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147-150章 嬋怡,你來啦。【萬字】
想著想著,余乾又想到了時間的問題,出來後他感覺不對勁!
不怪自己!要怪就怪李師師。
這是科學,不是狡辯的藉口。李師師有大問題!下次一定要好好再驗證一下不可!
又過了約莫將近半個時辰,龜丞相還沒出來!
余乾有些生氣了,氣的是為什麼對方能這麼久!
自己連個老頭都不如嘛?
正當余乾想衝進去抓人的時候,龜丞相衣衫不整,哆嗦著雙腿就走出來了,雙眼呆滯,表情舒爽。
嘴裡囔囔著:沒有了!
余乾一怔,有些遲疑的打量著龜丞相,這老頭,經歷了什麼?看樣子,戰況好像有點慘烈?
「龜爺,您沒事吧?」余乾走上前,問了一句。
「沒事沒事,下次還來,就是姑娘猛了點,還好龜爺我實力雄厚!」龜丞相開始欣慰的看著余乾。
「你小子好樣的,會挑地方,放心,龜爺以後不會虧待你的。」
「那就謝過龜爺了。」余乾開心的攬過龜丞相的肩膀,一起抖腿,笑談風月的往城裡走去。
對於龜丞相這種老不正經,這種事是促進彼此關係的最好催化劑。
這位實力強悍的老王八,值得余乾用心交朋友的。
兩人回到七里巷住處的時候,夜色已經很深了。
余乾剛推開院子門,整個人就突然怔住了。
院中立著一個背影。
是女子的。
娉婷婀娜,一襲白衫。
裙擺墜地,在夜風中輕輕的飄灑著。
聽見開門的動靜,女子轉過身來。
雪月華麗的身姿似仙人,不染凡間煙塵。清冷雅然的臉龐在月色下很是招搖。
眉間點綴的那朵梅花,平添三分高貴。
謫仙人,葉嬋怡,就這麼突兀的站在月華下,立在自己的院子裡。
余乾有些發懵的揉著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
龜爺綠豆眼都瞪直了,這姑娘姿色竟然不遜色於自家小姐!
如此天人之姿,龜丞相脖子伸的老長了,很快,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大聲道,「小子,這女人看起來很強。
擅闖別院,你且後退,龜爺我保護你!」
見龜爺身先士卒,余乾還是有點感動的,正要開口解釋的時候,龜丞相已經朝葉嬋怡飛奔過去了。
葉嬋怡眉頭微蹙,長袖攏著,然後輕輕擺了一下,帶起的一股靈風直接將龜丞相吹開。
瘦瘦小小的老頭像個皮球一樣在地上翻滾著,滿臉塵土,看著很是滑稽。
「小子,山水有相逢,龜爺我干不過她,後會有期!」
識時務者為俊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龜丞相很明顯是此道中人。
還特麼很有義氣的留下這句話,然後直接鑽地而去。
葉嬋怡淡淡的看著那個方向,她現身太安,又如何能讓一個陌生人見到自己再輕易離去?
一個瞬身過去,一腳踩在地面上,地里傳來一陣轟爆聲,緊接著就是龜丞相的一聲驚呼。
他的遁地術直接被葉嬋怡打斷,整個人從土裡噴了出來。
葉嬋怡順勢一道靈決打過去,龜丞相整個人直接化作一個冰雕落在地面上,表情還極為猙獰的扭曲著。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從龜丞相仗義出手,到毫不猶豫的跑路可以說是絲滑無比,頃刻之間。
余乾大起大落的心情還沒走完,他就已經被制止住了。
白眼狼啊,草!
