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超脫古路
「家師常道,天地氣運共一石,道祖獨得十二斗,天下人倒欠天地兩斗。面對如今的局面,道祖也無可奈何嗎?」姜山問道。
「是因為你師尊這句話本身就是錯的,沒有人可以獨占十二鬥氣運,更沒有人可以持續霸占氣運。何況當初獨占十二斗的是道祖,而現在對面也有太上、元始、靈寶。」元始天尊道。
「天尊,當日我觀想天外,見大自在化身無數,其中有一位和天尊模樣相似,這是何緣故?天魔源於燭燭九陰之混亂,生於人心之惡,但燭九陰當年在世的時候,也無法以一己之力,擾亂整個三界,還持續強大?這又是何故?」姜山問道。
「因為生靈不滅,惡念不絕,波旬不死。波旬曾說過,除魔者終成魔頭,心懷惡念,斬殺了波旬,到頭來,不過是成為另一個波旬。所以當時,我們忘情斬波旬。最後是我們成功了,斬殺了當時的波旬,可結果我們捨棄的那些欲望又成了波旬。」元始天尊道。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對面的其實也是道祖,是當年道祖的陰的一面,而你們是陽的一面。」姜山道。
「不完全對。他們是被我們捨棄出去的雜念,配不上我們的對立面,若說完整的我們是十,那現在我們是九,對面的只有一,只是這一和其餘雜念重新匯聚了起來,最終成了現在的波旬,比過去更難對付的波旬。」元始天尊道。
太上忘情,這是他們當年選擇的道。
只可惜,最後也斬不了波旬。
至於這些那欲望,說是他們的一部分,但離開了他們的身軀,便也算不得他們。
「然後就這樣,被他們一步步地反敗為勝?」姜山道。
「不錯,波旬是整個三界的陰暗,但陰陽並非是絕對對立的,他們是可以相互轉化的。所以這麼多年來,天魔孜孜不倦做的事情,就是引仙墮魔。仙亦是人,而人心往往經不起考驗,何況是無數次的考驗?所以由仙墮魔者,不計其數,而反過來改邪歸正,由魔轉仙者,只有一個夢魔。還不可複製。」元始天尊道。
而且就算能複製,可不可以複製也是一個問題。
天魔誘人墮落,從善入惡,來者不拒。
但導人向善,便有一個問題了,那便是之前殺的人,不算了嗎?
夢魔是例外,是因為夢魔夠強。
尤擅躲避和保命,不好殺,有統戰價值。
「那當年三清祖師與孔聖謀劃,又做了什麼?最終導致孔聖隕落,天書落在如來手中。為什麼覺得可以了?」姜山又問道。
「因為在我們這條路之後,孔丘走出了他自己的道,非忘情,而是以仁愛淬鍊己身,行禮法約束天地,也找到了真正消滅波旬的法子。這世上的惡是斬不盡,殺不絕的,但惡本不該有自己的意志,就像天道,我們常說天命所歸,天數所定,不可違背,但天命也好,天數也罷,本質是規則的自然演化,所謂的天命是自然的,所以孔丘掌握正之天書,便是要將這人心之惡壓制,若是成功,這世間,有惡,但無魔。」元始天尊微微點頭道。
「那最後為什麼又會失敗?」姜山道,元始天尊的意思他懂,規則本身不該有意志,便如天道一般,莫看這些個玄門仙神一個個說著順天應人,天人合一,不可違逆天數,但要說天是個有意識的生命而不是客觀規則的話,三清祖師絕對會帶頭說要誅天。
現在的問題就是燭九陰的大道成精了,惡的意志顯靈了。
不過,規則成精之後,那麼成精之後的生靈並不是規則。
就好比命運若有意志,便成為生靈,那麼他便也有自己的命運,有他的天命。
所以,理論上來說,是可以區分的。
當然,理論是一回事,實操是另一回事。
讓現在的姜山來,也是做不到的。
但太清他們既然動手,應該是萬無一失才是。
「不知道,表面上來看,是孔丘論道輸給了波旬,但以孔丘的能力,論道輸給波旬到道心破碎的程度,我不信。所以相對這個,還有一個可能,波旬得到了不下於天書的寶物。」說到最後,元始天尊表情嚴肅道。
「不下於天書的寶物?三界之內,還有這樣的寶物?」姜山聞言頓時一驚,這難度本來就高了,現在還提升?
