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看起來冷冷淡淡不近女色的人,一騷起來真是神仙也招架不住。
平常看起來冷冷淡淡不近女色的人,一但真心實意想要撩撥一個妙齡少女。
被撩的這位妙齡少女表示自己的小心臟真的無法負荷了。
舒甜十分慶幸現在的燈光昏暗,身邊這人看不清她臉上的顏色。
疼老婆什麼的……
簡直!——要!命!了!!!
舒甜手還放在他肩膀上,江譯也不著急,說完之後就沒再出聲。
就好像預料到她的反應,在等著她一樣。
舒甜覺得有點丟臉。
想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最開始還能勢均力敵地撩一撩,現在兵敗如山倒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呼出來,聲音平穩,手摸索到他的耳朵捏著薄薄的耳骨,隨時打算揪起來:「你說什麼呢?誰是你老婆?」
「……」
舒甜說完,就感到本來放在她身上的手一頓。
接著,他的聲音低低地傳來:「我老婆是誰,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舒甜嘴上開始跑火車:「江學霸,你怎麼能這麼占口頭便宜?我十六周歲生日下個月才過,怎麼能成你老婆呢?」
「……」
舒甜:「我國法定結婚年齡,要我告訴你嗎江同學?二十歲哦——」
「……」
江譯的聲音再度傳來:「你不知道是吧?」
舒甜搖頭:「不知道。」
她說完這句,那麼這時候他的下一句就應該是——「當然是你了,小寶貝/小傻瓜/笨死你算了」——停停停!
還是別了,江譯說這些該有多噁心——
還沒等她繼續往下幻想。
舒甜感到腰上他的手臂驀地收緊,把她帶近,氣息幾乎是直接噴灑到她的耳朵里,意味深長:「那我幫你回憶回憶。」
「……?」
她沒來得及說話,就一下子被堵住了嘴。
舒甜在暗中翻了個白眼——最近臨近期末考,的確是接吻沒以前多了,但也不至於這麼猛吧!
接吻不需要力氣的嗎?
剛才親了那麼久,現在又來!
我舌頭不會酸、換氣不會累的嗎?
她一邊掐著他的胳膊,一邊打算過會兒好好譴責譴責這人,只顧自己爽,不顧女朋友的口腔狀況。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
親著親著,她掐人的手鬆開來,扶著他肩膀的胳膊也沒勁兒了,整個人像是一灘爛泥。
——扶不上牆的那種。
嘴唇被鬆開之後,他還十分貼心地給她留時間喘了會兒氣。
舒甜頭靠在他身上,耳邊嗡嗡地是電影裡面主角說台詞的聲音,她聞著江譯身上熟悉的香味,開始犯困。
——下一秒,他的話就把她的瞌睡蟲打飛。
「我老婆是誰,」剛激烈地接過吻,他的聲音像是過了電一樣好聽,「現在知道了麼。」
「……」
舒甜生怕他再來一次,忙不迭地抬起頭答:「知道了知道了。」
江譯很滿意地笑了,摸了摸她的耳垂,指尖溫熱,「所以是誰?」
舒甜坐直,老實巴交道:「是你十六歲的小女朋友。」
「………」
-
開了家長會,宣告著高一的結束。
「一天」cp的高分再次上了論壇「熱搜」,整整掛了一星期,其中功不可沒的是每天住在論壇忙著不斷頂帖和發洗腦包的蘑菇粉頭。
暑假是舒甜慣例回老家B市看姥姥姥爺的時間。爺爺奶奶在S市定居,但另外二老在B市呆了大半輩子,不習慣這邊的氣候。所以舒甜每年都挑著長假期回去跟他們住一段時間。
到了B市之後,前兩個星期跟男朋友還能甜蜜電話呢,到第三個星期,某人坐不住了。
這人整天連環奪命催日日催夜夜催,催得她心煩意亂。
一直到某天半夜,舒甜做了個夢,她夢見江譯拿了把刀放在自己手腕上,一地的血,眼神十分幽怨狠毒地看著她說:「你再不回來,我就死給你看。」
……太可怕了。
江譯一定是怨念太重給她託夢了。