這龜丞相真尼瑪的狗。
余乾徹底無語了,這種人才,餵不熟,餵不熟了。
他嗎的,簡直就是個騷老頭子。
最關鍵的是,余乾以為龜爺很強,現在看來,這特麼也太弱了。
不過即便這樣,余乾還是趕緊走了上去,「葉姑娘,他沒事吧,他是我朋友,這都是誤會。」
葉嬋怡淡淡的看著余乾,搖了下頭,「死不了,暫時封印住罷了,你怎麼會和王八做朋友?」
顯然,葉嬋怡一眼就看出了龜丞相的真身,並且表示很不屑的樣子。
余乾尷尬一笑,「這事說來話長,咱不管他,走進屋聊。」
余乾帶著葉嬋怡就走進主屋,管都不管院子裡結成冰雕的龜丞相一眼。
走進屋子,葉嬋怡倒負雙手,打量著余乾這簡樸的住處。
「葉姑娘坐,寒舍簡陋,不要嫌棄。」余乾樂呵呵的搬過一條椅子放在葉嬋怡面前。
葉嬋怡輕輕攏了下裙擺,姿態極為優雅的坐了下來,極為賞心悅目。
余乾那是眼神半點不敢動啊,直勾勾的看著,心情舒暢。
葉嬋怡了解余乾,對方的視線從來都是這麼大膽,沒說什麼,依舊一副淡淡的神色。
「葉姑娘,你怎麼突然跑太安來了?方便說下你怎麼離開鬼市的嘛?」余乾開口問道。
葉嬋怡徐徐說道,「前天,鬼市取消封禁,我又在天風樓多待了一天,之後就先出來了。我讓徐康之回總舵說明情況,我自己則是先過來太安。」
「原來如此,還好葉姑娘你沒出事,你知道嘛,我生怕你出了什麼意外,這幾天都睡不好覺。
幸好聖母娘娘護佑,葉姑娘得以安全,我真是感慨萬分啊。」余乾「真情流露」,眼裡蘊含著成形但不掉落的淚珠。
就很專業。
見余乾這樣,葉嬋怡心裡長嘆一聲,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頓了一下,認真的說道,「謝謝,這次還是多謝你。」
「葉姑娘,你這麼說不是打我的臉嘛?」余乾痛心的說道,「沒救下更多的兄弟,我本就慚愧萬分,你別再折煞我了。」
「抱歉。」葉嬋怡淡淡的點了下頭。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余乾擺手,擠出笑容,「所以,葉姑娘為什麼不先回總舵,而是來太安?」
「白蓮教損失這麼慘重,我不能就這麼回去。」葉嬋怡站了起來,「而且,章訶他們被活捉的。有可能還能救。
他們之中畢竟可能有內奸存在,要是被大理寺知道這件事,對我們白蓮教危害深大。」
(排版有bug,大理寺一直變成DL寺,改了還是這樣。大家理解一下,等會再修正一下。)
「所以,葉姑娘你就打算以身犯險?」余乾問了一句。
葉嬋怡搖著頭,「只是過來看看的,我身為聖女,自然不能做以身犯險的事情。」
余乾湊上前,嘴唇幾乎要貼在對方的耳朵上,葉嬋怡下意識的聳了聳肩膀,第一時間竟然不覺得反感!
反而.反而.
「葉姑娘,我實話跟你說吧,章訶他們確實活著,大理寺打算用他們釣魚!」余乾的聲音很低很低的透進葉嬋怡的耳朵里。
「中元節後,周策打算將章訶他們當眾斬首,為的就是引你出現。到時候他會布下天羅地網、
你只要現身,就必被抓!太安不比鬼市,你到時候肯定逃不掉的。所以,我覺得葉姑娘不要做傻事。
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很難撼動大理寺,你相信我。」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沒必要再把葉嬋怡搭進去。
否則之前做的事情就白做了,葉嬋怡只有好好活著,對自己才有好處。
葉嬋怡頓了一下,道,「可是.如果白蓮教沒人出現,那就意味著,我們白蓮教的根基都會受到動搖。屆時,世人將如何看待我們?
誰又會願意再相信我們?我們又如何自處?」
「葉嬋怡!糊塗啊!」余乾痛心疾首,「在我心裡,你的重要性大過於任何人!我不允許你這樣不顧自己的安危!
