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第453-455章 陰雲翻湧,追擊南陽世子
紀成看都沒看一眼,面色冷漠的繼續往裡走去。
周圍的其他刑部的人見大理寺的人這般囂張,紛紛都圍了上來,但只是圍著,不敢上前。都踟躇不定看著這六位悍然的大理寺的人。
甚至連敢怒都不敢怒,就這樣畏畏縮縮的看著大理寺的這些狠人。
紀成六人仿若未聞,直接朝大牢深處走去。身後刑部的隊伍越發冗長,就是沒人敢上來阻止這大理寺的人。
有人也早就去通知今晚值守的大人,當場被後者罵的頭破血流,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個,不管,看著就行。無論大理寺的人做什麼都不管。
就這樣,紀成像個沒人敢阻攔的戰神一樣,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大牢深處,這裡便是關押朱宸的地方。
一具雖然逼真但卻呆木的傀儡朱宸還是以站立的姿勢站在大牢里。
紀成神色極度冷然的直接一刀劈了過去,將精鋼鍛造的牢房大門直接砍了個稀巴爛。然後進去一把將這具傀儡朱宸提了出來丟在地上。
之後,紀成視線看著刑部的人,漠然問道,「牢頭在哪?」
刑部大牢的牢頭此刻正貓在角落裡,看見這場景頓時心裡一個咯噔。這時候不知道被誰推搡了一下,直接踏步向前。
他心裡又驚又怒,回頭瞧著,根本不知道是何人所推。
但是這不是他現在該關心的重點,因為他感覺到了赤裸裸的殺氣聚集在自己身上。
身上修為毫不保留外放的紀成就這樣走到他面前,讓他的壓力非常的大。
「你是牢頭?」
「回大人,是我。」牢頭誠惶誠恐的抱拳回道。
「朱宸是陛下欽點的謀逆反賊你可知道?」紀成直接一個大帽子扣了上去。
「回大人,確實如此。」牢頭硬著頭皮回道。
「你負責這牢里的所有犯人吧。」紀成繼續淡淡問道。
「是的.」
「這具傀儡把人當傻子糊弄,你身為牢頭,巡邏的時候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紀成又問道。
「回大人,我方才巡邏的時候確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只是」
話語甚至都沒有說完,一顆好大的頭顱就直接被紀成一刀砍了下來。
牢頭到死前都沒明白,自己靠著自己的這套生存法則幹了十來年的牢頭,怎麼在這個時候就不靈了?
見紀成直接將牢頭當眾斬首,從大動脈里噴灑出來的鮮血直接濺射滿了整個過道,血腥味混雜著本就腥臭的牢房味道,很是難聞。
刑部所有人都呆愣在那,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紀成只是拿出一塊白布,輕輕的擦拭著刀身上的血跡,聲音依舊不疾不徐的淡淡的說著、
「此人擅離職守,致使朱宸逃離,當以謀逆同罪。按律斬。」
紀成的這句話,讓刑部里的一些人終於忍不住了,一位好漢當時就跳了出來,指著紀成的鼻子大聲道。
「就算要斬那也是我們刑部的人自己負責,你大理寺有什麼資格在刑部這裡殺刑部的人,你這是目無王法!」
「資格?王法?」
紀成只是冷笑一聲,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身後的一位司長直接瞬步上前,又是一刀將說話之人的頭顱斬了下來。
大理寺在刑部客場這邊只有六人,刑部那邊將近上百號人。
紀成他們的實力不能說碾壓,因為刑部那邊也有幾位五品高手。
但所有刑部的人此刻全都噤若寒蟬,不敢出聲,甚至沒人敢對上跟前這六位大理寺的血腥視線。
只覺得他們像瘋子,不要命的瘋子。
滿屋子刑部的人被紀成他們的氣勢直接壓的抬不起頭。
將刀身擦乾淨的紀成走到一位實力最強的刑部之人跟前,淡淡問道,「今晚刑部在這值守的負責人是誰。」
「是楊大人。」後者臉色雖然難看,但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在哪?」
「在外面的甲字院。」
紀成不再問了,正欲往外走去的時候,一位穿著緋紅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匆匆朝這邊走來。
旁邊刑部的人見到這位男子,紛紛喊到楊大人。
這位楊大人一走進來,就看見地上的兩具屍體,以及這血淋淋的畫面,臉色當時就變的鐵青的看著紀成,怒道。
