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愉知道白燁那邊發生的事情之後，嘆了一口氣。

  她怒氣沖沖的找到李揚，說道：「你這也太不公平了吧，都不給程慕顏一個表現的機會。」

  李揚笑著說道：「程慕顏已經足夠好了，用不著再表現什麼。」

  「我看你就是偏心！」

  「宋姐就是因為這件事生我的氣？」

  「嗯，所以你得補償我！」

  她怎麼都不至於真的跟李揚生氣，單純就是找個藉口，跟李揚單獨相處一會。

  否則外面盯著的人太多了，她要是敢吃獨食，只怕會遭受到排擠。

  「行，欠程慕顏的，就補給宋姐了。」

  ……

  一個小時後，李揚送走了哭紅了雙眼的宋愉，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這次他確實沒帶程慕顏，不過程慕顏本身也有不到位的地方。

  白燁出門，她是知道的，可她卻沒有要求跟著一起過去。

  一旦去了，自然有參與的機會。

  從楊月進入白燁的生活之後，他這邊就把楊月調查了個底朝天，不可能讓人控制住楊月的父母，更不可能讓人有機會威脅楊月。

  他拿出手機，給齊嘉良打了個電話，問道：「可卿那邊怎麼樣了？受傷嚴重不嚴重？」

  「多謝李總關心，可卿這邊一切都好，她要是知道李總親自打電話來了，肯定很高興。」

  「齊總太客氣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關心關心也是正常的。」

  「那是可卿的福氣。」

  「讓可卿好好養傷，今年過年，來家裡吃飯。」

  「好的，我馬上就轉達給她。」

  李揚掛了電話，感覺生活越來越平淡了。

  伴侶之間倒還好，總會有各種各樣的驚喜在等著。

  比如前兩天大半夜的，宋曦就偷偷過來了。

  就是別的事情，已經很少能讓他有激情了。

  其實他覺得自己油箱裡面還有油，但是當前的局面，不是他能掌控的，他沒能力去顛覆眼前的一切。

  只能在這個固化的框架裡面縫縫補補。

  雖然他有信心自家的企業還能再活三十年，五十年，甚至一百年。

  但那些企業對社會的作用，越來越小，可能再過個十來年，就要從社會上吸血了。

  以前他們都是扮演輸血的角色。

  屠龍者，終將成為惡龍。

  他希望白燁能夠傳承下去，如果白燁能夠把基礎再搭建好一些，或許能把巔峰期延續的更長久。

  目前華夏已經到了巔峰期，但任何巔峰期，都不會太長，他能延續的巔峰就二三十年，除非中途有另外一位大佬能站出來。

  白燁如果可以做到，那麼至少可以延續四十年的巔峰期，這麼長的巔峰期，足以積累充足的底蘊，未來兩百年，即便出現再大的問題，縫縫補補，總能堅持下去。

  晚上，白燁的電話打來了。

  「爸，你現在在哪呢？」

  「在京城。」

  「那我明天過去找你。」

  「行！來聊聊天也好。」

  李揚覺得是時候跟白燁好好聊聊了，可以不用聊的太深，至少也讓他知道白燁接下來的打算。

  柳如懿給他送來了一杯熱茶，小聲說道：「相奴來了。」

  「帶誠意了沒？」

  柳如懿笑了起來，「應該，大概，也許帶誠意了吧，我看她大衣下面單薄的很。」

  「帶誠意了還差不多，如懿姐等會做點夜宵，還有啊，明天白燁過來，他可是一直念道著你的手藝，明天多做兩個菜。」

  「也就是你們家的人不嫌棄我做的菜。」

  「呸呸呸，什麼你們家，那是我們家！」

  說話間，李揚就來到了客廳，看見了相奴。

  兩人之間的不愉快很多，但愉快更多。

  四十一歲的相奴，依舊風華絕代，甚至在李揚身邊，逐步走向了一枝獨秀的地步。

  顏值身材，跟二十多歲區別不大。

  柳如懿給她倒了一杯水後就走了，李揚過來坐在她身邊。

  「變了啊，我都來京城半個月了……人心啊，真是經不起考驗……」

  李揚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

  相奴沒好氣的說道：「我倒是想來，可你這半個月有檔期嗎？」

  「對對對，您是大忙人，快拍國際版現在都價值五萬億美金了，您忙點也是應該的。」

  「喂，那件事是你同意的，怎麼又提起來了？」

  兩人之間表面有利益衝突，實際上根本不影響別的。

  表面的衝突，無非就是降低李揚的外部敵人，否則針對李揚的就太多了。

  「是嗎？我忘了……」

  「呵呵……」

  相奴直接伸出腿，說道：「你知道大冬天的穿絲襪，需要多大的勇氣嗎？」

  李揚的手，立馬就伸了過去。

  「看在絲襪的份上，今晚再讓你薅點陽毛！」

  ……

  深夜，相奴不是很困，她發現李揚的身體比去年好了很多。

  去年這個時候，已經倒頭就睡了，今年好像精神頭還不錯。

  於是就問道：「你這是鐵了心要退休了？你才三十八歲。」

