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除了一些蟲鳴的聲響宣誓著這個夜並不寧靜。
完顏烈三人瓜分了紀王手下的十萬兵馬之後開始商議起來,明日如何攻城的事宜。
「想不到四弟隱藏的竟然如此之深,若不是咱們的斥候機警知道他與婉言丫頭的秘密通信,只怕咱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說了,咱們兄弟三人一定要齊心協力攻破都城,再拖延下去,史畢思王庭的那些騎兵又該加重金子的數量了。史畢思和泰這傢伙就是一個餵不熟的白眼狼,只要...........」
隆隆隆......
完顏烈三人神色驚變,放下手中的馬鞭急匆匆的跑出了王帳,與此同時一些已經安歇的叛軍開始衝出了營帳,盔甲都沒有穿戴整齊。
「怎麼回事?為何會有鼓聲?」
完顏烈看著身邊的幕僚神色有些猙獰,粗糙的打手緊緊的抓著幕僚瘦小的雙臂。
幕僚魂不守舍的看著完顏烈:「大王,是城牆之上在擂鼓聚將,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完顏烈鬆開幕僚,眺望城頭,除了隆隆的鼓聲以及一些火光,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二哥,會不會是婉言小丫頭趁著天黑打算偷營?」
「不排除這個打算,兩位兄弟你們吩咐手下的人手排兵布陣,召回斥候詢問情況準備迎敵。」
「二哥你也小心,不知道婉言小丫頭先進攻誰的營帳。」
叛軍點起熊熊燃燒的篝火,火把更是兩人一個,緊緊地盯著城頭。
小半個時辰過去,半個時辰過去,一個時辰過去。
除了穿堂風的聲音,城頭方向在三聲鼓落之後沒有任何的動靜,不少叛軍的士兵開始打起了哈欠。
晚上還帶有一絲涼意,就這樣站著確實不怎麼舒服。
完顏烈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這是婉言小丫頭的疑兵之計,就是讓咱們軍心不穩,不用管,留下巡邏人馬回去安歇,準備明天攻城。」
女皇看著鏡筒中的叛軍大營,難得露出了微笑,如曇花一現悄然而逝。
將千里鏡遞給了柳明志:「怪不得古時候周王為求褒姒一笑會烽火戲諸侯,這種場景確實不錯。」
柳明志接過鏡筒向著城外叛軍大營望去:「可惜今天沒有褒姒,也沒有周王,城外的大軍不是勤王救駕的大軍而是敵軍。」
女皇落寞的看著全神貫注的柳明志:「你如果是金國人該多好,有你輔佐朕肯定會舒心不少。」
「陛下謬讚了,邦臣記得當初在江南的時候,陛下手中的奇人異士可是多如牛毛,豈會看得上邦臣這一個小人物。」
「小人物嗎?朕一點都不覺得你是小人物。」
兩人在城樓之上你一言無一語的像兩個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樣敘舊起來。
聽到城牆之上更夫的打更聲柳明志打了個哈欠:「第二次鼓聲該來了,向來跟多敵軍都已經陷入了夢想了吧。」
「你若是困就先去屏風後面的床榻休息一會,朕來盯著,一定不會讓叛軍輕鬆的度過這個夜晚。」
柳明志強行睜著眼睛點點頭:「也好,我就不客氣了,今天休息不好,明天可能會指揮失誤,那不是陛下想看到的。」
不知何時,女皇圓潤的耳垂輕動,聽到了閣樓里屏風後面均勻的呼吸聲淡笑了起來。
望著城外第二次急匆匆出來的叛軍女皇深吸了一口氣,靜靜地盯著鏡筒中敵人的一舉一動,謹防有變。
「陛下,慧兒求見。」
「進來吧。」
「陛下,提督司的迷信...........」
「噓........」
慧兒愣愣的看著女皇放在櫻唇之上的玉指,有些不明所以。
「小點聲匯報。」
「是,臣知道了。」
「陛下,呼延部落的援軍已經到了賓州,明日午時左右應該就能趕到都城。」
女皇淡然的點點頭:「朕知道了,帶隊的統帥是何人?」
慧兒沉吟了兩下,謹慎的看著女皇瓮聲道:「呼延王子,長公主殿下。」
女皇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愕:「顏玉?」
「正是!」
女皇閉目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浮現出當初那個毅然決然登上和親馬車,辭別故國遠嫁突厥的小姑娘,到底是什麼讓你不顧一切的做出這樣的決定。
難道愛情真的可以讓人如此奮不顧身嗎?
「朕知道了,飛鴿傳書給呼延部落的援兵,趕到都城之後直接襲殺史畢思王庭在城外的兩萬騎兵,然後再支援都城的禁衛軍。」
「遵旨,慧兒告退。」
慧兒走後,女皇望著城外再次湮滅的火把,淡笑的模樣讓人不禁失神。
放下手中的千里鏡,女皇走向了閣樓。
閣樓中明亮的蠟燭不時地晃動的燭火的影子,柳明志沉穩的睡在床榻上,安靜的像個孩子一樣。
「明明交談甚歡可以成為朋友知己,卻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個世道真的會開玩笑啊。」
女皇望著柳大少沉睡的模樣,說出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語。
似乎從來沒有見過男人睡覺的模樣,女皇望著柳明志安睡的模樣有些好奇。
左看看又看看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同,比起清醒時候的柳大少此時的柳明志安靜的有些過分。
「其實長得真挺俊的。」
說出這句話女皇一愣,有些茫然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柳大少似乎夢到了什麼好事,嘴裡呵呵笑了起來,口水順著臉頰流淌在了枕頭之上。
若是細細聽去就會發現:「狗蛋,兒子就叫狗蛋,好養活,女兒得好好取一個名字。」
莫名其妙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女皇從髮鬢間扯斷一根青絲,偷偷摸摸的靠近床榻,玉手捻著青絲觸向了柳大少的鼻孔之中。
「哈..........哈.............」
睡熟中的柳大少長大了嘴巴,哈哈了幾下也沒有打出噴嚏。
女皇見狀仿佛了一個受驚的兔子,飛快的丟掉了手中的青絲跑出了閣樓之外。
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站在閣台上喘息著。
「原來男人睡著了就是這個樣子?」
驟然,城牆之上戰鼓隆隆想起,火把喊殺響徹內外。
柳明志揉著眼睛從閣樓里走了出來,這一次鼓聲一落,就帶代表著該出城布陣了。
「陛下如何了?」
「我.....朕沒碰你。」
「什麼?」
柳明志愣愣的看著驚慌失措的女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女皇輕輕地搖搖頭:「沒什麼,你去吩咐耶律乎將軍以及一干將軍去吧。」
「有病。」
微不可察的嘀咕了一聲柳明志托著玉璽走下了閣樓,準備去找耶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