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215.讓人寧靜的聲音
雖然羅爾很想親自審問這群精靈,讓他們見識一下特務頭子的威嚴和手段。
不過眼下,還是雙風要塞那邊的事情更加要緊。
他只好把俘虜的事交給副手鬆露來處理,並讓依芙雅擔當翻譯。
這次出門,帶上依芙雅還真是個正確的選擇,將她發展為外圍成員也是個正確的決定。
至於羅爾自己,則帶上奧利安娜,急急忙忙趕往雙風要塞。
兩人都啟動了變形盔甲的飛行功能,以最快的速度前往。
等他們抵達時,只看見一片狼藉。
他們沒敢靠近,還有幾公里遠就停了下來,只能遠遠的眺望。
奧利安娜甚至都不敢展開感知,這裡的混沌氣息太過濃郁,還殘留著精神污染,展開感知的話,她也會受到波及。
整個要塞的範圍,都被一股黑漆漆,仿佛石油一般的黏稠物質所覆蓋,還在不停流動著,時不時鼓起一個氣泡。
這表明這裡的混沌保持著相當強的活性,很有可能與混沌域產生聯繫,進而變成一個聯繫兩界的通道。
那是非常危險的情況,不知道裡面會湧出何等可怕的魔物。
但至少,現場暫時沒有發現有什麼危險的東西。
那些對現世一直抱有強烈興趣的魔物們,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居然沒有抓住這個機會一擁而入?
這是個好消息,還能給人類這邊一些喘息和反應時間,來處理這個糟糕的局面。
然而,四周已經看不見絲毫生命跡象了,別說活人,飛禽走獸都看不見一隻。
連外圍的野草和樹木都壞死了,變成了一地像是燃燒後殘留的草木灰。
雙風要塞的數萬守軍,都被這股混沌吞噬掉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什麼會這樣……」
奧利安娜低聲問著,語氣聽上去非常哀傷,不忍直視眼前的慘狀。
「那邊有個營地。」
羅爾指了指遠處某個方向,提醒道。
那是從其他地方趕來的帝國援軍,他們到得更早一些,已經在建立起了一座簡陋的臨時營地。
奧利安娜連忙帶著羅爾過去匯合。
臨時營地里很亂,所有人都很忙碌的樣子,也沒人過來打招呼,奧利安娜直接帶著羅爾去了最中間的一頂行軍帳篷。
帳篷正中間擺著一副像是科幻作品中全息沙盤的裝置,上面投影出雙風山區域的虛影,又有一個紅圈籠罩在中間,表明那片混沌覆蓋的區域。
全息影像看上去很不穩定,時不時就閃爍消失一下,或是正常的山體圖形也會變化成一些複雜的圖案或者文字。
這表明超凡力量在這附近都會受到影響,出現一些不穩定的狀況。
幾名身穿動力盔甲的人正圍著沙盤,嘰嘰喳喳的議論紛紛,其中還有兩位只有半截身體,漂浮在半空中的半神分身。
與奧利安娜共事過幾次的金屬聖者堅鐵也在其中,見到奧利安娜進來,開口招呼道:
「愛蓮娜閣下,您來得有些晚了。」
「抱歉,我剛收到消息就過來了。」
奧利安娜解釋道。
「那這位是……」
有人注意到了跟在奧利安娜身邊的羅爾。
「我受議長特別委託而來,你可以叫我『博士』」
羅爾簡單的自我介紹道。
那位發問的人也是名身著變形盔甲的聖者,用感知掃了下羅爾,並沒有發現力量波動,於是便開口說道:
「原來是議院的特別專員,明白了,不過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目前的情況非常惡劣,希望您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很顯然,他把羅爾當成了那種普通的官僚,便委婉的提醒他情況緊急,不要玩官僚主義,干涉他們的行動。
羅爾自然也明白,自己對超凡一竅不通,過來這趟,純粹是受議長所託罷了,肯定不會指手畫腳。
他乾脆一言不發的縮去了帳篷角落,都不靠近那些人。
其他人見他如此識趣,也沒怎麼在意他,這便繼續之前的討論,讓奧利安娜加入進來。
這些,就是帝國最頂尖的學者吧?
