽咋會看不出來這老太太不是什麼好人，只是對方畢竟這麼大年紀了，還帶著個孩子。
身邊站著這樣兩個人，他們這座坐著也難受，只是還沒等兩個人做出最後的抉擇，
這時那個老太太見沒人給她讓座，乾脆把挎在胳膊上的包裹往地下一放，拉著她小孫子就往地下一坐。
因為過道已經沒有空地了，老太太這一坐，肯定會坐到幾個人的腳上。
周朝陽反應還挺快，腳一抬，就去了李如歌那邊。
這邊坐在外邊的宋建反應慢了半拍，一隻腳結結實實被老太太給坐在了屁股底下。
然後那老太太還說呢，「哎呦你這人，趕緊把腳挪一挪，我這老骨頭可扛不住你這一腳。」
陸丹一聽老太太這話不好聽，立刻尖聲叫了起來，「你這老太太怎麼不講理，你坐在我愛人腳上了，不說給我們道歉，還倒打一耙？」
「哎呦我這屁股底下又沒長眼睛，你說你這小媳婦，咋不依不饒的。」對付幾個年輕人，老太太可不怕，立刻裝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說完還瞧了一眼周圍的人。
她哪有不依不饒了？
見大家都看著自己，陸丹氣的又想跺腳了，可惜，她腳底下現在連跺腳的空地都沒有。
在臨青縣你陸丹可以橫著走，出門在外，陸長林都不好使，誰認識你陸丹是誰。
「行了，我去那邊抽根煙，老太太你坐在我這裡吧。」周朝陽終於還是沒能堅持住，看了李如歌一眼，起身就出去了。
實際李如歌也很想出去，只是她這裡還有很多東西，他們倆肯定要留下一個在這看著東西。
那老太太一看有人給自己讓座了，趕緊笑嘻嘻的從地上爬起來，拉著她小孫子，就要往李如歌身邊擠。
李如歌早有準備，趕緊伸手一攔，「咱們這座只能坐兩個人，現在我們已經給你讓了一個，咋，你還想把我也擠走？」
「哎呦你這丫頭，可不如剛剛那個小伙子懂事，那你說我們老的老，小的小……」
「打住，我可不聽你這一套，首先我們買的是兩張坐票，」李如歌盯著那個小孩兒看了看，「這孩子應該沒買票吧？不然你把我們的票錢掏了，我立刻把座位讓給你。」
「憑啥？我憑啥要給你們掏票錢？」老太太一聽讓她掏錢，那哪能行，立刻急了。
「就憑你霸占我們一個座位，還想霸占第二個，咋，我讓你掏票錢不對？」
對付這種農村老太太，李如歌最知道她們怕啥，果然，你看她這話一說，死老太太立刻蔫了，趕緊把她那個寶貝孫子拉去她那邊了，「那，那我們就占這一個座，這你可不能管我們要錢了，這個坐是那個小伙子讓給我們的。」
「看你表現吧，那小伙子是我哥，不然我隨時都可能把列車員叫來，轟你們出去。」
李如歌這話一說，老太太更老實了，手還一直拉著她那個小孫子，生怕那孩子碰著李如歌。
見李如歌聲音不大，幾句話就把老太太嚇住了，坐在對面的宋建看到這一幕，不由自主的轉頭看了陸丹一眼。
人和人果然不能比較，可以說今天之前，他還覺得自己娶的媳婦很不錯，雖然任性了些，脾氣大一些，又不會做家務……
可能時間長，他還會發現陸丹更多的缺點，就比如今天，他就覺得自己這個媳婦有點蠢。
不是有點，是太蠢了。
陸丹注意到宋建的眼神，皺眉琢磨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自己男人剛剛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像是在嫌棄她？
轉頭看向李如歌，見李如歌在看書，陸丹立刻明白咋回事了，宋建也是上過大學的，這是嫌棄自己讀書少了？
「李如歌，你還有書嗎？借我看一本唄。」哼，她也是讀過高中的，雖然因為每次考試都倒數第一，最後還是沒讀完，那她也是讀過高中的，比李如歌這個剛剛高中畢業的也沒差啥吧？
一個是自己畢業的，一個是家裡幫著畢業的，陸丹覺得，她和李如歌也就差這麼一點唄。
哼，有啥了不起的，她李如歌不是還沒走進大學呢，現在不還是個高中畢業。
陸丹眼睛裡的輕視，自然沒能逃過李如歌的眼睛，倆人坐對面，她一抬頭，就看見這人在看著自己撇嘴，還要管自己借書？
「哦，有的。」李如歌說完，隨手就拿出一本全俄文的書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