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薇兒。」
柳明志壓下了手裡的書信後,抬眸看著聞人云舒姐妹幾人輕聲道。
聞人云舒,凌薇兒她們姐妹幾人就在旁邊站著,自然是看到了自己夫君的眼神變化,還有他快速的壓下了書信的動作。
以她們姐妹們對柳大少性格的了解,幾乎不用猜就知道那幾張信紙上面的肯定的不簡單。
於是,聞人云舒姐妹幾人連忙收起了自己俏臉之上的笑意。
「妾身在,夫君,怎麼了?」
「夫君,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夫君,沒什麼事情吧?」
柳明志聽著幾個娘子有些擔憂的語氣,淡笑著對著她們姐妹幾人搖了搖頭。
「雲舒,碧竹,你們姐妹們不用擔心,沒有什麼的,不過就是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罷了。」
聽到了自家夫君的回答之言,聞人云舒她們姐妹幾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默默地收起了心中的擔憂之意。
「嗯嗯,妾身姐妹知道了,只要沒什麼事就好。」
「對對對,沒事就行,沒什麼事就行。」
柳明志淡笑著頷首示意了一下,輕輕地折迭起了手中的幾張信紙。
「雲舒,薇兒,碧竹,靈依。」
「哎,妾身姐妹在。」
「你們姐妹們幾個在這裡等著看書信吧,為夫我先回殿中處理一下書信上面匯報的事情。」
「是,妾身姐妹知道了,恭送夫君。」
柳大少淡笑著擺了擺手,直接轉身直奔殿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柳松。」
「小的在。」
「一起來。」
「是,小的遵命。」
然而柳大少才剛走了三五步,腳步忽的一頓後,面帶笑容的回頭朝著聞人云舒望了過去。
「雲舒。」
聞人云舒聞聲,連忙轉身看向了已經停下了腳步的柳明志。
「哎,妾身在,夫君你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妾身嗎?」
「雲舒,待會你們姐妹們相互的傳看完了書信之後,別忘了派人去咱們大哥那裡走一趟,告訴他咱們宋蕊弟妹母女平安的事情。」
「嗯嗯,妾身知道了。
待會我們姐妹們一看完書信,妾身就馬上吩咐人趕去大哥的住處。
夫君,除了這件事情之外,你還有別的吩咐嗎?」
「沒有了,就這一件事情,為夫先過去了。」
「好的,夫君慢走。」
柳大少淡然一笑,回頭繼續直奔殿門的方向走去。
約莫過了十幾個呼吸的功夫,柳明志,柳松主僕二人便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大殿之中。
「柳松。」
「少爺,小的在。」
「馬上準備文房四寶。」
「是!」
柳松點了點頭,急忙朝著幾步外擺放著文房四寶的桌案走了過去。
柳明志緩緩地走到了旁邊的椅子前坐了下來,隨後輕輕地重新拆開了手裡的幾張信紙,眉頭微凝的繼續觀看起來上面的內容。
一張,一張,又一張。
隨著他更換紙張的動作,他臉上的神色也在不停的變化著。
時而嘴角微揚,時而眯眼沉思,時而眉頭緊皺。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左右,柳大少就已經看完了數張信紙上面的所有內容。
然後,他緩緩地抬起頭無聲的吁了一口長氣。
「呼。」
柳松見到自家少爺已經看完了手裡的書信,急忙動身走了過去。
「少爺,筆墨紙硯已經全都準備好了。」
柳明志淡笑著點了點頭,隨意地將手裡的幾張信紙迭在一起後,直接從椅子上面起身直奔擺放著筆墨紙硯的桌案走了過去。
柳松見狀,立即動身跟了上去。
「柳松,這個位置光線不足,太過昏暗了。
來來來,咱們兩個一起把桌子抬到殿門裡面的位置去。」
「好的,小的遵命。」
主僕二人合力將桌子抬到殿門偏左的地方放下來以後,柳松急忙走到了幾步外,提過來一個椅子直接放在了柳大少的身後。
「少爺,用不用再去給你沏一壺茶水?」
柳明志隨意地擺了擺手,笑吟吟地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之上。
「茶水就不用了,你先去後殿中的書架上面把少爺我的印璽取過來。」
「是,小的這就去。」
柳松朗聲回應了一下後,立即轉過身疾步直奔後殿的方向趕去。
