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黑瘦黑瘦的小屁孩，有啥好吃的，放心，姐姐家裡能吃得飽，不需要吃小孩兒。69🅂🄷🅄🅇.🄲🄾🄼」
這話李如歌雖然是笑著說的，但眼圈卻紅了。
小東瞧見她這樣，突然就笑了，這次小腦袋點的特別痛快，「行，我們願意跟你走，去哪都行。」
小東西，還去哪都行，李如歌又忍不住捏了捏小東的小臉，哎呦呦這一臉的泥，「放心吧，遇見姐姐我，算你們倆有福氣。」
小北那邊已經吃完了包子，咯咯噠的笑著，「娘就說我是個有福氣的。」
小東看見妹妹的笑臉，也笑了，補充道：「我妹生下來就可胖乎了，要是我爹娘不死，也不會瘦成這樣。」
可能正因為小北胖乎乎的，那些黑了心肝的家人，就動了要把她賣掉的想法。
唉這年月長得太胖，還有這樣的危險呢？
等兩個孩子吃飽喝足，李如歌把兩個小孩兒送去公共浴池那邊，交給看門的老大媽，給了她五毛錢，讓她幫忙給兩個小孩兒好好洗一洗。
老大媽一聽還挺高興，就答應下了。
因為現在是夏季，在家也能擦一擦，所以這時候來這裡洗澡的人並不多。
更何況這一大早，她們才開門，哪有人這時候來洗澡。
二分錢一張澡票，李如歌五毛錢都拿出去了，肯定是不差這四分錢，就又照常花錢買兩張澡票。
都說老大媽高興，偏得五毛錢，不就是幫兩個小孩兒搓搓澡，啥髒不髒的，在窮人這裡，別提那些沒用的，只要能掙錢，這活天天干，她都願意。
可惜，這好事不可能天天都有。
把兩個小孩兒安頓好，李如歌看還有點時間，又跑去百貨大樓，花大價錢，給兩個小孩兒買兩身新衣裳。
為啥說花大價錢，因為他們一家人穿的衣裳，都是買的瑕疵布，都自己做的。
可這兩個小東西這兩身衣裳，不但花了她好幾塊錢，還都是要票的。
還好還好，周朝陽給她很多票，其中就有不少布票，他說是自己發的，也用不著，給她，算是抵這幾天的工錢了。
她能來，就是為了還人情的，李如歌開始當然是不要的，不然這人情豈不是越欠越多。
後來周朝陽說，她帶來的野雞，比他以前吃的都要好吃，如果可能，日後就讓吳剛給他再捎來兩隻野雞。
這李如歌才收下他給的那些票，錢肯定是沒拿，把這幾天花剩下的，都還給他了。
把兩個小孩兒的新衣裳送去給老大媽的時候，就已經快要八點了。
徐冬梅給她捎信的時候，囑咐又囑咐，一定要早點來，八點之前一定要趕到。
這年月縣城裡是沒有公交車的，計程車就更別想了。
一切都靠腿兒著的人，撒腿就跑，等跑到學校的時候，也晚了半個小時。
好在不是大考，所以當李如歌上氣不接下氣趕到班級的時候，考試時間雖然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但班主任還是讓她進去了。
班主任對這個從不來聽課，還學的那麼好的學生印象太深了，咋可能難為她，甚至多余的話都沒說一句，就指了指最後面的一張桌子，示意李如歌坐去那裡，然後又拿給她一套卷子。
李如歌答卷的時候，老師溜溜達達一直在她旁邊看著，而且是越看越吃驚，如果他沒看錯，這張數學卷子，李如歌絕對能考滿分。
最讓老師吃驚的還不是她能考滿分，而是她答題的速度，感覺連思考都不需要，就看那筆刷刷的一直在寫，然後，好像，還真沒有錯的？
李如歌是因為來晚了，也不敢太藏拙了，要不然成績下降太多，校長老師讓她回來上課就麻煩了。
光顧著想要追趕時間的人，一進入狀態，就什麼都忘了，好在考語文政治時，因為對這個時代還不是很了解，被扣了幾分。
要不然李如歌這次肯定又得把眾位老師嚇一跳。
就這，也夠那些老師議論一段時間了。
考完試就跑的人，趕緊去大眾浴池把已經望眼欲穿的兩個小娃娃接出來。
五毛錢果然是不白花，看著兩個洗的乾乾淨淨，還換上了新衣服的小娃娃，李如歌都覺得那五毛錢有點給少了。
見大媽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李如歌以為她可能也覺得虧了，想要再找自己多要點。
正要再掏一毛錢的人，就聽那位大媽漲紅著臉說道：「閨女，你家這倆孩子有新衣裳穿了，那這些破衣裳還要不要了？」
大媽手裡拎著的，正是小東小北換下來的舊衣裳，還有那個小破布包，「我問他們倆要不要了，這倆孩子都說不知道，你們要是不要了，可不可以送給我？我想拿回去，拆洗拆洗，打革布用。」
李如歌：「……」就那堆破爛，實話說，她都擔心那裡面有虱子，當然是不要了。
不過李如歌並未給兩個孩子做主，而是轉頭問小東，「小東，你說呢，那衣服你們還要嗎？」
小東扯著自己身上的新衣裳，長這麼大，頭一次穿這麼好的衣裳，再看看自己原來的那些衣裳，破破爛爛不說，咋還臭烘烘的？
「不要了。」小東果斷做出了決定，又擔心妹妹不捨得，轉頭去看穿著花衣裳的小北，和妹妹解釋道：「咱們去姐姐家裡，就不能穿那些破衣裳了，不然姐姐的爹娘說不定就會嫌棄咱們，不讓咱們進門了。」
洗香香的小姑娘也覺得那些破衣裳有些臭，不然她咋會離那個破包裹這麼遠。
要是以往，就算小東忘了拎著那個小破包，小北都不帶忘記的。
那可是他們兄妹倆全部的家當，真不要了嗎？
小姑娘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的花衣裳，綠色的小褲子還帶著紅色的牙子，小北長這麼大，都沒穿過這麼好看的衣裳。
正猶豫著，覺得有點捨不得丟了自己原來那些破衣裳的小姑娘，一聽哥哥這樣說，趕緊搖頭，「不要了，小北也不要那些破衣裳了。」
「好好，你們不要了，那我正好拿回去打革布。」掙了五毛錢，又撿了幾件破衣裳，老大媽還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