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老爸老媽,我出門了。」
補了一覺起來的江一帆,收拾好東西後交代了聲。
「好,路上注意安全,晚上早點回來吃飯噢。」
江媽溫柔地應了聲,然後隨手將一碗雞蛋液遞給追風狼人:「小狼,可以幫我把這盆雞蛋拌勻嗎?」
「嗚嗚~」
繫著一件粉色圍裙的追風狼人忙不迭點頭, 拿著攪拌器的爪子,瞬間化作模糊龍捲。
而在陽台打電話的江爸,則乾脆是忽略掉了兒子的聲音:
「不是我跟你吹啊老李,暴風獅鷲也就性價比高,種族評級在B檔的風系妖靈,頭牌非追風狼人莫屬!」
對夢中情鳥移情別戀的江爸, 滿臉嘚瑟對話筒說道,「明天上班的時候, 我就讓我家阿狼送我去,剛好讓你見識一下,那身肌肉好傢夥嘖嘖,不是我吹,把我裝塑膠袋裡,單手拎到單位都沒問題」
見狀,江一帆不禁無奈地輕嘆:「被冷落了啊」
他倒沒有因此感到不高興,畢竟這麼多年來,早就接受了『兩人是真愛,他只是意外』的既定事實。
不過,對於追風狼人可以這麼快就融入江家的氛圍,成為其中一份子,還是挺讓他意外的。
但仔細一想,倒也很正常。💗✎ ➅➈𝓼нυ𝔵.𝓬ᵒM ✌👹
試問:
誰能拒絕大狗勾呢?
「咋了力士甲?因為受冷落而抑鬱了?」
江一帆沒有急著出門,而是走到客廳角落擺的玻璃飼養櫃旁, 拍了拍力士甲油光發亮的背殼。
「呷?」
感受到身體被觸碰,正自顧自啃著樹葉的力士甲,動作當即一頓,那雙像是珍珠奶茶配料的小眼珠子,疑惑地看向江一帆。
(゜-゜)樹葉好吃著呢,俺抑鬱個啥?
當力士甲看清江一帆的面龐後,那顆不甚聰明的小腦瓜,忽然回想起了自己被恐懼支配的那一天
「別嘴硬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嗎?我最近剛好學了一個小妙招,可以很好地緩解抑鬱情緒哦。」
在力士甲驚恐的眼神中,《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的江一帆,笑眯眯地伸出了雙手
『咔嚓~』『咔嚓~』
伴隨兩聲輕響,江一帆拿著一對像是樹杈的撞角,心滿意足地出門而去:「剛好最近練習的藥劑中,缺一味力士甲的撞角粉末,待會兒順路到藥店讓人幫忙研磨一下,能省好幾百塊呢。而且還解決了力士甲的emo問題,一舉兩得呀」
嗯
當身體受傷時,便會分泌出緩解鎮靜心神的激素,以此消減痛苦。🐤🍟 ➅➈ⓢнυ𝓧.℃ⓞ๓ 💘💜
簡單來說,就是:《只要有更大的痛苦出現, 就會忘記更小的痛苦了》
「好好, 那今天就先聊到這裡吧,掛了。」
打完電話的江爸,昂首挺胸地從陽台踱步回客廳。
秉持著俗話『妖靈不外出,如錦衣夜行』的原則,本想帶追風狼人出去遛遛彎,跟小區其他人炫耀炫耀。
但由於追風狼人在給江媽做的甜品打下手,他只好坐回沙發上等著了。
也在這時,百般無聊的江爸,注意到被他自己冷落了小半天的力士甲,腦袋居然一片光禿禿的。
「嗯?力士甲你的撞角去哪了?」
江爸驚詫地瞪圓了眼睛。
力士甲:???????
泓泉市體育館外的小樹林。
一夥穿著流里流氣的少年,正聚集在此處抽菸閒聊。
為首模樣的那個鍋蓋頭男生,躲在最靠近場館位置的那棵樹幹後面,目不轉睛地盯著入口處來來往往的一支支隊伍。
直到
一隊穿著青白色制服的隊伍出現,男生的眼睛頓時瞪得滾圓。
只見領頭那人,身高兩米、體型魁梧,長相活脫脫是從電影裡走出來的地下教父。
緊隨其後的,是留長髮、扎丸子頭的韓劇花美男,和留著刺蝟頭、外套不好好穿非要披在肩上、看起來就很中二的『二刺猿』。
隊伍末尾,還跟著一名面容冷峻的美少年,以及滿臉寫著和氣生財的傻笑小胖墩。
『咔嚓』
這五人的出現,讓這名男生扶著樹幹的手掌指節,不禁下意識地屈起,直接扣下了一小塊樹皮。
「青獅哥,上周咱們擱這兒蹲點,就沒蹲到之前打你的那人,這次還是沒有,估計找不到了,要不這事就算了吧」
鍋蓋頭身後的一名小弟,餘光瞥著那道兩米的身影,有些發怵地說道。
儘管距離上次蹲點,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周,但過程卻依舊讓他記憶猶新
因為
他平生還是第一次見那麼可怕的人。
原本對於各種反派老大長相的想像,直接一次得到滿足,當場嚇得合不攏腿。
「滾犢子去!」
青獅哥轉過頭,惡狠狠地說道,「孔夫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就是教導我們『早上打聽到對方的位置,今晚就可以弄死對方了』。
要是這次就這麼算了,我以後還怎麼混?
現在找不到那小子,但這幾人跟他認識,到時候打一頓後,鐵定能問出來行蹤。
而且我已經找人打聽過了,那個大個子就是單純長得凶而已,根本沒有什麼黑色背景,不用怕他。」
「可他個子那麼高、那麼壯」
小弟猶豫。
「《掄語》云:『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但凡打架,只要猶豫,對方的威信就樹立起來了,不猶豫才能直接將對面打廢。待會兒等他們打完比賽出來,咱們干就完事了!」
青獅哥伸手朝小弟腦袋上拍了一下,鄙夷道,「雖然書讀得多沒卵用,但起碼也得多少讀一點,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還想以後當老大呢?」
「呃」
小弟撓了撓頭,「我記得初中那會兒,語文老師好像不是這麼教的」
「語文老師懂個屁的《掄語》?真想學,還得找體育老師,老子當年就是送了兩包好煙,才得了這真傳。」
青獅哥點了根煙,頭頭是道地說道,「你們就是不懂道上的規矩,才混不起來的,想在社會上學到真東西,別人不會免費教的,得自己從口袋裡掏錢才行」
話說到一半,卻是停住了,因為
他看到了那道一想到就會牙痒痒的身影。
「真愁找不到你,沒想到直接自投羅網了。」
青獅哥將香菸『嗤』的一聲按熄在樹幹上,冷笑地朝身後的二三十號的人手招呼道:
「哥幾個,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