柳明志隨意的把手裡的信紙放到了桌面之上,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目露思索之色地擼起了雙臂之上的衣袖。
旋即,他先是拿起幾張宣紙鋪在桌子上面,隨後提起筆洗上的毫筆,手臂沉穩的蘸了幾下端硯裡面已經研磨好了墨汁。
正當柳大少在提筆蘸墨之時,柳松雙手捧著放著印璽的印盒折返到了柳大少的身邊。
「少爺,印璽來了。」
「嗯,放下來吧。」
「好的。」
柳松問問頷首,輕輕地把手裡的印盒放到了桌子上面。
「柳松。」
「小的在,少爺你有什麼吩咐?」
柳大少拿起鎮紙壓在了宣紙上面後,笑吟吟的衝著殿門外努了努嘴。
「你先去殿門外守著,沒有本少爺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殿中。」
聽到自家少爺鄭重其事的語氣,柳松的神色一緊,忙不吝的點了點頭。
「是,小的遵命。」
柳松的話音一落,立即直奔殿門外走去。
等到柳松的走出了殿門,柳大少緩緩地提起了手裡的毫筆。
隨即,柳大少微微眯起了雙眸,若有所思的沉吟了起來。
不一會兒,他直接將手裡的毫筆落在了宣紙上面,筆走龍蛇的揮寫了起來。
時間無聲,悄然的流逝著。
桌面上的宣紙換了一張有一張。
小半天的時間後。
柳明志抬手把手裡的毫筆搭在了筆洗上面,神色平靜的長吁了一口氣。
「呼。」
隨即,他伸手打開了一邊的印盒,取出裡面的印璽在宣紙上的署名處蓋下了自己的私人印璽。
「柳松。」
殿門外柳松連忙轉過身來,看著柳大少應聲而答。
「小的在,少爺你有什麼吩咐?」
「你進來吧。」
「哎,來了。」
柳大少看著朝著殿中走來的柳松,隨意的抽出了別在腰間的旱菸袋,動作嫻熟的扯開菸袋往煙鍋裡面裝著菸絲。
「少爺?」
柳明志放下了手裡的火柴盒,輕輕地吞吐了一口旱菸後,順手拿起了桌案上自己寫好的書信遞到了柳松的身前。
「吶,看看吧。」
看到了自家少爺突然遞給自己的幾張書信,柳松臉上的表情忽然一愣。
「啊?這!這這這!
少爺,這合適嗎?」
柳明志看著柳松詫異的反應,淡笑著轉頭吐出了口中的輕煙。
「沒有什麼不合適的,有一些事情,少爺我一時間多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看完了上面的內容,正好可以幫著少爺我參謀參謀,看一看是否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
柳松聽到自家少爺這麼一說,臉色猶豫不決的皺了一下眉頭,伸手接過了柳大少手裡的幾張寫滿了內容的宣紙。
「少爺,那小的我可就真的看了?」
柳大少淡笑著頷首示意了一下,側身倚靠在椅子的扶手上面,輕輕地砸吧了一口手裡的旱菸。
「看吧!」
「好的,小的這就看。」
柳松沉聲回應了一聲,神色凝重的低眸看向了宣紙上面自家少爺剛才才寫好的內容。
當他觀看完了第一張宣紙上面的內容之時,雙眼中的瞳孔亦是驟然一縮,眉頭微凝的換了一張宣紙。
驀然間。
柳松的身體猛然一震,眼神驚愕的把目光轉到了柳大少的身上。
「少爺,你這……你這……這……」
柳大少就好像完全沒有看到柳松的神色變化似的,轉頭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輕煙,神色平靜的翹起了二郎腿
「繼續看,看完了再說。」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了。」
柳松神色怪異的收起了自己的目光,繼續翻看起了宣紙上面的內容。
片刻之後。
柳松眉頭微皺的把手裡的幾張宣紙放到了桌子上面,眼神古怪的低頭朝著坐在椅子上的柳大少望了過去。
「少爺,小的看完了。」
柳明志抬起手臂隨意的扇了扇自己眼前繚繞的輕煙,抬眸淡笑著看了一眼柳松。
「全都看完了?」
「回少爺話,全都已經看完了?」
「柳松,看完了本少爺回書上面的內容以後,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柳松的心神驟然一緊,眉頭緊皺著的沉默了良久之後,對著柳大少輕輕地搖了搖頭。
「回少爺,小的,小的不敢妄言。」
見到柳松忽然變的緊張不已的神情,柳明志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
「哎呀,柳松呀,你沒有必要這個樣子的。
咱們兩個名義之上是主僕的關係,實際上咱們兩個人的關係,那可是比親兄弟還要親近的關係啊!
