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摩費盡口舌才講清楚其中的緣故。
加上塔爾木在一旁的求情咄陸王雖然有些相信了其中的緣由可是還是抱著略微懷疑的態度親自策馬到了前線觀看。
咄陸王以及麾下的十幾個將領看著戰場之上密密麻麻的箭支同樣頭皮發麻。
阿史那啜倒吸了一口涼氣:「潁州城的守將還是張狂嗎,莫非換人了不成,五千人的試探性攻擊竟然消耗了將近箭矢四萬支,張狂絕對干不出如此瘋狂的事情。」
「大王,潁州的斥候肯定將咱們帶了攻城器械的消息上報給了守將,他們肯定知道這將是一場持久的攻堅戰為何還如此消耗城中的箭矢,莫非他瘋了不成?」
「是啊大王,四支箭換一個咱們的勇士,潁州城到底府庫到底有多少箭矢?這才第一天啊,金皇帝提供的糧草足夠咱們打上兩個月左右,如此消耗箭矢的數量莫非潁州城的守將打算魚死網破背水一戰不成?」
「大王你切看,那些六尺左右的弩箭與以往的弩箭也有所不同,最少長了兩尺左右,最駭人的是它的穿透力,大王往左看,直接穿透了三匹戰馬的身軀,這要是射到人的身上簡直不能想像啊。」
阿史那摩面色陰沉的看著麾下將士的屍體:「赤古台,你去軍前詢問潁州城守將是何人?本王不相信張狂能做出如此自毀城池的事情。」
「遵令。」
赤古台策馬向著潁州城趕去,緩緩停下:「本統領赤古台,奉吾王阿史那摩之命前來詢問,潁州守將可是護國候張將軍?」
「等著!」
城牆之上探出一個士兵回話。
盞茶功夫張狂一身戎裝立在城頭:「告訴阿史那摩,潁州守將依舊是他的老『朋友』龍武衛大將軍張狂。
赤古台瞄了城牆之上的張狂兩眼,調轉馬身。
「等一下。」
赤古台勒住馬韁回頭望去:「讓咄陸王派人來收屍了。」
赤古台面色赤紅,一夾馬腹狂奔而去。
阿史那摩聽到了赤古台的匯報神色疑惑:「張狂這個人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今天為什麼會與之前的戰法大相逕庭?」
「大王,會不會張狂有意如此,想依靠雷霆之勢嚇退我們,實際則是外強中乾,城中根本沒有多少箭矢了?」
突厥人不知道此事潁州城中的將作監正在刻不容緩的澆築著箭頭,整整三百個模具每一個時辰就有幾千個箭頭澆灌出來。
雖然澆灌的箭頭沒有千錘百鍊的箭頭耐磨耐用,可是擋不住它產量大。
柳大少給張狂一個所謂的錦囊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
打造箭支及其容易,能不跟突厥人短兵相接就不要跟突厥人短兵相接,箭支沒有了咱們一個模具可以造出十幾個,可是將士們的性命沒有了就真的沒有了。
窮則戰略穿插,富則箭雨覆蓋。
就像當初秦國一樣,每到一處例行一波箭雨覆蓋,幾十萬支箭支就算十支箭射殺一個人也不吃虧,何必非要短兵相接,以命相搏哪。
加上八牛弩的長處,射程之內就是真理,不到彈盡糧絕的地步就給突厥遠程打擊,絕不拼命。
柳大少向來是個惜命的人,從他當初不願意接觸官場就可以看出來他多麼的惜命,惜命的人當然也不希望見到自己的同胞去送死。
若是之前四萬多支箭矢只射殺了三千多的敵人張狂後悔的腸子都能發青,現在則不一樣了,總之就是一句話,箭多,任性。
箭多,造箭更快,更任性。
不禁潁州如此,其餘五城的將作監同樣在不分晝夜的趕製羽箭。
阿史那摩調轉馬身:「今日大意了,正式攻城盾牌兵掩護,不可再像今日一樣莽撞。另外想辦法將張狂的人引出城池才行,否則咱們的優勢發揮不出來。」
「收屍的事情?」
「赤古台,你派人去將勇士們的遺體帶回來。」
見到突厥大營走來上千赤手空拳的人張狂示意一旁的柯岩:「把將士們的遺體帶回來,厚葬。」
「是。」
「鐘鳴,派人收集箭支,能搶回來多少是多少。」
「遵令。」
兩軍大戰之後最和平的的時候便是收集屍體的時候,雖然眼下寒冬嚴寒,可是未必不會發生瘟疫。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瘟疫橫行,所有的人都得死去。
是故兩邊的人都會罷兵休戰,先行安排戰死的將士。
張狂看著一具具的屍體被人搬走嘆了口氣:「阿史那摩,寒冬冷冽,青黃不接,戰馬消瘦,將士疲倦。此時用兵絕對是兵家大忌,你到底有多麼的利益薰心才會選擇這個時候開戰,金皇帝的金銀就比不上將士的性命嗎?」
張狂的看法與呼延玉出奇的一致,咄陸王與史畢王真是目光短淺。
放棄了兵強馬壯的時候進兵大龍而選擇青黃不接人乏馬瘦的時候出兵簡直是愚不可及的事情。
不過彼之不幸卻是大龍之幸,據守城池占據了絕對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