三界之內能有和天書媲美的寶物?
「沒有,但三界之內沒有,不代表三界之外沒有。你在來時,應該已經打聽清楚,我們在不斷開拓,但你可知曉我們開拓的路徑方向是什麼?」元始天尊手掌伸出,在半空當中微微一划。
頓時時空變化,原本空曠的大殿陡然間化作了浩瀚宇宙,又有一條瑰麗夢幻的星路出現在姜山眼前。
璀璨絢麗,一眼看不到盡頭。
只是尤為引人注意的是,這條星路,一半是三清玄門的光芒,而另一半則是黑暗。
「星辰古路,或者說超脫之路。遠古時代,聖皇伏羲、女媧娘娘神通造化,一念開天地,視道法為玩物,已強大到天地都難以容納的地步,故而超脫天地,去看看天外的世界,而他們的軌跡,經過多年的研究,最終確定,是這條星辰古路。」元始天尊道。
「所以這是開拓的真正含義,探索天外,向女媧娘娘他們求援?」姜山道。
「這是最好的結果,但天地尚且浩瀚,何況是天地之外,想要找到女媧娘娘豈是易事?我們更多想的是發現新的世界,新的規則。我懷疑波旬找到了這樣的東西。」元始天尊道。
「探索全新的世界?」姜山眼中浮現思索的神情,道,「天尊喚我前來,就是為了將這些真相告知我嗎?」
「不錯,這些東西是你該知道的,而除此之外,便是履行你的職責,凡我玄門弟子,證得一品,皆需入大羅天,抵禦天魔。」元始天尊道。
凡玄門弟子,無論是走大羅道還是太乙道,但凡抵達一品之後,都需要應詔在大羅天抵禦一段時間的天魔。
當然,這是輪流制的。
而且除了剛破境時,必須來一次之外,其餘的可以拒絕。
但必須來一次。
「聽憑天尊吩咐。」姜山也不拒絕。
來了這裡,也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修仙者,侵日月之玄機,奪天地之造化,若是全無回饋,那不是仙,而是魔。
元始天尊微微頷首,伸出一根纖細如玉的手指,在半空當中一點,一塊淡青色令牌便凝聚在姜山面前。
姜山伸手接過,看到令牌上面寫著「庚辰七軍」四個古字。
「這枚令牌,會引領你去對應的區域,庚辰七軍會聽從你的命令,也算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到了之後,你應當會歡喜。」元始天尊道。
一品修士來支援大羅天,自然和普通修士不同。
普通修士來支援,是被編入軍隊之中,無條件地服從命令,而一品修士則有了很大的自主權,和天兵元帥平級,而姜山這樣的更是例外,凌駕於天兵元帥之上,是天兵元帥服從姜山。
而因為是姜山,所以元始天尊特意給他挑選了庚辰七軍,雖然不是大羅天最強,卻是大羅天最安全的軍隊。
「謝天尊。」
姜山沒有在意,對他來說,去哪裡都沒有什麼區別的,畢竟都不熟悉。
而以他現在的修為,也不怕什麼排擠、針對。
真要有的話,那倒霉的一定是對方。
看著姜山離去,元始天尊目光微動,故意把情況說得緊急了些,應該可以更進一步地激發他修煉的動力吧。
小小年紀,打贏了北斗,就開始享受了起來,這怎麼能成?
努力修煉,才是正道。
去星辰古路走走吧,以你的氣運,說不定能發現些不同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