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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柳明志卻說的擲地有聲,氣勢凜然。
仿佛,夾雜著千軍萬馬之勢。
任清芯看著心上人充滿了威嚴的神色,旋即微微側目看了一下插在沙盤上面的那個小旗子。
她靜靜地掃視了一下那個山丘的位置,稍加思索了一下,隱隱約約的已經明白了心上人的心思了。
原來,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心中的雄心壯志,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哪怕,她如今已經不再年輕了。
隨即,她又把目光轉移到了柳大少的身上,看著眼前的心上人用力地點了幾下臻首。
「嗯嗯嗯,大果果,妹兒相信你,你一定會做到的。」
柳明志向前走了幾步,隨手端起了剛才放在了沙盤邊沿上的茶水。
他頷首淺嘗了一口已經溫熱的香茗,輕輕地咀嚼著嘴角的茶葉,眉頭微挑,眼神古怪的看向了身邊的佳人。
「哦?清芯呀,為兄聽你此言的語氣,你是已經猜到為兄心中的想法了?」
任清芯聽到柳大少的問題,看著他有些古怪的眼神,一顆芳心驟然一緊。
大果果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難道他不希望自己猜到他的心思嗎?
任清芯緊緊地纏繞著自己的纖纖玉指,望著柳大少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大果果,我……我是該知道啊?還是不該知道啊?」
看著佳人不知錯所的模樣,柳大少澹笑著輕撫著手裡的茶蓋。
「你說呢?」
聽到心上人的反問之言,任清芯頓時俏臉一苦,神色委屈的看著柳大少說道:「大果果,妹兒我我就是不小的,所以才會問你的撒。
大果果,妹兒我剛才若是說錯了什麼話,你直接告訴妹兒,然後懲罰妹兒就是了。
你這個樣子看著妹兒,弄得妹兒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了。」
任清芯話音一落,立即向前走到了柳大少的身前,目光緊張兮兮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算了算了,要不大果果你還是直接懲罰妹兒我吧。」
柳大少看著任清芯可憐兮兮的模樣,忽然開口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見到心上人的反應,任清芯的神色不由的怔然呢一下。
「大果果,你?你?你?」
柳明志長吁了一口氣,抬起手在佳人的修長的玉臂上輕輕地拍打了幾下。
「好了,好了,為兄不逗你了。」
一聽到柳大少的這句話,任清芯瞬間長舒了一口氣,芳心中的緊張之情亦是蕩然無存。
緊接著,她便神色嗔怒,眼神幽怨的瞪了柳大少一眼,抬起蓮足在他的腳背上用力的跺了一下。
「哎呀,大果果,你咋過能這個樣子撒?
你曉不曉得,你剛才都快要把妹兒我給嚇死咯。」
佳人的這一腳,對於柳大少而言,可謂是不痛不癢。
柳大少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澹笑著朝著前方的書桌走了過去。
任清芯輕輕地嬌哼了一聲,轉身走向了旁邊的火爐。
「哼!」
柳大少剛剛坐在椅子上面,佳人就提著水壺蓮步輕移地走了過去,默默地續上了一杯茶水。
「茶水。」
柳大少隨手從桌角拿起了一本書籍,隨意的翻看了幾下。
「丫頭,別站著了,坐吧。」
「哦,曉得咯。」
任清芯氣鼓鼓的回應了一聲,拉著一把椅子在柳大少的身邊坐了下來。
柳明志輕輕地翻動著手裡的書頁,澹笑著轉頭看向了坐在身邊的人兒。
「清芯呀。」
「嗯?又咋過了撒?」
「芯兒,為兄這麼點心思,連你這個從來未曾踏足過廟堂的深閨佳人,都能夠輕而易舉的猜的出來。
