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回京都？
周向陽之前還真沒考慮過這事，雖然他父親也提起過幾次，但都他被拒絕了，而且拒絕的毫不猶豫。
當初自己下來是以鍛鍊的名義，實際是想離唯一的弟弟近一點，如今弟弟早都不需要他了，而且自己先跑回去了，那他是該考慮一下，是現在就回京都？還是在這邊再干幾年？
見周向陽真在思考這事，馮娟那邊先著急起來，她娘家在臨青縣，她的工作單位在臨青縣，她的同學朋友都在臨青縣，她對這裡的每一條胡同都是熟悉的，可去了京都，身邊不但一個親人都沒有，還要面對周家人，面對陳香菊……
「向陽，我不想去京都，咱們就在臨青縣生活不是挺好嗎，去京都幹啥。」
這番話說完，馮娟還很是不滿的瞪了周朝陽一眼，嘴裡小聲嘀咕道：「你自己願意回就回，幹啥要拉著你大哥？你大哥在這邊有老婆有孩子，我們去京都幹啥。」
這一刻，李如歌覺得馮娟特別無知，嗯，就是無知。
目光太過短淺的人，她能看見的高度，估摸也就眼前這巴掌大的一塊地，再往外擴展，她就會有危機感。
馮娟就是這種人，沒什麼野心，又對現狀很滿意，肯定不願意踏出這個舒適圈。
不過周向陽貌似可不是馮娟這種人能控制得了的，這夫妻倆的組合，絕對是時代造成的。
這樣的夫妻，幾十年後別說會不會離婚，估摸壓根就不可能有結婚生娃這一說。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話是周朝陽回擊馮娟的，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只是給我大哥個建議，最終走不走，還得我大哥自己拿主意。」
「啥高處走低處流的，我們就在臨青縣挺好，是吧向陽？」馮娟看向自家男人，滿眼期盼的問道。
實際馮娟這種沒什麼野心的人也挺好，尤其幾年後，或許周向陽留在臨青縣，比回到京都更安全一些。
想到這，本不該插嘴的李如歌突然說道：「糖廠是周廠長一手扶起來的，肯定不能說扔下就扔下，這就好比考試，卷子不答完就交卷，之前答的再好也不會給你滿分，是吧周大哥？」
「對，如歌說的對。」周向陽哈哈笑著應道，然後又抬頭看了一眼弟弟，突然說道：「別看如歌比你年紀小，可人家想事情，還真比你想的周全。」
大哥夸李如歌，周朝陽也高興，一桌人都心情不錯的時候，馮娟又不高興了，剛剛明明是她不贊成周向陽去京都的，他不夸自己，反而去夸李如歌？
眼睛再次掃向李如蘭，馮娟覺得已經不需要任何人和她解釋了，周向陽這樣捧著李如歌，肯定是做給這個女人看的。
好在她還知道自家男人的脾氣，沒當眾戳穿他們，不然以周向陽的脾氣，肯定得和她離婚。
這頓詭異的飯局可能就周向陽吃的還算心情不錯，其他人不是默不作聲，就是配合著尷尬的笑一笑，後來就連李如蘭都察覺出馮娟的眼神不對了，偷偷踢了一下挨著自己坐的妹妹，小聲問李如歌，他們廠子夫人，是不是心疼這頓飯錢了？
李如歌覺得這可能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可能，她覺得馮娟看大姐的眼神，怎麼惡狠狠的？
別是誤會她大姐和周向陽有點啥吧？
哎呦這種無知的女人還真有可能會往那方面想，因為在她們的腦子裡，估摸也就那點事了。
等下得提醒一下大姐，以後離周向陽遠著點，還得防著點馮娟。
這種情況下，這頓飯李如歌就更不能讓周向陽請了，起身走向服務員，小聲問道：「我們那一桌共計多少錢？我先把帳給您結了。」
服務員當然知道李如歌是哪桌的，忙笑著回道：「你們那桌啊，已經結過帳了，就是那位男同志剛剛過來結的帳。」
李如歌見服務員指向的人是自家大姐夫，笑了，江大虎同志可以啊，居然還會搞這一套呢。
也不能空著手回去，總得找點啥藉口吧，李如歌就又點了一屜驢肉大蒸餃，和服務員說，自己等下要打包帶走。
像這種和肉有關的食物，要是小白人來，飯店還不一定賣給你呢。
這不是有周向陽這杆大旗在，服務員也不好不答應，李如歌也是剛剛想起來，那蒸餃還挺好吃，正好打包一份，放在空間裡，留著晚上她和周朝陽在火車上吃。
實際這時大家已經都吃的差不多了，飯菜自然也都吃光光了，這時候可沒有剩飯剩菜的習慣，甚至也沒有打包的，因為就沒有點多的時候。
李如歌回到飯桌前剛坐下，周向陽和自家兄弟剛剛不知道在叮囑啥，這會兒停下來，笑著問大家都吃沒吃好？
見大家都說吃飽了，才向服務員招了招手，很是和藹的說了聲，「同志，我們這桌結帳。」然後就把腦袋轉向了馮娟。
他們家的錢都在馮娟那裡，就算周向陽是個大廠長，每月也就幾塊錢零花錢。
今天這頓飯，他事先都和馮娟商量好了，妻子也沒說不同意，所以周向陽就很是自信的看向妻子，等著馮娟往出掏錢。
李如歌見大姐夫不出聲，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又說了句：「我剛剛又要一屜驢肉蒸餃，打算打包帶走，晚上在火車上吃。」也沒說自己已經付過錢了。
「啥？」馮娟已經憋半天了，連葷帶素六個菜都吃光了不說，還吃了三屜大蒸餃，好幾碗大米飯，幹啥？吃冤家呢。
這一聽李如歌說，她又要了一屜大蒸餃，還是要打包帶走的。
剛剛她覺得那蒸餃好吃，想著要是能剩下幾個，就拿回去給兩個孩子解解饞，都沒敢想再要一屜。
馮娟嗷的這一嗓子，把周向陽都給嚇了一跳，到是其他幾個人，都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就好似早就猜到了馮娟會這樣。
馮娟現在正在氣頭上，哪裡還顧得上周向陽的面子，在她看來，面子可沒有她兜里的錢票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