「你們大理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刑部公然行兇,來啊,把這些大理寺的人給我拿下,等明日陛下候審!」
紀成理都不理周圍蠢蠢欲動的人,只是看著這位楊大人,問道,「你便是今晚負責值守的人?」
「放肆.」
白芒閃過,又是一刀,又是一顆好大的頭顱咕嚕嚕的滾到地上。
這位楊大人話甚至都還沒說幾句,就直接被紀成又一刀斬了,身上緋紅色的官袍給鮮血浸泡的更是顯眼,身軀直接轟然倒塌。
「此人失察之罪,與反賊有染,故意放反賊離去,當斬。」
紀成淡淡的說了這句話,然後就拖著猩紅的大刀往外走去。
圍觀的人全被紀成嚇到了,紛紛讓開一條通路來。身後的五位司長,帶著那具傀儡朱宸跟在紀成的身後往外走去。
周圍鴉雀無聲,無人敢攔,無人再敢站出來指責,任由大理寺的人進來囂張的殺人,然後囂張的離去。
這時,一位犯人就從朱宸那間對面的牢房的陰暗角落中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外面的場景。
而後他雙手掐訣,一道微不可見的飛訊沒入牢牆,直接穿出整個刑部大牢,飛到了離刑部兩條街道的一處民居里。
裡面的一位尋常百姓裝扮的男子接到飛訊後,拿出一面碧綠色的鏡子出來。用特製的符筆在鏡面上寫下一行字。
朱宸已從大牢憑空消失,不知何人所為,大理寺因朱宸逃離,使生死令,在刑部大牢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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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內,壽宴大殿之上,該走的繁雜流程已經走完了,此刻李洵正在那聲音朗朗的對眾人說著。
「.朕方才聽張博士說,不少國子監的學子以及文官們都為太后寫了賀詞,朕便特地空出這段時間,容大家細細說與太后聽。」
高坐在主位之上的李太后,表情一如既往的掛著淺笑,視線在這底下文武百官之中來回逡巡。
早年間,這位太后的雷厲手段底下也只有少數老官知道,那些年輕的官員只是聽說過,但未見過。
此刻,見太后這般慈祥的樣子,倒也都沒有太大的敬畏之心,紛紛起身獻賀詞。
余乾這次卻是沒有半點獻賀詞的心思,他之前準備過一首,但是現在不打算說。今晚很可能發生事情。
要是說了,怕是不好脫身,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在那聽著其他的文人吹捧太后。
就在這時,巫汐懷裡的玉佩微微發燙,方才由深巷靈境傳出的那道訊息就傳到她這。
「朱宸跑了。」在收到信息的第一時間,巫汐便壓低聲音的對余乾說著。
後者眯著雙眼,視線收了回來,肅然問著,「怎麼跑的。」
「沒說原因,就是大概率憑空消失的。」巫汐神色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的,絕非尋常修士。」
說完,巫汐將懷裡的那塊玉佩掏出來遞給余乾,說著,「城內和城外都有眼睛,南陽這一撥人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離開。
一旦發現行跡都會傳達到這個玉佩里。」
「我明白了、」余乾接過玉佩,笑道,「我現在得離開了。幫我兜著點。另外這件事到底還是多謝了。」
巫汐遲疑一下,最後還是小聲的提醒著,「小心一些,雖然我不知道你找的什麼幫手,但還是小心一些。
尤其是解救朱宸的人絕非簡單的修士。
若真事不可為,可以適當的後延,沒必要死磕。
活著,才有機會。」
余乾看了眼對方,純粹且單純的個人關心自己。
余乾輕輕的笑了笑,「知道了。我這人怕死的很,放心吧。這邊就靠你了。」
「嗯,還有,你們大理寺有人也在第一時間知道朱宸離去,然後用了生死令,在大牢里大開殺戒。」巫汐又補充了一句。
余乾頓住,「誰?」
「不知道,應該是個面生的部長。你們大理寺這麼快就找了頂替顧老的部長?」巫汐反問著。
余乾瞬間就知道了答案,應該是守在外圍的紀成發現的。他有些奇怪,這解救朱宸的人按理說實力很強。
因為能突破這大理寺和巫汐那邊的人在外圍的重重包圍,繼而悄無聲息的把朱宸帶走。
那就代表著,他們不可能留下這麼破綻百出的手段,讓這麼短的時間裡不僅是巫汐的人,大理寺的人也發現了。
這是什麼情況?