我余乾真心拿你當朋友,真心的喜.,總之,你不能這麼魯莽行事!」
葉嬋怡有些別捏的退後兩步,從小這方面感情缺失的她,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的真誠流露。
葉嬋怡三個字從余乾嘴裡柔和的說出來,她竟然覺得,自己的名字,原來從余乾嘴裡說出來是這樣的感覺。
挺.好聽的。
「我沒說魯莽,我只是說來看看。」葉嬋怡將螓首別到另一邊,沒敢去看余乾那火辣辣的視線。
「那就好。」余乾長舒一口氣,「那嬋怡,你打算這段時間住哪?」
余乾就很不要臉又從葉姑娘進化到嬋怡了。理由很簡單,現在的葉嬋怡在這就像是飄零的青萍。
這裡再無任何白蓮教的蹤跡,而自己現在是唯一。
女人無論多強,總會有一些這種趨同的天性。
這時候,她肯定是願意靠近自己的,而自己完全可以趁這個時候,進一步的加深感情。
要知道,在這種特殊時期,孤男寡女的相互扶持,理論上可以達到飛速。
趁虛而入這種事,在感情里算卑鄙,也不算卑鄙。你情我願罷了。
對這個表面一套,背里一套的葉嬋怡,余乾還是很喜歡的。
當然,長的精緻漂亮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理由。自己都和葉嬋怡一起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再增進一下感情那是絲毫毛病沒有。
葉嬋怡有些遲疑,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
心思玲瓏的余乾自然能看穿這些,他知道,葉嬋怡來找自己的另一個原因肯定是想在自己這邊暫時落腳。
太安城的白蓮教的任何一個之前的據點都不能去了,而她獨身一人又會引起不必要的注目。
自己這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自己是大理寺的執事,沒有人會把視線放在這邊,絕對的安全。
當然,這種事,肯定不能讓這麼驕傲的葉嬋怡主動說出來。
余乾直接說道,「嬋怡,要不這樣,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暫時在我這屈尊。我把主屋讓給你,我去偏屋就成。
目前來看,整個太安城,就我這邊最安全。最有利於你潛伏下來。你覺得如何?」
葉嬋怡猶豫了一會,最後「勉為其難」的嗯了一聲。
余乾笑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定護你周全!不過,你平時最好不要太過於拋頭露面。雖然大理寺並不怎麼確切知道你的長相。
但是總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了。」葉嬋怡點了下頭,「那外面那個王八怎麼說?」
余乾笑道,「他沒事,他是妖族的,在太安城本就不敢亂來,不會多嘴的,我也會囑咐他的。而且你也看出來了。
他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老龜,不敢對你不敬的。」
葉嬋怡點了下頭,沒有追問余乾為什麼會結識妖族的朋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歷。
她自然不會傻傻的去探底,沒有任何必要。
只要確認余乾是真的為自己好,有這一點,完全夠了。
「對了,你去把那老龜解凍一下吧,他最近也暫時住在這。同個屋檐下,給他點面子,如何呢。」余乾建設性的問了一句。
葉嬋怡點了頭,走出屋子。
院子裡的龜丞相還保持著冰凍的狀態,葉嬋怡輕揚衣袖,清風拂過,龜丞相身上的冰塊瞬間化作星點消散。
凍的只哆嗦的龜丞相顫顫巍巍的翻身不停的朝葉嬋怡拱手作揖,嘴裡囔囔著仙子饒命。
余乾被徹底打敗了,貪生怕死,老不正經,欺軟怕硬,好色,長的還特麼丑。
這龜爺身上有優點?
嗎的,余乾絞盡腦汁發現好像沒有任何有點的樣子?