於是兩個月的暑假,舒甜今年愣是早回家了一個月,用的是得回去跟補習姐姐預習這樣的理由。
老太太抹著眼淚把她送到機場的時候,舒甜也真情實感地想哭,最後過安檢,還是老爺子看不下去,把她跟姥姥捏在一起的手給掰開。
回到S市,跟男朋友膩歪了一個月,不得不面對的分班也隨即而來。
講道理,撇去要跟男朋友分居這件事兒不太舒服,理性上來說,舒甜覺得文理分科是很有道理的。
比如江大佬嘴裡的傻逼政治和歷史,在她這兒就很簡單,她明顯感覺到自己是文科思維,除了背知識點會花一些時間,基本上掃一眼題目就知道它考哪塊。
而那些她雖然能解出來但卻很吃力的物理題,開了竅的江大佬做起來就虎虎生風。
兩人一起做暑假原地的時候,看著江譯做個歷史選擇題翻八十遍課本,看著他好不容易背過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核心內容,所以看見政治題就唰唰往上寫。
舒甜不知道第幾次感慨自己把他勸去理科真是太明智了。
高二開學,舒甜依然呆在原班,「我最想要辦主任」全校投票排名第二的馬東立依然是她班主任。
巧合一樣的,江譯被分到了馬東立好基友的理科班——那是以一票之差輸給馬東立、全校第三想要的班主任。
可以說是喜大普奔。
留下來的都是學文,原來的七班走了大概一半的人。宿舍倒是沒變,姚月原彎彎最討厭物理,也都留在原班選了文。
以前七班是男女數量對半,而現在。
女生四十,男生二十。
舒甜開學第一天看到這等盛況,驚訝不已,就發了條微信給江譯。
舒甜:【你到班級了沒?多少男生多少女生啊?】
男朋友:【我沒看。】
「……」
也是。
他這種人肯定不care這些瑣事。
舒甜又打:【我剛才數,我們班四十幾個女生,居然只有二十個男生了誒!都不知道到沒到二十,吃鯨[/驚訝]】
那邊停頓幾秒。
一連發過來兩條消息。
男朋友:【???你數這個幹什麼?】
男朋友:【你們班幾個男生跟你有關係嗎?】
舒甜:「……」
行吧。
占有欲這麼強的男朋友能拿他怎麼辦呢。
當然是哄著了。
舒甜打字:【我就點了點人頭,我一個也不認識。】
舒甜繼續騙他:【我只認識一個男生,長巨帥,在理(14)班,叫江譯。】
過了五秒。
男朋友:【嗯。[/微笑]】
舒甜看著那個醜陋的笑臉,知道這是把他哄高興了。收了手機,開始收拾桌子。
舒甜的新同桌是姚月,後面原彎彎,前後左右都是女生。
——十分鐘後收好桌子,在江譯的要求下,還拍了照片給他證明。
沒多久,他也拍了張他周圍。
清一色,一圈兒全是男生。
並且附字:【看到了?是不是很有安全感。】
舒甜一邊看一邊笑,因為她拍照片的動作有點兒大,姚月圍觀了兩人這波互動,「啊啊啊啊啊」著就捂著臉趴下了,嘴裡還一直喊「萌死了甜炸了」。
原來班裡的男生留下的沒多少,聞人一跟他同桌,還有原班長都在。
舒甜剛才看到姚月在教室外被聞人一堵著說了什麼,好奇道:「姚小月,我看剛才有人拉著你在教室外邊說悄悄話啊?」
「……」
舒甜笑眯眯:「不告訴告訴我?」
姚月停下尖叫,撥了撥蘑菇頭:「沒什麼……就是,」她表情有點不自然:「他想跟我當同桌。」
舒甜一愣:「那你倒是去啊?」
「……」
「我不在乎的,你快去,我成全你們——」
「誒你在說什麼啊啊啊閉嘴!」姚月臉都漲紅了,猛地打斷她:「我拒絕了的!」
「……」
頓了頓,她撅了撅嘴:「他坐最後一排,我長這麼矮……」
「……」
姚月一拍桌子:「跟他同桌黑板我都看不清!這不是影響我學習呢嘛!!!」
「……」
舒甜還真沒想到是這麼個理由。
不過班裡前半部分全是女生的天下,聞人一一米八出頭的個子要是遷就姚月坐前面,肯定很突兀。
「唉,」舒甜伸手拍了拍蓬鬆可愛的小蘑菇頭:「被身高拆散的有緣人啊。」
小矮子蘑菇:「……」
-
分科之後,雖然看起來是少了三門,但卻並沒變輕鬆——畢竟少的那些也只不過是均勻分給其他科而已。