余乾現在雖然有些懷疑,但是沒時間細想,他必須趕在紀成他們面前把朱宸殺了。否則要是因為大理寺動用了生死令把朱宸殺了。
那自己的謀劃就沒有任何意義。自己之前的本意就是想把大理寺從朱宸的死摘出來,這樣才是最好的。
現在紀成竟然就直接豁出去幹了,這就讓余乾現在的時間壓力很大。
怪自己低估了紀成的決心,以前在紀成手下的時候一直認為他是一個極其穩重有分寸的領導者。
沒想到這時候剛強成這樣子。
余乾也不再囉嗦什麼,對巫汐點了下頭,然後直接起身悄無聲息的離開這邊。
宴會的場面還是相當熱鬧的,眾人行各種酒令玩的還是很開心的,往出大殿的人還是很多的。
畢竟喝多了,喝高了總要出去解解手,醒醒酒之類的。在大殿裡還是要保持儀態的。
所以,余乾的離去並未讓太多的人注意或者奇怪。
當然,余乾現在畢竟是最靚的仔,別人不說,但很多人都看著他或者說都會注意他。
文人們注意的是詩神,武將們注意的是余乾的修為。
前者很簡單,因為余乾之前就有零散詩詞的鋪墊,加上那首水調歌頭直接將他推上了巔峰。
尤其是余乾當時只寫半闕的這份騷操作,讓多少人心心念念余乾。
這麼說吧,那些天,太安城的絕大部分文人掀開被子都能覺得余乾在裡面寫詩。可以說是相當恐怖的名人效應。
就比如現在,景王李欽那邊可以說是圍了最多的文人。
上次余乾兌現自己的承諾,不僅將水調歌頭的下半闕交給李欽,更是將下半闕的署名權也公然的放給他。
李欽最後自然是頂不住這樣的誘惑,承認了這文抄公之舉。一時之間,聲名大噪,可以說是一夜,這位景王李欽的名頭就在文人群里再次炸裂開來。
所以就有了現在這樣的盛狀,文人們都圍著李欽在那各種恭維。後者聽的那是滿臉潮紅,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說實話,這給李欽整的這首詩真的像是他寫的一般,沉浸而不能自拔。
他也體會到了當世文豪,詩仙的快樂。
而那些文人也根本不會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頂多有部分人會懷疑這李欽為何文學素養拔高的這麼快。
因為在文人世界,不可能把這種能流傳千古的詩詞的署名權給讓出去。什麼高官厚祿都不能換的那種。
所以他們就不可能想到余乾會無所謂的送出去,李欽厚顏無恥的接下。這種骯髒的交易,簡直就是文人之恥。
所以,儘管現在余乾不跟這些文人玩,但是他們總會不自覺的將視線聚集在余乾身上,偶像光環實在是太重了,擋不住的。
至於那些武將就是純粹的佩服余乾的修行天賦,不到二十歲的四品巔峰,放在軍中那就是當做軍神來培養的存在。
坐在高位上的李洵,包括一些大臣以及褚崢都看見了余乾的突然離席。不過暫時倒也沒覺得有什麼該懷疑之處。
他們目前還不會朝不該想的方向想去。
這時,白行簡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走到褚崢身邊,附耳上去說道。
「朱宸被人李代桃僵的救走了,紀成第一時間發現,動用生死令,讓長老院的人去請欽天監的大術師去查朱宸的痕跡。
整個太安的府衙力量幾乎都被調動去守各個城門了。並想讓褚公你去請陛下下旨,讓隴右隴左兩軍斷住去南陽的必經之路。
他自己帶隊硬闖刑部大牢,取下代替朱宸傀儡的重要證據。斬了牢頭以及今晚負責值守的刑部的楊大人。」