葉嬋怡不屑的看了眼龜丞相,什麼都沒說,折身回屋。
余乾則是走過去,扶起龜丞相,問著,「龜爺沒事吧?」
「還好,還好,龜爺我皮糙肉厚,沒事沒事。」龜丞相鬆了口氣說著。
「剛才是龜爺我不夠義氣,你別放在心上,下次我一定幫你。」
余乾懶的說什麼,只是道,「龜爺你護佑好自己就成。」
「小子,這仙子什麼來頭?怎麼跑你這來了?」龜丞相很小聲的問了一句。
余乾直接說道,「她是仙門中人,我算是她的半個弟子,我師傅來找我,有問題?」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龜爺腦袋搖的飛起,「你也不早說,害我剛才差點唐突仙子了。」
「我看你剛才那麼勇,都來不及阻止。」余乾兩手一攤。
「嗐,龜爺我平時就是勇猛一點,習慣就好習慣就好。」龜丞相挺直腰杆,些許驕傲。
余乾不想搭理他了,真想轉身回屋的時候,直接被對方拉住了,「小子,你這師父要在這住多久啊?」
「不知道,要些日子吧?怎麼了?」
「不是.」龜丞相有些扭捏的說著,「我剛才惹仙子不開心,同個屋檐上,龜爺怕不安全。」
余乾好笑道,「龜爺你當時不是很抗拒住我這嘛,你現在大可以離去,我會跟小婉說明情況的。」
「別啊。」龜丞相趕緊搖頭,「我現在才發現這太安城太危險了,龜爺怕住外面,被人抓住了,連龜殼都給人扒了。
還是住你這安全,我住的很舒服。」
「哦。」余乾說道,「龜爺怕不是想著我能帶你去青樓才是主要原因吧?」
「胡說,龜爺我其實那種沉迷女色之人?」龜丞相正氣道。
「行了。」余乾擺手,「龜爺你就安心住下吧,我跟我師父說了,龜爺你是我的朋友,她不會再對你怎樣的,就是以後你要有眼力見,不要多嘴,把這件事爛在心裡就成。我師父喜歡安靜。」
「明白,明白,龜爺我有分寸!」龜丞相開心的點著頭。
余乾不再多說,拍了拍小老頭的肩膀,折身回屋。
走進屋子的時候,余乾發現葉嬋怡不在,他又趕緊出門四下查看,不見人影。
就在余乾想出門找人的時候,上頭傳來了葉嬋怡的聲音,「在這。」
余乾回頭望去,葉嬋怡正坐在屋頂。
沒做多想,余乾直接跳了上去,落在葉嬋怡的身側。
底下的龜丞相極為有眼力見的跑回自己的屋子躲著,恐驚天人。
「嬋怡,跑這來做什麼。」余乾一屁股坐下,挨得很近。
葉嬋怡眉頭微蹙,很快又舒展開了。
因為余乾的親暱稱呼,更因為余乾的驀然靠近。
從小到大只有聖女這麼喊過她,更是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性離的她這麼近。
本能的牴觸卻最終敗給了心裡的自己。
不可否認,葉嬋怡絲毫不反感余乾,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能是因為對方曾見到最真實的自己吧,於是潛意識的就認可了對方的重要性。
「說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爬上自己的屋頂,沒想到風光還這麼好。」余乾用平和的語氣起了個頭。
視線攏在左側,那邊就是七里巷的碼頭了,依舊繁忙,人聲鼎沸,涼爽的秋風裹挾著濃烈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
隨著適應這個世界,余乾也愈發喜歡這個昌盛的古代人間。
但是這一次,余乾另有所指。
借著看風景的名義,看著葉嬋怡的側臉。
遠處火光的投射下,葉嬋怡的側臉糅雜著些許黑暗,將輪廓模糊化,從而帶來的是一種全新的視覺盛宴。
她抱膝而坐,裙擺鋪散開,整個人如白蓮綻放,充滿了聖潔感。
絕色使人神清。
「你再這麼盯著我,別怪我不客氣了。」葉嬋怡淡淡的說了一句。
其實這時候,余乾很想調情的來一句,怎麼個不客氣,表演給我看看,我這人耐懟。
