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給玉帝的選擇
「起來吧。按照如今形勢，無論對錯是非，必上凌霄殿告狀。我就讓你們一觀凌霄殿吧。」
望舒看著跪下的楊戩淡淡道。
「我們還能看凌霄殿？」姜山面露震驚之色，那可是凌霄寶殿，大能雲集，這也能知道。
「可。」望舒點頭，若以法力窺探, 那自然是做不到的，畢竟天庭大能眾多，但這等告狀，必然召集周天星漢，一眾神靈。
這個月做太陰星君的十妹最喜歡看熱鬧，肯定會去看。
而十二太陰星君心意相通，可互相將所見所聞傳遞給彼此，為天賦神通，縱然是凌霄寶殿也無法隔絕。
當然也是因為真正關鍵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在凌霄殿上說。
在凌霄殿上說的，要麼是事先溝通好的，要麼就是今天這，不介意被三界知道的事。
望舒說罷，伸出一根纖細雪白的手指，在虛空一點，空間掀起淡淡漣漪，朝外蕩漾而去, 時空變化, 一縷淡藍色靈力飛出，將自身和姜山、楊戩還有同行的小女孩聯繫在一起。
姜山感覺腦中震盪了一下，便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片漆黑的意識空間。
然後感應一番, 同時感應到望舒、楊戩還有新的女孩。
緊接著，又感應到一股陌生的氣息, 一個俏皮靈動的聲音響起。
「大姐, 好端端的怎麼聯繫我啊？咦, 還有外人在，大姐你這是想幹什麼啊？」
「今日凌霄殿, 你會去吧。」望舒淡淡道。
「會啊，聽說玉帝妹妹雲華被壓山下，斗姆一系的要對玉皇大帝下手，玉皇大帝這邊也要來告，有熱鬧好看了。大姐，你想上來看熱鬧啊？原來你也是這樣的性子啊。」那個俏皮的聲音接著響起。
「不，雲華之子就在我身邊。」望舒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什麼？竟然是這樣子，斗姆一系的老廢物們是越活越回去了，尤其是那灌江老猿都一把年紀了，還算計才十幾歲的小孩子？要不要臉啊。」那個俏皮的聲音接著響起，話語之中充滿了濃濃的鄙夷。
姜山全程旁聽，但在這個特殊的漆黑世界裡，他沒有說話的權力，只能聽聽。
「大姐，這事你能忍啊，擱我我就忍不了，去揍那水猿一頓，教他做猴。」俏皮的聲音不斷響起。
姜山聽得神情微妙, 這不知道排名第幾的太陰星君絕對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樂子人。
「下個月輪到十一妹了, 你下來啊。」望舒道。
「我打不過他啊。」
「那就閉嘴，去凌霄殿，共享視野聽聞。」望舒聲音清冷，卻又帶著一股威嚴。
太陰星君才不敢再皮，姜山所見也是一改，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美輪美奐的天界景色，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金甲神人衛凌霄，自在神仙乘仙鶴，當真美不勝收。
看得姜山一陣眼花繚亂，好生羨慕。
終有一天，他要上去，站在最上面。
畫面又隨著太陰星君視線變化，一個個神仙出現在姜山面前，姜山再結合黑榜上的形象，一一對上，暗暗記下，尤其是斗姆一系的。
七元、六司、四御……
姜山一個個看去，直到看到了坐在最高處的玉皇大帝的時刻，頓時面色驚變。
縱然只見過一次，且衣著打扮，氣勢和之前完全不同，但就是這一面，姜山可以確定這玉帝就是當初請了他一夜的人。
往昔不少疑惑的事情，此刻豁然開朗。
只是無法開口，否則定找個時機和玉帝聊聊。
當然，不會是現在，畢竟現在的玉帝想來只想殺人。
姜山沒有想錯，此刻坐在帝座上的玉皇大帝，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好似與平常一般無二，但若是此刻靠近他周身三丈之內，便會被他引而不發的氣勢所懾，如置身天地傾覆的末世一般，隨時都會覆滅。
他的親妹妹，被一隻猴子壓在了山下。
現在這隻猴子還敢喋喋不休地跑到他面前，來讓他處置。
真的是他太久沒有殺人了嗎？
「請大天尊為我水猿一族做主。我水猿一族世代為神，當年女媧娘娘欽賜水明珠，封為淮河水神。而自從帝啟之後，世代鎮守灌江，兢兢業業，運轉風雨，從無懈怠，造福一方，然而如今長公主雲華為了救其子，私自竊取水明珠，毀我水猿一族至寶，褻瀆女媧娘娘，請大天尊為我等做主！」
玉階下，水猿老祖言辭激昂道。
「胡說八道，我姑姑乃是天庭公主，豈容你水猿一族私自處置？」瑤華在一旁震怒道，她這邊剛告知玉皇大帝，水猿老祖就來告狀。
弄得她反倒成了被告。