「生死令都動了?」褚崢臉色肅然下來。
「嗯,怪我,我之前沒想到紀成會這麼決絕。」白行簡歉意道。
褚崢稍稍的擺了擺手,道,「用了就用了,這樣,你讓人去把大牢里的那兩具刑部人員的屍體帶走,安個協助朱宸叛逃的謀逆罪名,不予刑部留口舌。」
「若是刑部不放人呢?」白行簡問道。
「阻攔放人者,按謀逆同罪,直接斬了便是。」褚崢面無表情的說道。
「明白。」白行簡點著頭。
褚崢繼續道,「其他的就按紀成的來吧,他辦事能力很強,知道該怎麼做。他既然發了生死令,大理寺現在的一切就聽他調動,你讓寺里的人全力配合便是,所有事情,在此事了解之後再說。」
「嗯,好的。」
「你的話,去找到余乾,看好他,今晚大理寺所有人都可以亂來,唯獨他不行。他是大理寺日後的根,不能出岔子。」
褚崢顯然也看到剛才余乾突然離席,發生這麼一檔子事情,他又突然離席,很難不讓褚崢把余乾的離去跟紀成的生死令放在一起想。
兩人本就是原來的上下級關係,私下有聯繫溝通是正常的。或者說,這生死令本就是兩人事先溝通好的。
但無論如何,這些原因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能讓余乾摻和這件事太深。
「嗯,明白。」
「去吧。」
白行簡抱了下拳,而後匆匆離去。
褚崢則是將視線望向李洵那邊,此刻那位林公公也步履匆匆的走到了李洵身邊,半跪著挨著李洵身邊,輕聲道。
「陛下,大理寺剛上任的戊部部長紀成發了生死令,朱宸跑了。要全城緝拿朱宸。」
李洵停下了旋轉手中的酒杯,淡淡問道,「朱宸怎麼跑的、」
「目前尚未可知。」林公公回道,「刑部那邊也是一頭霧水,只知道是被一具和朱宸一樣的傀儡調包了。
還是紀成帶隊硬闖刑部大牢查出來的。期間,把刑部的牢頭和楊大人以謀逆的罪名斬了。
現在生死令到了大理寺長老院那邊,一些有分量的長老全部出動,尋找欽天監和捉妖殿的大術師幫忙找人去了。」
李洵沉默半晌,而後淡淡道,「知道了,生死令既然發了,那一切就由著那紀成弄吧。」
「是,陛下。」林公公直接輕步離去。
坐在天子身邊的那位李太后視線渾濁的望了過來,「什麼事,有影響嘛。」
「沒事母后。」李洵朝自己的母親輕輕的笑著,「不過,我得先出去一小會。」
「嗯。」李太后臉色如常的點了下頭,未再說任何話。
李洵看著底下熱鬧的眾人,倒也不用跟他們說什麼短暫離去的話語,直接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在場的只有少數人將視線望著李洵,不過也都沒有懷疑什麼。
褚崢亦是看著李洵的背影,心中湧上了些許悲涼之意,終究,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走向還是出現了。
朱宸跑了,在刑部跑的,在滿是大修士的太安城跑了。
這些不可能不讓他不多想的。
褚崢抬起沉重的步伐,跟著走出大殿。
來到外頭,他加快腳步跟上天子的步伐,抱拳道,「老臣有事稟告陛下。」
李洵停下腳步,轉頭臉色溫和的看著褚崢,微笑的問道,「褚公是為了生死令的事吧。」
「陛下卻是已經知道了,不過,老臣正是為了此事。」褚崢抱拳道,「紀成想請聖諭,讓隴左隴右兩軍守在太安去南陽的必經之路。」
