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平神色複雜:「柳公子是指押鏢?可是這是鏢局的生意啊,再說了什麼鏢局能夠用一千五百匹良馬押鏢?」
「不是押鏢,就是用來拉貨物與人畜之類的。」
「少爺,萬萬不可以,拉貨那是駑馬老馬乾的事情,咱們柳家馬場這是一千匹上好的良馬,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血才養成的怎麼能夠用來拉車送貨哪?」
「我問你們,尋常百姓出門怎麼辦?去遠地怎麼辦?」
馬彪遲疑了兩下說道:「近處的話大都是走路,遠處的話也是走路。」
你他娘的這不廢話嗎。
洪平也是附和道:「馬兄弟說的不錯,尋常百姓外出皆是靠兩條腿出行,他們買不起馬匹這等乘駕牲畜,牛的話更是捨不得,那可比人還精貴。」
「我問你們,徒步而徙從城南走到城北需要多久?」
「半個時辰或者小半個時辰。」
「坐馬車哪?大概需要多長的時間?」
「兩刻鐘左右就可以了。」
「馬車快速奔襲哪?」
「一刻鐘不到就可以從城南走到城北。」
「馬叔,我從金陵乘坐馬車到揚州要一天兩夜的時間才能夠到達揚州,若是徒步哪?需要走多久才行?」
馬彪嘀咕了一會:「少爺,大概需要七天左右才行。」
「若是行腳商人挑著貨物?」
「十天半個月方能到達,還得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
柳明志一拍手:「這不就得了嗎?生意不就來了嗎?而且是大生意。」
「少爺,老馬糊塗,還是不清楚。」
「柳公子,你方才問的這些與生意有何相干之處?」
柳明志嘆了口氣,局限性啊,這就是局限性:「如果你們是行腳商,從揚州到蘇州做生意,走上十天半月只能夠正道五兩銀子,風餐露宿,曉行夜宿,辛辛苦苦整個辛苦錢。有一個機會讓你從揚州到蘇州只要三天的時間,也能掙五兩銀子,可是你要花一兩銀子坐車,這樣你就只能掙四兩銀子,可是十天你卻能夠跑上三四趟,這下就掙了十幾兩銀子,你們選哪一個?」
「當然是選掙十幾兩銀子的了,又沒有人是傻子。」
「那麼如何才能十天從揚州到蘇州跑上三四趟哪?」
洪平想了一會一臉的驚喜:「坐馬車,走路累死也跑不了三四趟,只能騎馬或者坐馬車才可以。」
「現在的馬車,坐滿人,一車能夠做幾個人吶?」
「現在的話坐個七八人是沒問題的。」
「那就把馬車加大加長加寬,儘量多坐人,一匹馬拉不動,那就兩匹馬來拉啊,從城南到城北走路要走小半個時辰花上五文錢半刻鐘就到了,老百姓買不起馬還坐不起五文錢的車了嗎?」
「從城南到城北一車拉十個人,半刻鐘就是五十文?」
「擔貨郎走的時間更久,貨物小了加一文錢,貨物大了加三文錢,這又是銀子。」
「少爺,這一天下來得多少銀子啊。」
「這個得看人流量,再比如,一個富家子弟想要吃一種水果,揚州沒有金陵有,他要不辭辛苦的讓人去金陵購買,那得花多少銀子,富家小姐想要用蘇州的胭脂水粉,去買一趟還得花銀子,哎,生意又來了,他們買一趟花十兩銀子,咱們只收五兩銀子,還免費送上門,揚州去金陵送貨的車夫多走幾步就能從蘇州買水果,金陵買胭脂,相反金陵想要的東西,咱們也可以帶過去,這就叫代購。」
洪平的雙眼已經呈現了銅錢狀,顯然被柳明志的藍圖給吸引了:「柳公子的意思咱們便用這一千多的良馬搞運輸?」
「對嘛,近程公交,中遠程大巴,超遠程貨運。想不發都不行。一千五百匹馬,每次五百匹馬,輪番休息,蘇州,揚州,杭州,金陵,邵州,永州..........江南三十多個州啊,只要給錢多遠都去,馬蹄損傷不用擔心了,只要花費點錢給馬匹準備上好的草料,這不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嗎?」
馬彪還是有些遲疑不定:「少爺,用良馬拉車送貨的話,老馬還是覺得..........」
「馬叔,我也不想讓并州的這些花費無數心血養來的良馬拉車送貨,這不是沒辦法嗎?你販賣不出去,他們每日在馬場吃吃喝喝然後讓馬師放養一番,不還是沒有辦法嗎?物盡其用才是正途。」
「馬兄弟,方才洪某粗略的算了算了,就像方才柳公子所說的那樣經營,這一年的利潤大概五十萬白銀左右啊,這可是一筆大收入。」
馬彪也是震驚了心道:「五十萬?少爺要占七成那不就是一年三十多萬白銀?」
「柳少爺,你出馬匹,洪家出馬車車夫,這三七分帳是不是有些.............」洪平被柳明志所說的利潤驚駭了,三七分帳自然有些不甘心。
「我柳家想要木材造車很簡單,只不過花點時間而已,你洪家想要馬匹,只有我柳家有,我抱著一事不煩二主的心態,洪家主知足常樂啊。」
洪平這才反應過來,暗罵自己利益薰心,自己才是有求於人的那個,跟柳家談生意,地位也得對等才行。
「柳少爺,洪某不恭,先行告辭,洪某馬上去籌備木材,大量的造馬車。」
「洪家主,慢走不送。」
馬彪送走洪平父子二人之後,不甘心的看著柳明志:「少爺,這運輸的生意我柳家完全可以自己做,正少爺所說,我柳家想要搞點木頭不過是小事情,何必讓利三成給洪家哪?十幾萬兩銀子啊,少爺是不是.............」
柳明志眉頭一挑:「太草率?」
馬彪雖然不說話可是神色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馬叔,這事情若是讓老頭子處理,他會怎麼辦?」
「柳家縱然不會家破人亡也要傷筋斷骨,決然不會有與我柳家合作的情況發生,而且一年讓利十幾萬兩銀子。」
柳明志語氣清冷:「江南柳,西北雲,老頭子做事太過狠辣,妄圖一家獨大這是不行的,江南柳樹大招風,商人地位低廉,早晚有一天會出事,柳家需要盟友,五湖四海的盟友,錢是賺不完的,就當給老頭子積點陰德了。」
馬彪下意識的看了看前廳的後堂,眉頭一低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