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立成當然不會答應,桑麗華他又不是今天才認識她,怎麼可能和那種人生活在一起。→
「爸……」
這聲久違的爸一喊出來,父子倆都震顫了下,桑教授那邊的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兒子進屋這么半天都沒喊他爸,他還以為,還以為他不會喊他了。
幾十年沒喊爸了,桑立成也是適應了下,才繼續說道:「我們一家四口一直生活在小縣城,和麗華之間肯定互相不習慣,我不想日後鬧的兩邊跟仇人似的,您說是吧?」
可能被兒子這聲爸喊的,桑教授現在心裡那桿秤,已經完全傾斜到兒子一家這邊了。
「你說的也對,這樣,你再讓爸想一想,看看麗華那邊該咋辦。」
秦淑萍一看桑教授這樣,肺都要氣炸了,她還想先把閨女留下,然後她就可以以看閨女為由,時不時的住過去幾天。
那樣,遲早有一天,她能把這一家人轟出去。
秦淑萍自認自己當年能把桑立成趕出京都,現在也能,尤其看見喬冰也是個弱不禁風的,她就更不在乎這一家四口了。
實際今天要不是孫鳳琴同志也跟著來了,讓秦淑萍有了懼怕的人,不然她絕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們。→
「老桑,兒子是你的,閨女也是你的,你可不能有了兒子,就不要閨女了啊?」見桑教授在猶豫,秦淑萍又哭著補了一句。
孫鳳琴同志覺得就憑著桑教授這個老糊塗,也想不出啥好主意,就道:「桑教授既然已經決定把房子給立成一家,錢財給桑麗華母女,就該分清楚了,免得日後,某些人打著上門看閨女的名頭,時不時的就過去鬧騰一番。」
那個某些人聽了孫鳳琴這話,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秦淑萍不是氣別的,她是氣這女人不但潑辣,居然還這麼會猜。
自己現在是罵也罵不過她,鬥心眼,貌似這人也不會輸給自己?
「老桑,那你和立成一家先慢慢商量著,我先回去看看麗華。唉,咱們的女兒也是個可憐的,如今都這麼大了,還沒找到合適的人,要是父母這個時候在鬧離婚,對閨女的影響肯定小不了。」
和桑教授過了幾十年,秦淑萍當然知道用啥樣的語言能打動這死老頭,既然說愛他已經不管用了,那就說閨女好了。
這人一邊碎碎念著往出走,一邊假模假式的抹眼淚,還真是把桑教授說的心裡很不好受。
「我去把幾個孩子叫回來。」孫鳳琴見秦淑萍關上門出去了,跟著就出去了。
桑立成和喬冰還以為孫大姐是不想摻和他們家的事,躲出去了。
事實孫鳳琴同志是擔心,秦淑萍這老女人這麼精明,肯定不會立刻就離開,她說不定會趴在門外偷聽?
還真讓她猜著了,孫鳳琴用力一拉門,趴在門上的秦淑萍順勢就沖了進來,跟跟嗆嗆好幾步,才停住了腳。
「哎呦你趴在門上幹啥?這這,這要是摔倒了,責任算誰的啊?」孫鳳琴先發制人道。
這是責任的問題嗎?
即使馬上就要和這死老頭子分開了,覺得自己完美了一輩子的秦淑萍女士,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在桑教授面前丟醜啊。
氣哼哼的人,滿臉通紅的轉身就跑,這次是真走了,而且是連頭都沒回一下。
等人走遠了,孫鳳琴才笑眯眯的走回來,說道:「這話本不該我來說,但立成肯定也不好說啥,那什麼,桑教授,您家閨女也有三十歲了吧?說句不好聽的,早過了您這個當爹的替她操心的年紀。您說是不是?」
桑教授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這人是誰,但卻覺得這位女同志說的話,句句都在理上,於是便點了點頭。
「所以啊,你們爺倆也不用因為這件事犯愁了,桑麗華不是有工作單位,到時讓她們單位給她安排個宿舍,說不定她因為不喜歡住宿舍,很快就能嫁人了呢。
我跟你說桑教授,這閨女啊,就不能慣著,不然她覺得在娘家過的太舒服,一輩子不想嫁出去咋整?
那你可就把閨女給坑了。
那什麼,你們一家人聊哈,我就是旁觀者清,隨便說幾句。」
爆豆子似的說完這番話,孫鳳琴同志轉身就出去了。
桑教授這時才想起來打聽,「剛剛這位是?」
「李富斌同志的愛人。」桑立成回答完,才想起他爸應該不認識李富斌同志,就又補了一句:「周朝陽同志的老丈母娘。」
「嘶……」
桑立成話音一落,就連喬冰都聽見了,好像她公公那邊,嘶了一聲,似是吐出一口冷氣的樣子。
想到自己曾經還欺負過李如歌,桑教授的確是吐出一口冷氣,他是真後怕啊。
屋裡一家人是咋談的,孫鳳琴不但再沒參與,甚至等桑立成和喬冰出來,她連問都沒問,他們最後的決定。
一個人可以老實,但不能懦弱。
如今都被人欺負到頭頂上了,要是還只知道讓步,那這樣的桑立成,也不值得他們一家跟著操心了。
她不問,不等於喬冰不說,一路回來,喬冰就喜笑顏開的,把她公公的決定都說了。
房子依舊是給他們一家,沒桑麗華的份兒。
然後就是按著孫老師的說法,由桑教授出面,去給閨女要一間宿舍,最好是能要到一間單人宿舍。
實在單人宿舍要不到,那就要一間兩個人的。
桑教授覺得憑著自己的老面子,這件事應該不難。
事情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下了,如今一家人已經來到京都了,手續辦的也快,轉天一天就都辦利索了。
秦淑萍見無力回天了,而且這件事自己再繼續鬧下去,她和別人生過兒子的事就會被公開,也老實了。
桑立成一家搬家這天,李如歌刻意請了假,開著又是借來的大卡車,幫著他們家去舊貨市場買了不少舊家具。
沒辦法,桑教授只是把房子給他們一家了,但屋裡的東西,卻被秦淑萍母女都給搬空了。
那真是空的連個凳子都沒給桑立成一家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