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東華戲正法明
正法明如來。
五方五老之一。
當然相對這個名字，世人更熟悉她日後的名字。
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
「因為晚輩無知，為救人一命，所以假冒尊者法相，請尊者見諒。」
姜山身影一變，變作浮生道人的模樣，然後朝正法明如來行禮。
「法相為虛，道長是在救人，倒是無妨。只是東海紛亂，卻不知道友來東海為何？」正法明如來朝著姜山走來道。
「尊者止步，否則貧道要逃了。」
正法明如來前進，姜山當即後退，保持百里的距離。
這個距離，是姜山的安全距離。
哪怕對面的是紫微大帝，這個距離也足以讓姜山從容脫身。
正法明如來不可怕，但觀音菩薩在西遊記里是真的可怕。
雖然名義上只是個菩薩，但位列天庭五方五老，級別和她上司如來佛祖一個層次。
能輕鬆生擒孫悟空的地仙之祖鎮元子，聽聞觀音降臨，慌得出門相迎，口稱「小可」，三界至尊的玉皇大帝，聽聞觀音拜見，也要下殿迎接表示禮遇敬重。
在整個西遊記里就代表了可靠。
除了六耳獼猴這件事之外，取經路上的一系列事，但凡孫悟空求到觀音菩薩那裡去的，就沒有辦不成的。
許諾孫悟空，叫天天應，叫地地靈。
假如如來佛祖是靈山體系的皇帝，彌勒佛是未來太子的話，那麼觀音菩薩就是這個體系的大丞相。
而且還是那種位高權重，權勢甚至可以壓過太子一頭的那種丞相。
眼下是否達到了那一層次的修為，姜山不知道。
但適當穩重，有益身心。
雖然靠近一點，姜山也有自信自保，但這個距離最安全。
「道友這是何意？」正法明如來皺眉道。
「距離產生美，若是靠的太近，尊者突然出手，貧道怕不是對手。還望尊者慈悲，原諒貧道膽怯。」姜山道。
「也罷，既然道長如此，貧僧也不好強求。」正法明如來道。
「多謝尊者慈悲，不過我也有一言請問尊者，尊者道場在南海普陀山，而非東海，卻不知今日為何在東海，又是為何而來？」姜山笑道。
「東海嫁女，南海迎親，南海太子曾在我座下聽經，與我有些香火情，故而前來。那道長呢？」正法明如來道。
「貧道好酒，聽聞扶桑宴上有好酒，便來東海，偶遇韓湘子，故而插手此事。但佛修慈悲，尊者也當有成人之美之心吧。」姜山道。
「成人之美固然好，但我等修行之人，本該舍紅塵，棄情愛，我觀韓湘子命中有仙緣，情緣卻難成。道友既已成一品上仙，自當明白眾生自有命數，又何必強行干擾？」正法明如來道。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高坐蓮台，不如倒駕慈航。尊者此言未免固然是一品上仙之道，但貧道認為仙亦有情，仁愛蒼生。」姜山道。
「高坐蓮台，不如倒駕慈航？」正法明如來聞言面露訝異之色，反覆念叨兩句，面露喜色道，「道長高見，昔年我曾與一阿羅漢論經，其修為不如貧僧，其道貧僧也不苟同，但對他貧僧卻有幾分敬佩，然而他所言之道，尚且不如你來的深邃。」
「隨口感慨罷了，只是覺得修仙先修人，忘情非無情。」姜山道，心道這本就是你之大道。
大慈大悲觀世音。
不過若是沒有感悟這個，或許現在的正法明如來還只是東嶽大帝層次，而未入四御級，如此的話，自己也不是沒有勝算。
「道長所言甚是，但終究仙佛非人，忘情非有情。」正法明如來道。
「如此，貧道先行離去。」姜山道。
「貧僧也久未登門拜訪東華帝君，恰好今日有緣，不如一同回島。」正法明如來道。
「尊者相請，自無不可。」姜山回道，拿捏不准正法明如來的心思，但正法明如來主動去方丈島，對姜山來說不是件壞事。