柳松,少爺我這麼跟你說吧。
本少爺我對你的信任,甚至已經超過了對明禮,明傑他們兄弟兩個這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的信任了。
除了明禮和明傑他們兄弟來之外,還有就是依依,菲菲,承志,夭夭,月兒,成乾……他們兄弟姐妹們這些少爺我膝下的兒女們了。
柳松,你知道嗎?
相比本少爺我膝下的那些兒女們,你這個從小到大的就一直陪著少爺我身邊的兄弟,更加值得信任。
你們雙方之間所說話語,少爺我更相信你的話語。」
柳松虎軀一震,急忙伸手一甩自己的衣擺,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柳大少的身前。
「少爺,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小的萬萬不敢,萬萬不敢。」
柳明志見此情形,神色唏噓的搖了搖頭,馬上探著身體抓著柳松的手臂用力一體。
「哎呀,柳松呀,你這是幹什麼啊!
快點起來,快點起來。」
「少爺!」
「快點起來。」
「少爺,我!」
柳大少登時皺起了眉頭,故作不愉的瞪了一下自己的雙眼。
「嗯?怎麼著?連本少爺我的都不聽了嗎?」
柳大少此言一出,柳松登時忙不吝的搖了搖頭。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快點起來吧。」
「是是是,小的這就起來,這就起來。」
柳松用力的點了點頭,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
柳明志用力的抽了一口旱菸,隨意的拿起一邊的旱菸袋朝著柳松遞了過去。
「你呀,那麼的緊張幹什麼?
來來來,抽上一鍋旱菸放鬆放鬆。」
「好好好,多謝少爺。」
柳松從菸袋裡捏出了一撮菸絲後,急忙抽出了自己腰間的旱菸袋,手臂輕顫的把菸絲塞到了自己的煙鍋裡面。
「你自然點,還是少爺我幫你點?」
「小的自己來,小的自己來。」
柳松朗聲回應了一言後,急忙拿起了桌案的火柴盒。
一聲滋啦的輕響,火柴應聲而燃。
柳松用力地一連著吞吐了幾口旱菸之後,心裡忐忑不安的情緒這才逐漸的穩定了下來。
柳明志看著正在用力的吞雲吐霧的柳松,淡笑著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不疾不徐的來回的踱步了起來。
「柳松。」
「小的在。」
「柳松,本少爺我的父皇李政,還有本少爺我的大哥李白羽,他們父子二人用自己親身的經驗告訴了少爺我一件事情,
那就是,一旦涉及到了某些事情的時候,不要是說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了。
縱然是自己的親生兒女,也不見得就一定是值得信任的。」
聽到了自家少爺最後面的兩句話語,柳松登時不由自主的悶咳了幾聲。
「吭哧,嗯哼,咳咳咳,咳咳咳。
少爺,你!你!你!」
見到了柳松突然變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反應,柳大少的腳步微微一頓。
「柳松,你從小到大就一直跟在本少爺我的身邊,恍然之間不知不覺得就已經過去了半輩子的歲月了。
匆匆之間幾十年的歲月,本少爺我現在已經老了,你也已經老了。
這幾十年的歲月里,咱們兄弟兩個一直待在一起。
本少爺我的性格如何,我們家裡的氣氛如何,你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柳松急忙吐出了口裡的輕煙,毫不猶豫的點著頭示意了一下。
「是是是,小的清楚,小的清楚。」
「柳松,少爺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明禮,明傑他們兄弟倆對本少爺我這個大哥的態度。
更沒有懷疑過依依,菲菲,乘風,承志,夭夭,月兒,成乾他們兄弟姐妹們對我這個父親的忠孝之心。
可是呢,他們是他們,他們身邊的人是他們身邊的人啊!
這兩者之間,完全是不一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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