偏偏有些人,他們就是看不出來。
芯兒你幫為兄我分析分析,他們是真的看不出來呢?還是假看不出來呢?」
聽見心上人這番話語,任清芯本能的輕蹙了一下娥眉。
她幾乎不用深思,就已經明白了柳大少所說的那些個有些人,是什麼人了。
再加上,心上人剛才的言辭中,還有著一句連你這個從來未曾踏足過廟堂的深閨佳人。
如此一來,那些人的身份,已然是不言而喻。
任清芯抬手撓了撓自己的玉頸,嬌顏之上的猶豫之間清晰可見。
「大果果。」
「嗯,丫頭你說。」
「大果果,這樣的事情你讓妹兒我一個弱女子咋過說撒。」
「呵呵呵,當然是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了。」
任清芯抿著紅唇沉吟了片刻,看著柳大少俏臉平靜的嬌聲說道:「大果果,你要是這樣說的話,那妹兒我沒啥子說的。」
「啊?什麼?」
任清芯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再次說道:「妹兒說,妹兒說我沒啥子說的。」
「為什麼呀?」
「大果果,朝廷明文規定,後宮與宦官,不得干涉朝廷。
雖然妹兒我現在還沒有與你真正的結為夫妻,不算後宮中的妃子之一。
但是,當初咱們成州城外的時候,大果果你可是親口許諾給妹兒我的,將來有朝一日,你一定會用八抬大轎風風光光迎娶妹兒我進門。
而今,妹兒我就算不是你真正的娘子,,起碼也是你的半個女人了。
半個女人,那也是大果果你的女人。
妹兒我身為你的女人,自然也就不能干涉政事了?」
任清芯笑眼盈盈的看著眼前的心上人,輕聲細語地長篇大論了一番,說出了一個完美無趣的理由。
她的這番話說的可謂是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來任何的毛病。
柳大少嘴角抽搐的看著面前展顏輕笑的佳人,一時間還真的就被她的這番言辭給噎住了。
「額,呵呵呵,清芯,你呀。」
任清芯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櫻唇微啟的輕抿了一口茶水。
「大果果,妹兒我說的沒錯吧?」
柳大少輕輕地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有理有據,合情合理。」
任清芯俏臉一喜,忙不吝的點了點頭。
「嗯嗯嗯,大果果你認同妹兒的意思就行了。
所以,你就別再問我這樣的問題了。
大果果,真的不是妹兒我不想幫你,實在是妹兒我不曉得該怎麼幫你撒。
這樣的問題,別說是妹兒我了,就算是韻姐姐,嫣兒姐姐,雅姐姐,她們估計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吧?」
柳明志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隨手把手裡的書冊丟在了桌桉上面。
「呵呵呵,傻丫頭,為兄我也只是隨口那麼一提罷了。
不問了,不問了。」
「哎,多謝大果果。」
柳明志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轉身觀察了一下窗外的月色後,澹笑著看向了身旁的人兒。
「丫頭,夜色已深,你還不回房安歇嗎?」
任清芯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神幽怨的看著柳大少翻了個白眼。
「你……你說呢?」
感受到佳人幽怨連連的眼神,柳大少屈指撓了撓眉頭,轉身對著書架旁邊用作小憩的軟塌努了努嘴。
「呵呵呵,芯兒,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下來陪為兄一起安歇吧。」
柳大少此言一出,任清芯嬌軀輕輕地顫慄了一下,美眸含羞的低下了臻首。
「那……這……這可是你自己主動讓妹兒我留下的撒。」
「怎麼?丫頭你不願意嗎?