「若非雲華為長公主，又豈是簡單的鎮壓？至於處置，帝啟特許，灌江為我水猿一族封地。封地之中，大小事務，皆可由我水猿一族自治，天條亦許，瑤華公主此言是覺得自己大過天條嗎？」水猿老祖聞言，面不改色，反倒有些趾高氣昂。
「無免大仙此言差矣，天庭以天條律法治理三界眾生，公正無私，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豈會有半點不同？天條律令如此，大天尊德披蒼生，更不會徇私枉法。」紫微大帝聞言，皺眉不悅道。
水猿老祖，名喚無免，曾是灌江水神，為閉關突破一品，故而告老，將神職傳給現任灌江水神，然後本人得了個大仙的榮譽頭銜。
「是。大天尊至聖至明，公正無私，豈會有徇私枉法之心？是小神以小人之心度聖賢之腹，小神萬死。」看到紫微大帝開口，水猿老祖忙不迭地說道，姿態謙恭，遠勝過面對玉帝的態度。
紫微大帝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玉皇大帝道：「大天尊至聖至明，自然不會和無免大仙計較。也必然會給無免大仙一個公正的裁決，不會徇私偏袒任何一人，是吧，大天尊。」
「這個自然。」玉皇大帝忍著心頭怒火，微一點頭，然後看向水猿老祖道，「水猿一族世代鎮守灌江，勞苦功高，朕自然不會薄待有功之臣，而天條威嚴不容挑釁，哪怕是朕的嫡親妹妹也不例外。」
「多謝大天尊，請大天尊為我水猿一族做主。」水猿老祖乘勝追擊道。
「無免大仙是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這時，卻有一個聲音響起，但見西方天空一聲鳳鳴響起，一頭金色鳳凰拉著一輛鑾駕而來，左右仙女隨行，王母娘娘從鑾駕走下。
「參見王母娘娘。」
凌霄殿眾仙見狀，紛紛行禮。
「諸位免禮，今日本宮不是以王母娘娘的身份前來，而是以雲華嫂子的身份前來。所謂長嫂如母，如今雲華觸犯天條，無法親身前來，本宮替她辯解，諸位也無需將我看成王母娘娘。」王母娘娘走來道，又看向水猿老祖道，「無免大仙，按照你們所說，是雲華之子楊戩入了你灌江，誤中灌江濁水之毒，雲華無奈，以水明珠救楊戩性命，那楊戩一介凡人是如何入灌江的？」
「這是我江中一鯉魚精所為，她見楊戩長相俊俏，又不知他身份，故而引他下水，想要招為夫婿。又因有事，故而離開，那楊戩無人看管，便胡作非為，最終中毒。雲華長公主入灌江來問的時刻，我尚且不知，故而婉拒。但許是母子連心，長公主自己發現楊戩，無視我水府阻攔，強奪水明珠，最終為救楊戩，毀了水明珠。事後，我已經斬殺鯉魚精。」這次是灌江水神開口道。
「好個死無對證，莫不是殺人滅口吧？」左邊一列的張道陵聽到這裡，不禁冷笑道。
「天師慎言，鯉魚精為我灌江精靈，生死由本神裁定。如今犯錯，本神斬她，難道有錯？若無錯，天師此言，怕是針對了本神。」灌江水神道。
「不錯，天師慎言，莫要寒了仙友的心。」南斗第一星，司命星君笑裡藏刀道。
「不錯不錯，天師慎言，無論過程如何，長公主毀去水明珠，都是證據確鑿的事情，談楊戩為何入水，是否避重就輕？這說出去，怕是會讓人誤會我們天庭徇私啊。」洞明星君也道。
緊接著，凌霄殿諸神紛紛開口，幾乎都站在司命星君這邊，少有支持張道陵的。
王母娘娘見狀，微微皺眉，她在來之前，就先去大羅天，借靈寶天尊法寶，了解事情真相，此事乃灌江水神設計，可所有決定都是楊戩、雲華做的，天庭天條之中沒有對釣魚執法的懲戒，只得道：「所謂法理不外乎人情，而楊戩年幼無知，雲華出於舐犢之心，毀了水明珠也情有可原，不如退一步，和解一二。我蟠桃園中有幾顆九千年蟠桃成熟，不如送上十顆給無免大仙，大仙看如何？」
水猿老祖聞言微微動容，他多年來被困在二品境界，如果再來十顆九千年蟠桃，感悟大道的話，或許真可以更進一步。
只是方才意動，便察覺一道寒芒，目光望去，發覺是紫微大帝發來，心中一凜，暗道，這十個蟠桃收下了也不一定可以突破，而且已經得罪了玉帝，就不能朝三暮四，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否則只會兩面不討好。
當即道：「娘娘此言差矣，水明珠乃是女媧娘娘所賜至寶，哪怕是我水猿一族也不敢折損一二，否則天庭也要怪罪，這豈是可以和解的？天條律法如此，哪怕我等諒解，天庭也要追究。難道我偌大天庭，和凡間一般民不舉，官不究？此事請大天尊裁決。」
說罷，水猿老祖又朝著玉皇大帝拜去。
紫微大帝見狀，眼中才露出一絲隱晦的笑意。
為了今天，他可是準備了很久呢，也很期待玉帝的選擇。
要麼救雲華，但公然違背天條，玉帝威信大減，要麼不救，可一個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的皇，又怎麼讓人信服追隨呢？
兩個選擇，無論玉帝選哪個，後果都不會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