但是顯然不能,不比以前,這個女人很猛,惹不起,他乖乖的將視線收了回來。
周圍一時間陷入了安靜,葉嬋怡似乎很享受這種寧靜,視線空靈的看著遠方。
余乾眼球一轉,突然親手輕腳的跳入隔壁鄰居家的院子。
這院子的土牆還蠻新的,上次被自己拍倒後,休憩的更堅固了。
余乾的動靜很小,並沒有引起屋內人的注意。他快速的瞅准了一個地方,就開始像土撥鼠一樣的飛快的刨地。
很快,就挖到了位置,這裡擺著好些酒。
他拿出一壇,然後又將泥土覆蓋上,再踩的踏實,這才心滿意足的飛躍回自家院子。
都是鄰居,刨你一壇酒不算過分,誰讓你直接埋酒的時候被自己看到了,見者有份嘛。
余乾將酒罈子洗乾淨,又順手拿了兩個瓷碗,這才抱著酒再次飛身上屋頂,坐在葉嬋怡身側。
「喝點不。」余乾打開酒塞,醇厚的酒香撲面而來。
葉嬋怡搖了搖頭,「我從不喝這種東西。」
「嘗嘗。」余乾執著的倒了一碗遞給對方,「偶爾喝一點是能陶冶情操的,你要在太安城待著,就不能太過格格不入,接點菸火氣會更方便一些。」
葉嬋怡遲疑了一下,接過瓷碗,輕輕的抿了一口。
這是米酒,不苦,反而很是甘甜。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余乾直接悶了一碗,笑道。
葉嬋怡輕輕的點了下頭。
「對了,這是百里傳音符,在太安,有什麼事可以通過這個找我。」余乾將最後的一塊傳音符遞給葉嬋怡,說著,同時解釋著怎麼操作。
葉嬋怡沒有客氣,直接收下了傳音符。
余乾不再多說話,就這麼靜靜的陪著葉嬋怡,偶爾嘮叨那麼一兩句,更多的時候就是單純的陪著,添添酒。
葉嬋怡的情況算是獨在異鄉為異客的那種。
在這邊,她算是僅存的白蓮教的人,孤獨感是在所難免的。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對方最孤獨的時候陪伴,這就夠了,話不要太多,不然就太愚蠢了,掉檔次。
陪伴就是最好的良藥。
直至夜深,葉嬋怡才站了起來,準備下去。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眼余乾,感謝的話被高傲堵在喉嚨,最後只是輕輕的點了下頭,走回主屋。
余乾則是走向偏屋,開始了今晚的修煉。
翌日清晨,余乾心神通透的從床上的靜坐起來。
昨晚,他問了一些葉嬋怡關於術師修煉的事情,對方絲毫沒有隱瞞,將九品到八品給余乾分析了個通透。
讓余乾對術師這一路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同時,葉嬋怡也幫他確認了一點。
那就是自己在術師一脈上確實天賦異稟,因為自己對靈氣的吸納程度遠非常人可比。
從余乾接觸太陰卷以來,到現在,已經九品巔峰了,眼看著要突破到八品。
這是什麼速度?打個比方,放在任何一個仙門那都是最精英的級別。
大理寺撿到自己,血賺。
余乾剛睜開眼睛,一股子飯香就從院子裡飄了進來。他有些詫異,大早上的,誰在做飯?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就沒開過火。
將衣服穿好,余乾步入出去。
院子擺著一張大桌子,上面放滿了各色早點,南北風味都有,各種小食更是琳琅滿目。
龜丞相正圍著桌邊精心的擺盤。
葉嬋怡背負雙手,站在一側靜靜的看著。
「仙子,這早飯給您擺好了,你看你喜歡吃什麼。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或者還有什麼別的想吃的,跟小龜我說一聲,我這就出去買去。」
龜丞相舔著笑容,將醜臉都皺在一起,點頭哈腰的模樣比龜公還稱職。
余乾滿頭黑線。
他現在其實有點知道為什麼這樣的龜爺能混到丞相的位置,這他嗎的不就是一路舔上去的吧?
這服務也太周到了吧?