舒甜不搞考前突擊,也不喜歡題海戰術,她很依賴課堂和授課老師,現在文科這些老師都沒換,不用重新適應新老師,她還鬆了口氣。
馬東立依然貫徹自己那教學路子,走的是「感化學生」路線。
班裡新來的女生們有不少異常活躍份子——主要表現在一下課舒甜這兒就被圍得水泄不通,她們要吃狗糧,姚月大放厥詞,她這個當事人在旁邊萎笑。
班級和諧,成績優異,學習不累。
只除了不能像以前一樣感受男朋友在課堂上耍流氓,一切都還挺好。
但上課不能幹的,課下也都被某大佬給補回來了——
比如逃個課間操,把她帶到小樹林;
比如共同上的體育課,把她帶到小樹林;
再比如放了學,帶她散步散到公園裡的小樹林……
總之,不光補回來了,還是變本加厲的那種。
高二下學期,學校下達的指令,是學期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要學完高中三年的課程,然後儘早進入一輪複習,為後面二輪三輪留充足的時間。
雖然早在上半學期就在班會課上聽馬東立講了這些,但真的學起來,加快的進度還是會覺得有點兒不適應。
舒甜自從分到文科之後就一直保持在前三,很穩定,具體是第一第二第三取決於她的數學成績發揮如何。
而江譯那邊跟她差不多,不過他浮動比較大——這人的名次取決於當次考試的語文作文題目是否能被他理解。
舒甜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極端,他的世界裡只有跑題和高分,滿分70,不是35就是65,從來不考中間數。
江譯跑題不要緊,關鍵是他一跑題,將他視如己出的馬東立,總是會痛心疾首地在考後總結班會課上給他提名——
「……我們高一的時候,那個江譯同學,唉,一匹黑馬,理科天才,物理化學滿分的選手!就偏偏是語文作文又跑題了!唉……你們可一定得重視起來啊……」
「理14班那個江譯你們知道吧?就是我總說的那個,高一我的學生。哎呀又跑題了!老師去看了一眼他成績,江譯這次要是沒跑題,他那分數就能沖年級前十了!唉……真是太可惜……」
「……」
也正因如此。
江譯每次跑題,全年級的人都能知道。
-
六月份的時候,儘管是校風較為鬆散的附中也因為高考有了點兒緊張的氣氛。
馬東立總是反其道而行之,周一班會課,別的班主任都在用高考來激勵同學,他只講了十分鐘就給散了,說:「你們想回家,想自習都行,但老師建議你們可以去看看高三學姐學長們現在的狀態,親眼看到人家班級的學習氛圍,比我說一百句話還管用。」
舒甜當然是沒去看的。
看了也沒用,她不適合太緊張的學習節奏,而且也沒有考年級第一這麼宏偉的目標,一直保持現在的節奏學,心態也很輕鬆。
舒甜在座位上做了會兒作業,快下課的時候給江譯發消息。
舒甜:【你在幹嘛。】
本來覺得他應該班會課還沒結束,不能太快回復。
結果這人秒回:【上課。】
一看就是在玩手機。
舒甜笑了一下,靈光一閃,又發過去一條:【其實我不是真的想問你在幹嘛,我說這句話就等於我在說「我想你了」。】
舒甜:【男朋友,記住了沒?[/可愛]】
江小譯:【哦。】
這個暱稱是最近才改的,舒甜看膩之前不打算換。
想逗他玩,舒甜又發了一遍:【那,你在幹嘛。】
那邊隔了三秒。
江小譯:【你在幹嘛】
她愣了一下。
本來還在奇怪,卻突然想到——是她剛才說的,你在幹嘛等於我想你了。
所以他在說——我想你了。
嘖嘖。
這人,一如既往的上道啊。
舒甜傻笑了半天,沒再回。
因為剛結束了月考,現在不少人都比較放鬆,比如姚月玩了一節課的手機。
舒甜看了眼時間差不多,收拾完書包就也開始刷手機,準備等下課直接走。
她看了一圈app,最後決定打開論壇。
沒想到這一打開。
……就又在首頁新帖看見了她男朋友的名字。
【新】【主題】#江大佬簡直是男友模範啊嗚嗚嗚嗚我一天女孩一個螺旋升天!!!#
1L[樓主]:現在正在上班會但是我無所畏懼!