說罷，姜山便與正法明如來一同迴轉方丈島，見了東華帝君。
「呀。出去一趟，還帶回來個仙女，你小子是艷福不淺，手段過人啊。」
看著和姜山一起回來的正法明如來，東華帝君當即同姜山打趣道。
「帝君說笑，我與尊者不過初見，且尊者是為見帝君而來。」姜山當即否認道，若是一般的仙子，東華帝君開開玩笑，他也不介意。
但這是正法明如來啊。
雖然法相上是個女子，而且西遊記里孫悟空也罵她「一世無夫」，但傳聞中也是轉過男子世，自稱是貧僧的人啊。
佛經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身法相，皆空幻。
但顯然姜山沒有達到這個境界。
「多年不見，帝君還是這般愛說笑。」正法明如來也道。
「人生多樂事，開口常笑才是道理。這一點，彌勒要比你好。而且你修佛本該經男女情愛，你卻取巧，投胎男子去經歷，日後怕是還要再入輪迴一遭，到時說不得我還要給你找個夫君呢。」東華帝君笑道。
「帝君說笑，色相為空，便是有所謂夫妻，也不過俗世一場。」正法明如來淡淡道。
姜山聞言面色微妙，這段話倒讓他想起前世一個傳說，呂洞賓戲觀世音。
傳聞過去有一條大江，河面水流湍急，僅靠兩岸艄公撐船渡人，而無大橋連接。
彼時，尚未修得正果的韋陀尚且是一個年輕人，見著河流湍急，便發誓要修一座大橋，觀音菩薩憐憫其心，故而親自下凡度化與他，給他湊錢。
但仙佛不可濫用仙法干涉凡塵，所以觀音便化作一絕世美女，立於河中心的一艘船上，告知兩岸凡人，誰若能用錢砸中她，她便嫁給對方為妻。
色令智昏，兩岸百姓見觀音所化少女貌美，俱是心動，紛紛投錢。
於是過了三日，自然是誰都沒有砸中觀音，而觀音的船便堆滿了金銀，足夠韋陀建橋。
而恰在此時，呂洞賓來了。
讓一個凡人的金銀砸中了觀音，要讓觀音嫁人。
最後，還是那砸中了的人主動放棄，方才了事。
也因此，東遊記里，八仙大鬧東海，龍王請道家四大元帥相助，二十萬天兵與八仙對戰，八仙又請來孫悟空，一棒子打沒了十萬天兵，慌得老君、如來出來講和，又請觀音做中間人的時候，觀音不從，說「洞賓那生最是輕薄。我向在洛陽造橋，彼常多方調戲。」
劃重點，多方調戲。
嗯~
不愧是咱東華帝君轉世啊。
東華帝君和正法明如來一番見禮，之後東華帝君令童兒請正法明如來去廂房，然後看著姜山道：「方才我和正法明說笑，你神色有異，莫不是真動心？這可不是好事，這正法明道心堅定，你去的話是自討苦吃。」
「帝君說笑，晚輩可對天發誓，絕無此意，只是在想這位入了東海，這些日子的深海妖亂，是否與她有關。」姜山心道，你當我是你啊，這麼勇，多方調戲，還沒死。
「她雖然在大、小乘之間來回不定，但做不出這等事來。反倒是不久前，洞陰離開北海了。」東華帝君道。
「水官洞陰大帝？那這件事情是他在背後主導？」姜山道。
「誰知道呢，不過她來東海，那扶桑宴上，他必至，你急什麼？」東華帝君道。
「是我孟浪，那晚輩先行告退。」姜山道。
「去吧，不過你這純陽最好還是不要用在那小狐狸身上，那小狐狸修為太低，至少等她入四品，完善自身血脈，不然以後要修煉，是千難萬難，怕是你要天天去求蟠桃讓她長生。」東華帝君道。
「晚輩心裡有數。」姜山道，其實這事東華帝君不交代，他也不會做的，畢竟這是方丈島，一草一木，東華帝君都知道，姜山沒有在人眼皮子底下表演活春宮的習慣。
「去吧，三日後扶桑宴，想來會很有趣，我是看戲，但你說不得是要上台表演的。」東華帝君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