「雖然沒什麼用,但是理當如此。」李洵點著頭,拿出懸掛在自己腰間的一塊虎符遞給褚崢,道,「事態緊急,褚公就親自去一趟吧。」
褚崢稍稍沉默,而後接過虎符,道,「老臣謹遵旨意。」
這時,李洵長嘆一聲,「朱宸被人調包了,此事朕也有錯。朕不該下旨把人調到刑部去。
若是一直放在大理寺應該無恙的才是,此事是朕想當然了。」
褚崢拱手作揖,未做任何回復。
李洵繼續道,「發生死令的是叫紀成是吧,這事他辦的好,辦的果決。事後無論結果如何,朕都恕他無罪。
紀部長對大理寺的拳拳之心,朕甚感寬慰。」
「老臣代紀部長謝過陛下。」褚崢再次抱拳。
李洵笑了笑,見褚崢不再有話的樣子,便邁著步子繼續往右側走去。
站在原地的褚崢目送李洵越走越遠的背影,他從未感覺到眼前的天子會如此陌生,有些事真的是讓人很失望很失望。
褚崢身子慢慢佝僂一些下來,不再挺直。握著手上的兵符,而後朝城外的方向飛去。
那邊的李洵順著一道小徑走了約莫有小一會的路程,最後走進一處相對幽深僻靜的院子裡。
院子裡有涼亭,涼亭下有張桌子,桌邊坐著兩人。
空如和月華,兩位當世頂尖的修士,二品天人。現在在那喝茶閒聊論道。
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同類太少了,所以每每遇見新的二品境界修為的人,總會不停的交流修煉心得。
李洵直接走過去,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坐下。
「見過陛下。」空如雙手合十,輕輕問好一聲,臉上依舊掛著常年不變的慈祥之色。
月華並沒有理會李洵,只是自己在那喝著茶。
李洵也不浪費時間,直接朝月華說道,「朕這次是來找月華居士的。」
月華現在的心情不錯的樣子,她剛從皇城禁地出來,聽見李洵的話,輕輕點頭道,「請講。」
「幫我保人。」李洵繼續道。
「誰?」
「南陽世子朱宸。」李洵淡淡說道,「現在朕也不知道在太安城的哪裡。有勞居士找到他,然後暗中保護一二。
只要他沒有生命危險即可,其他的就無所謂。不到萬不得已,居士也就不用出手。此事隱秘,還希望居士行事也隱秘一些。」
「行。」月華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
李洵淡淡一笑,直接倒上一杯清茶,將手指沾著茶水,在桌面上三兩筆的就勾勒出朱宸的大致模樣。
月華瞧了眼桌上的人像,沒有任何廢話,整個人就化作虛無消失在原地。
李洵視線久久的看著空蕩蕩的空氣,然後突然問了一句,「大師,你說朕做錯了嘛。」
空如微笑道,「自在心便可。」
「朕先走了、」李洵輕輕笑著搖頭,然後直接起身離去。
空如獨自一人坐在桌邊,看著桌面上的畫像,又抬頭看了看天空,最後深深嘆息一聲。
大理寺的事情他略有耳聞,顧清遠算是他的故交,惜哉惜哉。
凡人處處是妄相。
空如望著方才月華消失掉的方向,雙手合十,自己也沒入虛無之中,消失在原地。
另一邊。
走出大殿之後,余乾徑直朝皇城外走去,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皇城外。然後繼續往前走去,之後折身轉進一條相對僻靜的小巷子。
他先將身上的長衫脫下,然後拿出儲物手鐲里的飛鷹服。望著前面燈火依舊的大齊皇城,余乾慢慢的將飛鷹服套上。
大理寺崇尚飛鷹,兇狠,執著,堅定,銳利。
