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周朝陽正低著頭享受著小手在頭髮上遊走的感覺,突然被揪了一下,感覺到疼了,才意識到自家小媳婦生氣了。
周朝陽抬起頭,眼神不善的看著桑麗華,厲聲問道:「糧食來了,桑副主任不去趕緊幫忙卸糧食,跑我這來幹啥?」
「我,我……」
以往周朝陽雖然也沒給過她希望,但像今天這樣,還真是頭一次。
桑麗華一時語塞,頓在那眼圈立刻就紅了,此時無聲勝有聲,她心裡非常清楚女人的心,這時她不開口,周朝陽這個所謂的對象肯定會想的更多。
嗯,李如歌是沒少想,因為桑這個姓,並不多見。
所以一聽這姑娘叫桑麗華,她馬上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桑立成,桑校長。
桑立成,桑麗華,這應該不是什麼巧合吧?
因為兩家的關係走的比較近,她還真聽喬冰說起過桑家的一些事,比如桑立成那個後媽是怎麼嫁給她公公的,他那個多情不負責任的公公,又是怎麼在妻子還在的時候,就和自己的學生生了一個女兒。
按喬冰說的那些事發生的時間,桑立成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不會就是眼前這位桑麗華吧?
哎呦那可就有點太巧了。
這是當媽的以這樣的手段上位成功了,閨女也要跟著學?
「朝陽哥你瞅瞅你,咋和桑副主任說話呢,人家好心好意過來看你……」
李如歌說到這,還故意看了一下時間,又嘀嘀咕咕道:「哎呦都這麼晚了?一個姑娘家大晚上往男同志屋裡跑,還連門都不敲,這要是讓外人瞧見了,嘖嘖,到時可真就都說不清楚了。」
有個她這樣的好對象,李如歌肯定相信周朝陽和這姑娘之間沒啥事。
但周小哥有時那種大大呼呼懶得和女人計較的性格,也很容易讓有心機的女人鑽了空子。
就比如眼前這個,按這年月的保守習慣,這要真讓人瞧見他們倆大晚上還單獨待在一起,到時這姑娘都不用說啥,只需在人前哭哭啼啼幾場……
她可能就真得給這姑娘讓位了。
因為李如歌不可能因為喜歡周朝陽,愛不愛的,她還搞不清楚,反正甭管咋說,她絕對不會給自己找一個整天麻煩纏身,連女人示好都搞不清楚,或是故意裝糊塗的男朋友。→
所以剛剛李如歌的話,也是在敲打周朝陽。
只是她這邊話音剛落,還沒等周朝陽做出反應,桑麗華那邊就一副緊張不行的樣子,解釋道:「這位女同志,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和朝陽,我們倆,我們倆之間真的沒什麼的。」
這就開始表演上了,對付這小白蓮,李如歌是不會客氣的。
「解釋就是掩飾,尤其像這位姐姐這種故意含糊不清的解釋,我聽著怎麼有點像是……姐姐你是在故意引導我吧?啊,我明白了,你這樣說,不就是故意想讓我懷疑我們家朝陽哥?」
桑麗華:「……」
這種事讓周朝陽一個大男人也的確不太好處理,但這人的目的,她必須得讓周朝陽看清楚。
所以李如歌這話可不完全是衝著桑麗華一個人說的,也得讓周朝陽聽一聽,這姑娘的言行舉止,都是帶著啥目的來的。
唉她這第一天來,就得幫著未來老公修剪爛桃花,瞧這意思,還是個非常難纏,親娘成功上位的爛桃花。
李如歌這邊笑眯眯的磨刀霍霍,周朝陽那邊卻連眼皮都沒給桑麗華一個,他是壓根就沒把這人當盤菜。
喜歡看自家小媳婦懟人的人,正看的來勁兒,聽見小媳婦的嘆氣說,趕緊抬頭看過去,可憐巴巴的解釋道:「媳婦,我啥人你還不知道,我這屋裡別說來過女人,就是母的蒼蠅老鼠,我都不會讓她們進來。」
「那今晚……」這三個字,李如歌純屬是在配合周朝陽。
「今晚這不是有你在,所以我就沒插門,真的媳婦,不信你問問桑副主任,她之前是不是從沒進來過我這裡?」
這話讓桑麗華咋回答吧,說實話,她是沒進來過,當然,來肯定是來過,但都被拒之門外了。
不想說實話的人,也知道周朝陽故意當著她的面把話挑明了,就是怕她背著自己說假話。
她當然不能給周朝陽一個喜歡說謊的壞印象,更何況是當著他的面說假話。
桑麗華立刻又轉變了自己的戰略部署,淡笑著說道:「朝,周研究員,這就是你對象吧?我剛剛也是聽說你對象來了,擔心人家姑娘來了沒地方住,我這趕緊急匆匆的過來,就忘了敲門。」
臉皮厚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她們不但能隨時否定自己說過的話,還不知哪來的自信,認為別人就會相信她們說的話?
李如歌笑著望過來,挑挑眉,搶在周朝陽開口前,問道:「我未來可能要留在這裡很長時間,桑副主任打算安排我住在哪好呢?」
住哪都不怎麼好,你最好是跟著送糧食來的車,明天就回去才好。
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在舌頭底下轉了個圈,就變成了,「我們這裡因為很少有外人來,尤其女同志,你是第一個。所以像是今晚來送糧食的那些男同志,只能去男同志的宿舍里擠一擠。」
她這還差點沒剪完,李如歌也不打斷桑麗華,反正她說她的,又不影響自己幹活。
終於,最後一剪子也剪完了,李如歌轉到前面,瞧著煥然一新的周小哥,心裡嘖嘖夸道:難怪他們家周小哥走到哪都有女人惦記,就這模樣,雖然不能和馮元恩那種妖孽比美吧,但也不是一般男人能比得了的。
話沒說完的桑麗華,顯然也被周朝陽這個新髮型驚呆住了,後見李如歌正笑眯眯的看著她,才尷尬的咳咳兩聲,又道:「我是這樣想的,不然就讓周研究員去我家和我爸住幾天,我過來和你……」
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這姑娘叫啥名字,桑麗華眼睛盯著周朝陽,問的卻是李如歌:「我這還忘了問,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