羅爾偷偷打量了一番其他人,在心頭推測道。
因為奧利安娜是學者,所以他下意識就以為其他人也是。
其實也不算錯,每位聖者都可以說是高級學者。
而且這些人看上去除了那身盔甲之外,都挺菜的,應該和奧利安娜一個水平。
那兩個只有半截身子的人也很有趣的樣子,應該是投影什麼的吧?感覺有點像是地球上的遠程視頻會議。
他稍微偷聽了一會,結果發現根本聽不懂那些人的交流,太多專業術語了。
只知道大概是在討論善後的方案?
想必小可莉以後,也是參加這種聽不懂的高端學術討論吧?
現在就別為難我這個老年人了……
羅爾在心頭自嘲著,偷偷溜出了帳篷,反正聽不懂,也參與不進去,呆著也無趣。
議長也沒有要求他具體做些什麼,只是請他去現場看一看,大概是覺得像他那樣的強者,肯定有辦法處理好那邊的局面吧?
然而他有些高估羅爾,他並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樣的局面。
他都從未遇見過這樣的局面。
即使之前對戰草莓冰激凌,最後也僅僅是把一片小土丘燒成了平地而已,情況可沒眼前這般慘。
所以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難道是傳說中的邪神入侵,然後被要塞里的守軍奮勇抵抗,最後成了這副兩敗俱傷的局面?
邪神真是可怕啊!
羅爾在腦中一番胡思亂想,甚至還腦補了一番邪神的形象,想著都覺得滲人,自己把自己嚇得不寒而慄。
不止是他,帳篷里那些強者同樣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要塞里沒能救出生還者……
援軍方面之前一共收到了兩份電文。
第一份是說要塞遭到了襲擊,但敵人只是烏合之眾,不堪一戰,戰局非常樂觀,預計很快結束,也不需要增援,只是提醒其他方向注意落敗流竄的敵人。
全是好消息,雖然讓人有些緊張,但並不慌亂。
可沒過多久,就收到了第二封電報。
上面就兩個字:
「救……命……」
這應該是某位強者臨死前發出的最後信號。
其他方面的援軍這才焦急了起來,趕快派遣超凡者以最快速度趕來助陣。
然而一切都為時已晚。
所以除了知道當時這裡曾經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混沌波動,但是又很快消失之外,援軍方面並沒有更多線索。
不過帳篷里的精英學者們,還是根據這點僅有的線索,猜到了兩名半神墮落的事。
他們因為某種原因突然墮落,瞬間釋放出強烈的精神污染,讓要塞里的守軍猝不及防,所以才無人生還。
「可即使是半神的墮落,也不應該造成如此惡劣的影響……」
一位通體綠油油,看著非常健康環保的半神分身開口說道。
他代號就是『罪行原諒者』,很符合這套配色。
「是的,而且籌備雙風要塞時,也充分考慮到了超凡者墮落這種情況,並準備了相應的聖物,哪怕是半神級的墮落,也不會如此慘烈。」
另一位半神分身幫忙補充道。
他的分身通體粉紅,開口卻是雄渾有力的男低音,連代號也叫『少女守護者』
「我推測,最初襲擊要塞的敵人中,潛藏著一些強大的危險分子,他們造成了兩位半神的墮落,並趁此機會,讓這裡變成了混沌領域……」
「很可能又是使徒組織的人幹的!」
「這群該死的王八蛋!」
「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他們了,帝都襲擊案已經足夠危險,這次更是攻擊了我們最重要的邊防節點!」
「是的,我們也不應該猶豫了……」
「我提議,動用0-003號聖物,徹底剿滅這個邪惡組織!」
「附議!」
「附議!」
奧利安娜聽著在場其他人的討論,尤其是聽見他們準備動用那件可怕的0-003號聖物時,嬌軀不由得微微一顫。
她對這件0級聖物有一些簡單的了解。
那件聖物的名字叫做『等價交換』,外表是一柄老舊的天平。
只要能支付等量的代價,它能讓世間的一切事物消失。
包括事物的存在本身。
能支付一個組織的代價,它能讓一個組織徹底消失。
能支付一個國家的代價,它能讓一個國家徹底消失。
如果還能支付一位神祇的代價,它就能讓一位神祇消失。
奧利安娜對這件0級聖物的了解也不多,僅限於此了,並不知道具體是如何運作的,又該如何去控制它,以及使用者後繼是否需要額外履行代價。
在學者會的應急預案中,哪怕是遭遇了敵方的0級聖物攻擊,需要進行反擊時,都不會考慮這件太過特殊的0級聖物。
所以當帳篷里的人提議時,她便不禁在想,需要什麼樣的代價,才能讓那個使徒組織消失?
