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肖家兒子的身份,肖毅晨就如又重新活過來般,感覺今天的天都格外的藍,這初秋的小風都是溫柔的。
還有走過路過的路人,大家臉上的笑容好像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還有大家穿著的衣裳,顏色,款式,也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這一刻,肖毅晨馬上想到了要抽自己大嘴巴子的自家三姐,嘿嘿,他三姐家是幹啥的。
這些顏色新穎好看的衣裳,不會都是如意服裝廠生產的吧?
小北那丫頭從小就喜歡畫畫,還就喜歡畫一些漂亮的小人,漂亮的衣服。
實際他也喜歡畫,只不過他一直都是偷偷的在畫,不知三姐那裡,需不需要他畫的衣裳?
重新拾回自信心的人,出院第一天,沒回養父家裡,也沒去京北大飯店,而是先跑來三姐的服裝廠,看見人就說,自己是李如意的親弟弟,馮元恩是他親姐夫。
正在車間檢查的人,得知她親弟弟來了,還以為小東來了。
李如意回到辦公室,看見坐在那正在看東西的人是肖毅晨,心裡也是酸酸的。
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也沒比肖毅晨大太多,被喊了那麼多年的三姐,哪能說不要這個弟弟就不要了。
肖毅晨的事,李如意因為太忙,都好長時間沒回娘家了,還不知道這事。
李如意是個相當記仇的,也相當護犢子,當初肖父肖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沒瞧上小北,她這人就恨上肖毅晨了。
當然,更恨肖父肖母。
所以肖毅晨回來這麼久,一直在醫院裡住著,李如意一趟都沒去看過他。
最初聽說肖毅晨受傷了,她第一時間就要衝去醫院,後來一聽人沒事,沒生命危險,這人就又想起了那對老糊塗是怎麼埋汰他們家小北的。
這人吶,就怕見面,你看背後怎麼生氣,怎麼恨的牙痒痒,一看見人,就又忍不住那份親情了。
聽見動靜的人一抬起頭,一看三姐正在看著他,眼淚立刻就要掉下來了。
肖毅晨怎麼可能不知道三姐因為啥生自己的氣,不然他和那兩個人脫離關係後,為啥第一時間就跑來這裡了。
「三姐……」肖毅晨有些激動的站起身,大聲說道:「我,我並不是那兩個人親生的兒子,我們今天已經辦理了脫離手續。」
「啥?」李如意一聽這個消息,驚得拿在手裡的報表差點掉在地上,急忙問道:「怎麼會是這樣,那你不是姓肖的啊?」
「嗯,也不能說我不姓肖,是這樣的三姐,我的親生母親,實際是肖家的女兒。」
「啊?那你和那兩個老糊塗,還是有親戚關係?」李如意不免又擔心起來,「舅舅和親爹,也沒差多少,那他們以後不會繼續糾纏你吧?」
「不會了。」肖毅晨很肯定的說道:「我們今天辦理脫離手續的時候,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因為他們兩個對我從沒盡過撫養義務,我對他們兩位,也就不存在盡孝義務。」
肖毅晨說完這番話,又很激動的說道:「前十二年撫養我的人,是我奶奶。後十年是我養父養母,一直在盡心盡力的照顧著我,教我怎麼做人。現如今奶奶已經不在了,我未來需要盡孝的人,只有咱爹咱娘。」
肖毅晨對他親媽連提都沒提,那個給了他生命的人,不管什麼原因,既然她已經選擇把他拋棄了,他不可能因為那點血緣關係,突然就覺得自己的母親有多偉大,他多麼的想念那個人。
「臭小子。」李如意拿著手裡的報表就打肖毅晨,嘴裡罵著,眼睛裡的淚水,卻忍不住直往下掉,「你小子還有點好命,不然你這輩子就完了。」
「嘿嘿,嘿嘿嘿,三姐,那你還要我這個弟弟不?」
「廢話,你三姐啥人你還不知道,放心,你永遠都是我們的親弟弟。」
當姐姐的,可不能只是口頭說說,廠子裡就有樣板間,做好準備上市的,還有已經上市的,這裡的衣裳掛滿了一整間屋子。
李如意拉著肖毅晨就走,去了男裝區域,給失而復得的親弟弟選了好幾身衣裳。
肖毅晨也不跟三姐客氣,給就拿著,嘴裡還不住的說著,「這怎麼只有夏季和秋天穿的?沒有冬季的嗎?」
「你小子可是夠貪的,現在剛初秋,我上哪給你找冬季的去?
哎呦這件夾克衫我弟穿真好看,放心吧,等到冬季衣裳上市的時候,三姐給你打電話。」
「嘿嘿,好啊,到時我過來一定要多挑幾套。」
抱著一堆衣服離開的人,一走出廠子大門,就哭的滿臉是淚。
肖毅晨並不缺錢,更不缺穿的,可他卻很享受這種和姐姐們撒嬌討要的感覺。
曾經他非常非常羨慕小東,但卻做不來小東那樣。
現如今已經走出自卑的肖毅晨,終於可以大大方方的和姐姐們要穿的了,甚至要零花錢。
當然他肯定也不會白要姐姐們的,剛剛他閒著沒事,在李如意辦公桌上隨隨便便畫的那幾款男士風衣的樣式,就深得他家三姐的喜歡。
他三姐說了,讓他閒著沒事的時候,在畫點冬裝,到時給他設計費。
設計費他就不要了,但未來他一年四季穿的衣裳,必須都得是三姐廠子裡生產的,而且還必須都得是白拿的。
哈哈,這種有姐姐的感覺真好啊,穿的有人提供了,這人又繞道去了京北大飯店。
孫鳳琴同志這會兒恰好就在飯店裡,正比比劃劃的和兩個店長說著什麼,一抬頭,就見肖毅晨抱著一堆衣裳就進來了。
這人一進來,喊了一聲孫媽媽,眼淚就下來了。
「哎呦呦我家傻兒子這是咋了?」孫鳳琴同志趕緊過來接過那些眼看就要掉在地上的紙袋子,拉著養子趕緊上樓。
今天肖毅晨和那兩個老糊塗辦理脫離手續這事,孫鳳琴同志是知道的。
男子漢咋說哭就哭,毅晨這孩子從小到大,別的不敢說,就是很少掉眼淚。
估摸是那兩個老糊塗難為他了?
不會是沒脫離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