熟練的讓人不知所措,余乾大概可以猜出他在水族那邊的日常,也知道為何他皺紋這麼多,一看就是當舔狗舔笑出來的。
余乾甚至還懷疑,他在自己這裡充老大就是觸底反彈。
不得不說,龜丞相的馬屁和服務還是非常圓滑的,並不讓人覺得突兀或者彆扭,可以說是很順心。
高冷如葉嬋怡也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坐下小口的吃起早飯、
龜丞相則是候在一邊,極為有眼力見的添水遞食。
得,自己也算是沾光了,余乾有些樂呵的走過去一屁股坐下,隨手拿起桌上的食物吃了起來。
見余乾這麼不客氣的樣子,龜丞相其實還是很不爽的,但是沒辦法,人家有後台,自己只能受著。
很快,余乾就風捲殘雲的吃了一大堆東西,擦嘴的同時對葉嬋怡說道。
「我就先去大理寺了,有什麼急事的話可以用傳音符找我。」
「嗯。」葉嬋怡淡淡的點了下頭。
「龜爺,我就先走了,看家護院這種事就交給你了。」余乾樂呵呵的拍了拍龜丞相的肩膀。
龜爺擠著難看的笑容點了下頭。
離開院子,余乾直接喊了輛馬車往大理寺趕去。
對於葉嬋怡和龜丞相兩人他倒是不擔心,前者強悍的沒邊,不作死的話基本不會有事。
後者膽小如鼠,極為有眼力見,也不會出岔子。
卡著點來到大理寺,余乾直接往丁部這邊走去。
大早上的,寺里都極為冷清,估計大多數人都還在外面查沁園這個案子。
輕車熟路的來到公孫嫣的辦公室,發現公孫月正坐在那裡看書。
後者抬頭看見余乾,驚的就要丟下書籍跳窗而走,余乾這時直接出聲喊道,「小月,知道沁園案嘛。」
他沒提之前尷尬的事情,而是非常暖男的用正經的公事來緩解對方的社死心理。
果然,公孫月沒有跑路,而是停下腳步,耳根子有些紅的看著余乾點著頭,「嗯,聽過。」
「好,我現在也在這邊幫忙,咱們就一起出隊吧。」余乾點了下頭,極為隨意的說完這句話就把對方晾在一邊,往公孫嫣那邊走去。
見余乾仿佛根本不記得之前的事情,公孫月長舒一口氣,念頭也就直接通達了。
也是,這本來就沒什麼的,或許余乾當時可能連看都沒有看清楚的,自己這幾天日思夜想確實笨。
想通這些,性子活潑的公孫月又屁顛屁顛的跑到余乾身後,湊上前聽著他和自己姑姑的談話。
「部長,昨晚有查到什麼嘛?」余乾先是問了一句。
「你為何直接散值?我有說你昨天可以到點走了?」公孫嫣淡淡的看著余乾。
余乾一怔,心裡頭髮麻。
這一刻,有種來自靈魂的顫抖,就像社畜被美女總裁質問你為何早退一樣。
大家都在辛苦工作,你為什麼摸魚?
上過班的都知道,這種感覺很微妙。
別想歪哈,不是avi劇情,更不是什麼ebod-869。
「那個,部長,昨晚我有事,所以就先回家處理了。」余乾硬著頭皮說道。
「你的有事,就是去媚閣點姑娘?」公孫嫣冷笑一聲。
余乾頭皮發麻,這他嗎你也知道?我靠,你個阿姨還玩尾行的?
「部長,天地良心啊,我去那邊只是有人約我,不曾僭越的。」余乾趕緊狡辯道。
公孫嫣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就算夜宿青樓也不關我的事,但請記住,以後沒我的命令再敢早走試試?」
「是,部長,我知道錯了,我向你道歉。」余乾真誠的應承下來。
公孫嫣擺擺手,並不相信余乾這種毫無誠意的道歉。她心裡已經給余乾打上了某種標籤,從上次去捉妖殿把他贖回來那次開始。
對於這種狎妓行為,她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妥,時代視線限制。
強如公孫嫣,也會覺得這是一種挺正常的事情,並不會影響到一個男人品德。
她氣的是余乾明明有這麼好的天賦卻想當然,早早破身影響的是修為一途,這如何讓公孫嫣不痛心?