還好帳篷里雖然群情激奮,但還是有清醒的人存在。
「我反對這項提議。」
半神少女守護者說道。
「我也反對。」
旁邊的另一位半神幫忙解釋道:
「你們聖者對0級聖物的了解,僅限於應急方案,所以並不清楚這件聖物的可怕……」
「它確實可以直接讓使徒組織直接消失,甚至不需要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而是從事物的存在層面上將其抹消。」
「但它對價值的評判標準,與人類的標準不太一樣,所以我們支付不出相應的代價。」
兩名半神對0級聖物的了解肯定是多過聖者的。
「我很好奇,具體要什麼樣的代價?」
一位聖者開口問道。
罪行原諒者搖了搖頭,低聲答道:
「一位神祇的靈魂。」
「咳咳,當我沒說……」
最初提議動用這件聖物的聖者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少女守護者則繼續說道:
「使徒組織是必定要剿滅的,但那是後面的事,對付他們,也不需要動用0級聖物這般危險的東西……」
「它們並不是什麼強力的武器,而是一柄無情的雙刃劍……」
「所以,還是先解決眼下的難題,在探討如何圍剿恐怖組織吧。」
「混沌域裡的魔物隨時可能湧出來,我們必須抓緊時間。」
羅爾並不知道帳篷里已經在討論動用核彈級別武器了,他在營地里大概轉悠了一圈後,又離開了營地,找了個地勢更高的山坡,遠遠的眺望著遠方的『油田』
「唉……真慘啊……」
「可我又幫不上什麼忙……」
他有些沮喪的自語著,很想幫忙,卻又無能為力。
只好下意識在自己左手裡一陣翻動,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能至少提供一點點些許的幫助。
即使能留下一些吃的,也能幫幫在下面忙碌的人。
翻著翻著,他握住了那隻從神廟裡找到的白色瓶子,便鬼使神差的把那瓶子拿了出來。
沒理由的,他感覺這瓶子能派上用場。
這是他那股奇怪的直覺在作祟,有點像是憑著直覺在森林裡找路一樣。
從理性和邏輯層面,完全無法解釋他這個念頭。
但他還是把瓶子拿在手中,然後輕輕的彈了一下。
叮!
瓶子發出一聲悅耳的脆響,像是精緻的玉器碰撞時的聲音。
這股聲音聽上去非常舒服,似乎有著某種能讓人心神寧靜的魔力。
羅爾都不由得微微閉上了眼睛,感受內心裡的這股平靜。
片刻後,他又重新睜開雙眼,輕笑道:
「想不到這聲音竟是如此好聽,應該是用某種特別的玉石製成的吧?」
「只看見過一些小說里說,古代有錢人很喜歡聽玉器敲擊的聲音,本以為是開玩笑,結果沒想到是真的。」
他突然有些喜歡這隻潔白如玉的瓶子。
「既然是珍貴的玉器,那就給你起個名字,就叫『時光無雪』吧?」
說罷,他便把瓶子收回了左手,沒捨得多彈幾下,生怕弄壞了。
他並沒有注意到,遠處那片原本還在涌動的黑油田,突然安靜了下來。
——
書評區看見月票金主『時光無雪』要龍套,就給安排了一個。
明晚提前請個假,今年最後一天了,稍微休息一下。
順便祝大家新年快樂!
下次更新應該是1號晚上。
最後是今年最後的年末加急名單:
恭喜我的運營官、網絡幽靈ghost、一隻愛看書的豬、修仙、初音不是未來、木易墨影等朋友登上了今年最後一批名單。
也非常感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
大家新年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