嗚嗚嗚嗚先嚎兩嗓子再講正事。
樓主是江大佬同班同學。(羨慕嗎
也是同班了之後才成為了他和他女盆友的粉絲。
今天,也就是周一的體育課,我們班跟大佬女朋友他們班一起上(別問我為什麼可能這就是愛情叭)。
然後現在太熱了嘛,一解散,樓主跟我滴小姐妹就跑去樹蔭底下躲太陽去了,我們倆一起在玩手機,沒多久,聽見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
福至心靈我朝著那個方向一看!
果然是江大佬!
我就說那麼有辨識度的聲音我不會聽錯。
然後我就拉著我滴小姐妹慢慢朝著他們挪動。
江大佬就隨便站站都很帥,不形容了啊。
他穿著夏季校服,他女朋友也是,兩人面對面站著,江譯突然伸手,手腕上一道黑繩。
(那黑繩就是之前一個貼說過的,女朋友的發圈,你們知道的吧?男生帶上女朋友的發圈兒就是「老子已經有小祖宗了別的女生立刻退散」的意思。)
江譯伸著手腕說:「這個不好了。」
他女朋友問:「啊?怎麼不好了?」
他女朋友的聲音特別軟萌,我第一次聽到嗚嗚嗚太可愛了qwq。
好了繼續講。
江大佬語氣控訴:「質量太差,又起球了。」
——注意!由這個「又」字我們可以看出這不是第一次了。
軟妹皺了皺眉,「哎呀」了一聲:「不然你就先湊合著用吧,我這半年買的發圈,買十根里有八根都是被你戴壞的。」
——注意!由這個「十根有八根都是被你戴起球的」我們可以得出大佬是一天也沒有摘下來過啊?不然要怎麼戴壞?……還這麼頻繁?
大佬不依不撓:「那你是不打算給我換了?」
軟妹說:「不是,我沒……」
但是她還沒說完。
就被大佬給霸道打斷了。
江大佬突然往前探,離他女朋友特別近,幾乎臉貼臉那種。
然後他說:「怎麼,不想做我的小祖宗了?」
……
………
下面的我沒再聽下去了。
我帶著我滴小姐妹落荒而逃qwq
太尼瑪撩了啊啊啊啊啊啊我原地去世我的媽媽!
這樣的愛情什麼時候能輪到我啊???
我也想要一個能戴壞頭繩並且還記得問我更新換代的男朋友啊嗚嗚嗚嗚嗚嗚QAQ
———
2L[七七四十九]:看到一天兩個字我為什麼要點進來?我tm。。。嗚嗚嗚含淚收拾書包回家了。
3L[嗚嗚]:過分了過分了過分了啊啊啊啊啊啊戴壞了八個是什麼操作啊我的媽媽!我扎頭髮都壞不了八個!
4L[摩爾曼斯克]:扎頭髮兩個能扎半學期,大佬戴得是有多認真?手腕不疼嗎?
5L[我好浪]:為什麼還有三天就要高考了我卻刷起了論壇?可能是因為我過了自主招生吧。
6L[wdm]:這麼甜就算了,關鍵是人家兩個人還是文理雙學霸……我坐在高高的檸檬樹上……
順便蹭五樓學霸qwq
7L[。]:我是一條酸菜魚,又酸又菜又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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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帖子剛刷出來不久,所以只有七條回復,舒甜突然聽到身邊手指頻繁戳屏幕的聲音。
她循聲轉頭,看著自己的同桌。
姚月低著頭,舒甜看見她的手指戳著自己手機上的「a」戳了十幾次,然後兩手一起又打了一堆字。
福至心靈。
仿佛有股直覺告訴她這個蘑菇在回復哪個帖子。
舒甜收回視線,刷新了一下這個貼。
8L[一天szd]:wsl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天女孩沖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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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舒甜胳膊被一把捏住。
她一回頭,就看到姚月盯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聲情並茂:「甜!你快給大佬換個皮筋吧!」
小蘑菇快哭了:「嗚嗚嗚你看他多可憐!都起球了!他容易嗎他!」
「……………」
果然。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