  「不是我想退休，而是我沒辦法帶來更多的正向收益了。」

  「至少能穩定住！這麼大的基本盤，想要帶動本身就很難，別人上來只會更差。」

  「你不看好白燁？」

  「除了你，我誰都不看好。」

  相奴太清楚此時的情況，一旦李揚離開，牛鬼蛇神都會跳出來，白燁太年輕了，根本扛不住這麼大的壓力，指不定用不了多久，他就得昏頭。

  目前李揚建立的商業規模，已經創造了歷史，前無古人。

  別人只看見了極影集團，綠水集團，萬柳資本。

  實際上李揚在國外的財富更加驚人，這些年囊括了全球接近五分之一的土地，裡面包括六百多處礦場，六十億畝農場，二十億畝農田。

  國外很多工業品，都是他從國內轉移過去的。

  火幣支付體系，一直在發揮著重要的作用，目前火幣發行量已經超過了二十萬億。

  從之前一美元可以兌換一塊錢的火幣，到現在三美元才能兌換一枚火幣，這二十萬億已然是一筆天文數字，每天都有無數資金通過火幣體系運轉流通。

  在國內，憑藉三大集團，下游關聯了價值數十萬億的產值，數百萬億的資產，以及影響數千萬家庭的生活。

  這是歷史上任何一個財團都沒有做到的事情，李揚用二十多年時間就做到了。

  別人怕他，那是正常的，誰都怕。

  無數人做夢都巴不得李揚趕緊掛了，然後好好的過來分食掉這個龐然大物。

  哪怕只吃點邊角料，就是普通人財富的天花板。

  「哈哈，這次你看走眼了，白燁肯定能做的比我更好！」

  「真的？」

  「真的！指不定以後咱們都不用藏著掖著了，大大方方的告訴他們，他們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相奴笑著說道：「現在也不敢。」

  「呃，也是！」

  「是你想太多了，這些年壓力太大，放輕鬆些。」

  李揚深呼吸一口氣，「其實這幾年越來越孤單了，也覺得生活越來越沒有激情。」

  「剛剛你不是挺有激情的？」

  「喂，我要是對你都沒激情了，那天底下還有誰能讓我有激情？在這方面，老天沒虧待過我半點，我指的是別的……」

  「比如呢？」

  「雖然以前我也沒啥朋友，大都是因為利益走到了一塊。但實際上，很多時候還是可以跟朋友一樣相處的。比如葉柄承，比如齊嘉良，比如和樂偉，比如鄭大升，馮新立……但是現在，這群傢伙一個個都為了自己的利益，摒棄了初衷。」

  相奴沉默了。

  其實她也為了利益，摒棄了初衷。

  不對不對，她也壓根就沒什麼初衷，一直都生活在利益的牢籠中。

  她無比佩服李揚，即便到了現在，依舊初衷不改。

  在這方面，他真的是讓人佩服。

  「不是還有一個吳天齊？」

  「對，就剩那個傢伙了，不過我們倆感情沒變化，純粹是他有病，我也有病，病友之間，難免會產生一些共鳴。」說完這話，李揚就躺在了相奴懷裡。

  ……

  一大早，白燁就從醫院裡面離開，乘坐了去京城的專機。

  這次是提前預定了航線，所以並沒有影響別的航班。

  兩個小時後，就到了京城。

  又過去五十分鐘，他來到了京城的家裡。

  「宋姨，您又年輕了。」

  「柳姨，我可太想您了，今天中午能嘗到您做的飯嗎？」

  「趙姨，我其實是最想您的，知道要見您了，昨晚上興奮的一夜沒睡好。」

  ……

  李揚：「……」

  很好，這傢伙有自己的風範，死不要臉就對了！

  以後不要臉的地方多著呢。

  白燁最後看向李揚，說道：「爸，我來的太急了，沒準備禮物，麻煩您幫我準備一下。」

  「給你姨娘的禮物，我倒是可以出，可是那些兄弟姐妹的禮物，你怎麼辦？」

  「我怎麼可能給他們送禮物，就算要送，也該他們給我送才對，要是不趁現在拍我的馬屁，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哈哈，跟我來書房。」

  李揚明顯從白燁身上看到了欲望。

  有欲望好啊，欲望會支配他的一切，只會帶著他一直往前沖，哪怕他想要停下來，都沒可能。

  因為這個過程，他體驗過。

  所以現在的他才會十分痛苦。

  他的欲望，已經滋生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天底下沒什麼能滿足了。

  只能緩解。

  比如昨晚的相奴，就幫他緩解了不少。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最近身體明顯好了一些，要是身體不行，才是最痛苦的。

  書房裡面，李揚讓白燁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後給白燁倒了一杯茶，「今天好好聊聊，你覺得什麼可以聊就聊什麼，不可以聊的，我也不勉強你。」

  「聊聊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