「部長,昨晚都查到什麼了嘛?」余乾問了一句。
公孫嫣將無用的思緒摒除腦外,說道,「暫時沒有,梳攏了一夜的人脈網,倒是有一些苗頭。
不過,並不算是很有用的線索就是。一切得等找到那個失蹤的舞姬再說。」
公孫嫣說話的同時將一份資料遞給余乾,余乾接過來看,上面以十名受害者為中心向上拓展的一個極為複雜的人際網絡。
包括他們背後的十個家族勢力的各種關係。
很複雜,非常多,看的余乾腦殼有些大。
「聖上旨意已經到了,徹查此案,這是死命令。」公孫嫣又淡淡的補充了一句。
「部長,那要是我們短時間之內查不清楚呢?」公孫月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
「那我就不是部長了。」公孫嫣看了眼自己這天真的侄女,說著。
公孫月崛起小嘴,有些不開心。比剛才聽到余乾去狎妓這件事還不開心。
「三天後,就是中元節了,聖上是覺得有人想用這個大案子搞事情?」余乾放下手中的資料,問了一句。
「可能吧,不排除這個原因。但只能說可能性很低。只是五年一次的中元節特殊,謹慎一點也是正常的。」公孫嫣站了起來,說道。
「明白了,卑職竭盡全力。」余乾抱拳道。
「你去領輛馬車,去西門候著,等顧老找你。」公孫嫣最後說了一句。
「顧老找我幹嘛?」余乾愣了一下。
「去一趟陸學士的府邸,我去不方便,這些事就由顧老出頭。你是他點名的,跟著他。」公孫嫣解釋了一句。
「遵命。」余乾抱拳領命,沒再多問。
「那我呢,那我呢。」公孫月有些希冀的看著余乾。
余乾對上對方那又大又萌的眼睛,說道,「這個,下次吧,下一一定帶你。你今天就先跟著咱部長做別的哈。」
余乾撂下這句話,就直接離開。
公孫月嘴角的弧度撅的更高了,恨不得直接衝上去咬余乾一頓。
對女孩子出爾反爾,承諾不當回事這種事,狗男人余乾做起來那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的。
很快就將這種小事拋之腦後的余乾領了輛高大威猛的獨角駒車駕,然後默默的在西門外等著。
稍頃,顧清遠那偉岸的身姿就出現在余乾的視野里。
老人家矯健的跳上馬車,一句話都沒有說。
余乾默默的當起車夫,朝陸中書陸學士的府邸行駛而去。
顧清遠面子野,路子廣,在大理寺工作的幾十年,太安城的有權有勢的官員或多或少都和他有過交集。
所以這種事讓他出面是最恰當的。
像這種命案去出事人的府上告慰,也就只有身份顯赫的人才有這個資格。
普通人死了,能給你查清楚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行駛的過程,余乾的腦海里就浮現出陸中書這個人。
陸家是書香門第,他祖父曾官拜東洲牧,算是封疆大吏。父親更是曾官拜戶部尚書。
到了他這一代,入翰林,現在更是當朝宰相的左膀右臂。
這幾代的經營下來,這陸家稱得上名門望族。
其二子陸天明天資聰穎,少年時就在京中有神童美譽。詩文書畫樣樣精通,稱得上是人中龍鳳。
現在,卻死於非命,死於什麼蠱毒。
這事可以說是引起了軒然大波,余乾沒去過朝堂,不知道這其中的機鋒,更不了解這種事對朝堂來講可能是一種別樣的信號。
堂堂的陸學士的嫡子,死於非命,遭人毒手,怎麼看都怎麼不簡單。
而且又是在這樣的一個特殊時期里。
政治這種事本就說不清道不明,爾虞我詐是常態,但是如果是在有心人的引導下出人命的話就不好兜住。
從公孫嫣給的資料來看,陸中書這個人算是褒貶不一,有敵對,有同營,可謂紛亂繁雜。
這時,車駕里的顧清遠突然鑽了出來,在架勢位的另一側坐了下來,轉頭看著余乾問道。「你可知道這陸中書的來頭?」
