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歌……」李嘉棟大聲吼出一嗓子後,先是衝著坐在中間的工作人員點頭致歉了下,隨後接著說道:「我父親咋說也是你們的長輩,你怎麼能用這樣的語氣和我父親說話?」
李如歌收起笑意,筆直坐定後,一字一句的說道:「咱們都已經坐在這了,不管你們承不承認,我爹當年被偷,還有這次的舉報,都是你們幹的吧?」
「我,我父親剛剛已經明確說了,我們只承認這次的舉報,那也是因為……」
「打住吧,我不是傻子。」李如歌一指坐在兩側的工作人員,「這幾位也不是傻子,您說您此刻還瞪著大眼珠子說瞎話,有意思嗎?」
幾個大傻子工作人員互相看了一眼,都默默的轉開了頭。
李如歌還在繼續: ✻✶
「你這會兒還和我談親情?是覺得我好糊弄,還是覺得幾位工作人員好糊弄?」
「老人家,做人呢,活著的時候要對得起子孫後代,因為你作的惡,最終肯定都會變成他們的因果報應。
死了要對得起祖宗,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作惡哪有沒報應的。」
這番話說完,李如歌還看向幾位工作人員,最後又轉向李洪明:「您說我說的沒錯吧?」
「你你,一派胡言。」
李洪明拍完桌子,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隨後看向幾位工作人員,指著李如歌:「我聽說這丫頭還是幹部,她這樣說話,算不算宣傳迷信?」
幾位工作人員互相交流了下,無奈的說道:「李老先生,我們並不覺得李如歌同志哪句話有宣傳迷信的意思。」
「她說的那句人在做天在看,我看就有宣傳迷信的意思。」李嘉棟提醒道。
工作人員甲回道:「我們並不覺得這句話哪裡錯了,我們大家雖然都生活在地上,抬頭是能看見天吧?」
也就是說,他們做啥,天也是能看見的啊,這解釋沒毛病吧?
李如歌憋著笑,看向幾個人點點頭,隨後又轉向李洪明,繼續說道:
「是的,我爹一直都是這樣要求我們的,做人一定要厚道,要多做善事,多為他人考慮,這樣上對得起天地,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每晚睡覺,才會睡的香。
李老先生,您沒做過惡,我說啥都沒用,您若做過,即使我不說,您晚上也會做惡夢,是吧?」
李洪明和李嘉棟好似這一刻才意識到,他們父子聯合起來,也說不過這死丫頭。
而且這死丫頭旁邊那個男的,還一直都沒開口,一直在哄孩子。
「黃口小兒,我和你沒啥可說的,你,不配和我說話。」說不過就耍賴的人,最後扔出這樣一句話後,就不知聲了。
沉默是最好的逃避,來時一家人就商量好了,解釋完舉報的事後,對方說啥,他們都無需理會。
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五十幾年了,李老狗夫妻也已經死了,哪查證去。
後悔自己剛剛不該和這死丫頭犟嘴,李洪明往椅背上一靠,雙手放在胸前,閉上眼睛,居然真就裝起了死。
一直未說話的周朝陽,很是會見縫插針,見局面有些僵,突然掏出自己的工作證,遞給工作人員,說道:「我現在嚴重懷疑,李洪明和他幾個兒子,此刻跳出來搞事情,是衝著我來的。」
接過工作證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把那張工作證在幾個人中間傳看了一下,立刻都嚴肅認真起來。
是的,這件事說起來,就算查證屬實,也是有錢人家長乾的齷齪事,也不好直接就把李洪明抓起來。
因為這人都八十二歲了,咋抓?
但這件事要是上升到迫害科研人員,還是如此重要的科研人員,那那,這件事就嚴重了。
李家父子既然想搞掉李富斌,不可能不調查他們家,包括他們家幾個女婿都是幹啥的。
實話說,他們也是一調查,才發現李富斌家幾個女婿,就三女婿差了點,還真是有點怕了。
不然他們也不會急著跳出來,目的肯定也是衝著周朝陽和江大虎去的。
此刻見周朝陽一開口就把事情嚴重化了,李洪明和李嘉棟都急了,父子倆都搶著說道:「我,我們知道你是幹啥的,為啥要衝著你去?」
這話是李嘉棟說的,李洪明那邊也不裝死了,趴在桌子上,探頭過來看著周朝陽,說道:「小伙子,說話之前,可要考慮清楚了,別和我老頭子一樣,糊塗了是吧?」
周朝陽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看了父子倆一眼後,又掏出一件東西,遞給了工作人員:「這是我單位最近幾天抓到的特務名單,這可是機密,你們可以自己去調查一下。」
機密啊?
幾個人趕緊把那個小盒子捂住了,他們也不知道裡面是啥,反正捂嚴實點就對了。
李如歌並不知道周小哥還有這樣的後手,轉頭看過來,兩小隻還以為媽媽是在看他們,都忙揚起手,啊啊的喊起來。
李如歌伸手把兩個寶寶抱過來,很是隨意的說道:「你們倆是代表姥爺來見證的哈,都看清楚了吧?」
兩小隻:「咿呀,咿呀,啊啊,哦哦……」
也不知是真聽懂了媽媽的話,還是巧了,其中一個寶寶突然小手一指李洪明,然後啊啊兩聲後,還拍了一下桌子。
李洪明:「……」欺人太甚,這也欺人太甚了,居然連幾個月的娃娃都敢指著他?
正要發怒的人,被長子一把就給拉住了。
對方只是一個幾個月的小娃娃,別說只是指了他爹一下,就是打一下,他們也得忍下這口氣。
再者說,連他都覺得這就是個巧合,工作人員還能咋想。
那邊幾個工作人員此刻已經商量好了,起身說道:「這件事我們會好好調查的,幾位現在都可以回去了,不過,李洪明同志,你近期最好不要離開滬市。」
雖然沒有這話,一把年紀的人了,也不可能輕易出門。
但工作人員這話一說,不就代表信了那小子的話,李洪明和李嘉棟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