你若是不願意的話,那你……」
任清芯聞言,俏臉上的表情一慌,急忙抬頭朝著柳大少看去。
「你……我,我當然不想留下來了。
不過呢,如今才剛剛入春沒有多久,夜晚依舊寒冷。
三月份還有桃花雪呢,誰知道今天晚上會不會飄起鵝毛大雪呀。
妹兒我擔心你一個人在書房裡獨自安歇,有可能會受涼,再加上大果果你剛才主動邀請妹兒我留下來。
那麼,我也就,我也就勉為其難的留下來,幫你暖被窩好了。
大果果,我這可是出於好心才留下來的陪著你的,你可不要不識好歹啊!」
佳人明明期待不已的想要留下來,陪著心上人一起共度良宵。
然而,出於一個女兒家心中羞澀的緣故,她還是心思急轉,想法設法的為自己找了一個自認為合情合理的藉口。
聽著佳人強行找出來的藉口,柳大少樂呵呵屈指在她的白嫩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
任清芯輕呼了一聲,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額頭,神色嗔怒的看著柳大少翻了個白眼。
「哎幼,大果果你彈我做啥子撒?」
柳大少隨手解下了身上的大氅搭在了椅子上面,隨即徑直朝著右前方的火爐走了過去。
「清芯。」
任清芯輕輕地揉搓著自己的額頭,氣鼓鼓的跟了上去。
「做啥子?」
「丫頭,最近這段時間裡,你應該沒少跟著月兒,靈韻,芸馨她們這幾個臭丫頭一起廝混吧?」
任清芯俏臉微微一愣,本能的反問道:「大果果,你咋過曉得的撒?」
聽著任清芯驚訝不已的語氣,柳大少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玩味的從火爐旁邊的矮桌上面拿起了洗漱的用具。
「呵呵呵,傻丫頭,你要知道,在咱們得家裡面。
無論是對是錯,有事無事與否,都能夠憑空找出三分理由出來的人,除了月兒,靈韻,芸馨她們這幾個臭丫頭之外,你就再也找不到別的人了。
尤其是月兒這個臭丫頭,更是她們姐妹幾人裡面的佼佼者。
甭管她有理無理,只要她想,她總能跟你講出來一些大道理來。」
柳大少調試好了兩杯洗漱所用的熱水,俯身拿起了地上的火鉗,神色怪異的看向了身邊的人兒。
「清芯你以前是什麼樣的性格,為兄我可是很清楚的哦。
聖人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得不說,丫頭你已經被月兒這個臭丫頭給帶黑了。」
任清芯神色詫異的看看柳大少,娥眉微蹙的挽起自己玉臂上的衣袖。
「啊?有嗎?」
柳大少拿著火鉗換上了兩塊煤球後,俯身蹲在地上用塞子堵住了火爐的通風口。
「丫頭,你的這個問題,就又延伸到另外一句俗語上面了。」
任清芯俏臉一怔,下意識的問道:「嗯?什麼?什麼俗語?」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什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沒錯,就是如此。
或許,就連清芯丫頭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已經被月兒這個臭丫頭的性格給影響到了。
而且,還影響的特別深。
不過,雖說你自己不知道,但為兄我卻可以感受的出來。」
任清芯黛眉輕蹙的默然了片刻,神色古怪的頷首示意了一下。
「也許,也許吧。」
柳大少把火鉗放回了原處,拿起一杯溫水遞到了佳人的面前。
「丫頭,洗漱吧。」
「哎,多謝大果果。」
任清芯把水杯接到了手裡,低眸打量了一下矮桌上面的物品。
「大果果。」
「嗯?怎麼了?」
「你這書房裡面,洗漱的用具倒是挺齊全的嘛!」
柳大少拿起自己洗漱所用的物品,用腳尖踢了一下火爐旁邊的銅盆,笑吟吟的蹲了下來。
「這些洗漱的物品,都是你韻姐姐,嫣兒姐姐,雅姐姐她們姐妹們提前幫為兄我準備好的。
每當政務繁忙之際,為兄我在書房裡忙著批閱文書,一忙就是忙到了後半夜。
有些時候,也就直接在書房裡面睡下了。」
「好吧,妹兒曉得了。」
任清芯言語間,檀口微啟的喝了一口溫水,提著裙擺在柳大少的對面蹲了下來。
「洗漱吧。」
「嗯嗯嗯。」
兩人彼此相視一笑,面對面的開始洗漱了起來。
不一會兒。
柳大少吐出了嘴裡的清鹽水,提起火爐上的水壺在銅盆里調試好了大半盆的溫水。
「丫頭,為兄先洗臉了。」
柳大少端起書房裡僅剩的一盞燭火,不疾不徐的走向了書架旁邊的軟塌。
任清芯看著朝著軟塌走去的柳大少,把手裡的毛巾搭在了換洗架之上,偷偷地的扯著自己胸前的衣襟嗅了嗅。
佳人聞到自己身上澹澹的馨香,無聲輕吐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傍晚時分已經沐浴過了。
看著已經躺進了錦被中的心上人,任清芯默默的深呼吸了幾下,用力地攥著自己的一雙玉手,俏臉滾燙的朝著前方的軟塌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她的心裡不停的重複著齊韻先前交代給自己的話語。
趁熱打鐵,趁熱打鐵。
任清芯走到軟塌旁邊,吹熄了一旁的蠟燭之後,掀開錦被直接鑽了進去。
「唔唔唔。」
片刻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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