「方才看過資料,有個初步的了解。」余乾回了一句。
「很多時候,這種命案,其實真正的目的不在於死者本人。」顧清遠說了一句。
「顧部長的意思是有人要針對陸學士?」余乾問了一句。
顧清遠淡然道,「不排除這個可能,現在朝堂之上黨爭其實算是蠻厲害的,陸學士做為宰相最堅定的擁躉者,其身上所聚集的視線自然比較多。」
余乾壓低聲音說道,「顧部長,咱們作為大理寺的人呢,在這公然議論朝政是不是不太好?」
「你還知道怕?」顧清遠饒有興趣的看著余乾。
余乾一愣,「我為何不能知道怕呢」
顧清遠輕輕一笑,「周策說過,你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在鬼市的所作所為說一句膽大包天都不為過。自立山大王。
先斬不奏,整個小隊都以你余大隊長的意志為一切,是也不是?」
顧清遠越說,余乾越尷尬,他竟然沒法反駁,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周策的嘴是真他娘的碎。
「顧部長,我這都是屬於隨機應變,沒周部長說的那麼誇張。」余乾輕輕的解釋了一句。
顧清遠直接道,「老夫又沒說這樣有什麼不對,反而很欣賞這種做法。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一直是我的辦事理念。
我始終認為,一個合格的司長或者部長就要有屬於自己的果決判斷力。不然你以為老夫為什麼喊你?
現在的年輕人,太差,你勉強算合老夫胃口。」
「顧部長謬讚,小子慚愧。」余乾羞澀一笑。
顧清遠擺擺手,直接尖銳的繼續說道,「老夫觀察下來,你不太行。七分為己,這點我不喜歡。」
余乾乾乾一笑,沒有反駁。
他總不能懟一個將一輩子都奉獻給大理寺的老人家吧?
自己不能做到這點,但不妨礙對這種人的尊敬。
對於顧清遠這樣正直了一輩子的老人家,余乾很是尊敬。
人就是這樣,總會欣賞自己對立面的屬性。
就像余乾,腹黑,自身安全利益永遠放在第一位。但面對品德高尚的人,他並不會選擇鄙夷,更不會覺得對方愚蠢,只會覺得他牛逼。
顧清遠瞥了眼默不出聲的余乾,眼神渾濁滄桑,仿佛眸子裡湧現的都是他年輕的樣子。
那時起,他也意氣風發,天資聰穎,滿腔熱血。
轉瞬間,垂垂老矣,徒有虛名,而身無半寸功。
顧清遠沒再繼續說什麼教條,只是感慨道,
「你天賦絕佳,能力又有。魄力更足,可以說,一個優秀部長的品質你全都有。所以,老夫還是希望你能多站在大理寺的立場。
不敢說讓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只希望日後,你能從大理寺的首要點來出發考慮問題。」
余乾怔了一下,這顧老是在跟自己掏心窩子嘛?
他突然想到一點,這顧清遠徵調自己不會是白行簡的意思吧,讓他這種品德高尚的老人家來感化自己這個無恥之徒?
好像有這麼點味道在裡頭。
「小子明白了,定會謹記顧部長的教誨。」余乾鄭重抱拳允諾。
來這個世界,是大理寺給了他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大丈夫雖趨利,但有所為有所不為。
對余乾而言,站在大理寺這邊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吶。
想著自己身上這密密麻麻的事情,余乾還是頗為感慨的。
(有人說我寫余乾快是代入了自己,好氣,這是伏筆,伏筆,伏筆(喊破喉嚨))
(我這受傷的心靈需要月票安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