雖是圖騰,卻已然是信仰。
穿好飛鷹服後,他又拿出一套純黑色的衣服穿在外面。
殺朱宸要用大理寺的身份,所以飛鷹服必須得穿,但是又不能真的穿飛鷹服去光明正大的截殺南陽世子。
穿好黑袍之後,余乾慢慢浮空,再拿出一個黑色面罩套在臉上,然後視線冷漠的朝陸芊芊的花船方向飛去。
速度非常快,因為現在時間緊迫。不僅是救朱宸的那位神秘修士強大,更主要的是紀成現在發了生死令,將事情弄的又複雜一些。
他必須得趕在紀成的動作之前。
就在余乾離開這邊不久,白行簡就匆匆趕來。他在遵循褚崢的命令,找到余乾,不讓他參與這件事。
可是方才在宮裡可活動的範圍找了一圈,根本就沒有找到余乾的身影。望著這空蕩蕩的城外,白行簡有些腦殼疼。
不用想也知道,余乾的這突然離席大概率和紀成的生死令有關,就是不知道他現在到哪了。
憂心忡忡的白行簡只好先朝紀成那邊飛去。
余乾則是在全力飛行之下很快就到了陸芊芊的花船上。夜晚的滄江飄滿花船,雖然遠遜色於中秋當天,但依舊熱鬧非凡。
陸芊芊就在自己的房間裡慵懶的打坐,然後吸取著周圍的七情六慾進行修煉。
見余乾連門都不敲,就這麼突兀的闖進自己的香閨,陸芊芊多少帶點生氣,可是當看清余乾這一身黑衣人的裝扮的時候。
她便眯著眼收功,然後站了起來,問道,「是要出手了?」
「嗯,勞煩芊芊姑娘走一趟了。」余乾點著頭。
陸芊芊伸了個懶腰,她上半身就穿了一件小短褂,這一伸展就將盈盈一握的腰肢柔軟的展現出來。
然後她隨手拿起一套長衫套在身上,一邊問著,「妖髓核帶了?」
「殺完人,立刻給你。」余乾回道。
「走吧。」陸芊芊也不墨跡,直接同餘乾一起往外走去,「現在可以說殺誰了吧?」
「南陽世子,朱宸。」余乾輕輕回了一句。
陸芊芊只是撇撇嘴,她甚至都不知道南陽世子叫什麼。作為青丘的天狐一族,她對大齊境內的所有勢力都不怎麼感興趣。
來太安,純粹就是因為是個修煉的好去處,畢竟天下間民富不過太安。
余乾想殺誰對她來講無所謂,只要不是皇家的人,只要能給妖髓核就成。
來到外面的時候,兩人齊齊朝天上看去。只見大量修士直接在太安城的上空飛來飛去,很是著急的樣子。
都是大齊的官方勢力,其中以大理寺的人最多。
陸芊芊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著余乾,「今晚什麼情況,這麼多修士是怎麼回事?你們太安有大事?
等等,不會是和那個朱宸有關吧。」
余乾點了下頭,隨口說著,「可能吧。」
「這朱宸什麼來頭?我是不是上你當了?」陸芊芊轉頭直勾勾的看著余乾。
余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道,「想要妖髓核就跟我來,放心,不坑你。」
陸芊芊眯著雙眼,看著往前走的余乾,稍一思索,便直接跟了上去。妖髓核的誘惑力還是大的。
她現在雖然不明情況,但是自襯自己有自保的手段,倒也不怕什麼。
要是事後發現余乾欺騙自己或者違諾之類的行為,非得狠狠蹂躪他不可。
由於天上的情況,兩人也不用飛行趕路,而是順著地面,以免被人注意。
剛出去,余乾懷裡剛才巫汐給他的玉佩就稍稍發燙,拿出來一看,只有一行字:南陽一行人正往西城門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