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似有所感的回頭朝著御書房的方向張望了一眼,看著叔侄倆走在通往福安宮長廊下的背影,隨意的搖搖頭,繼續趕向宮門。
本想找來潛伏在御書房內外的有關司密探,詢問一下叔侄倆遲遲沒有動身都聊了些什麼。
仔細一想,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老四李雲平對自己一貫的態度,讓自己實在不願意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做人呢,還是心胸開闊一些的為好。
「吾等恭送陛下出宮。」
「免禮,勤換防,注意保暖。」
「謝陛下。」
跟把守宮門的禁軍隨意的寒暄了一下,柳大少直接徒步朝著昌仁坊朱雀街的方向走去。
昌仁坊朱雀街第一座府邸便是李靜瑤的公主府。
以往很少涉足昌仁坊的柳大少,如今卻已經對昌仁坊熟門熟路了。
約莫一刻鐘上下,府門緊閉的公主府便映入了柳大少的眼帘之中,四下看了看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柳大少大搖大擺的朝著公主府的府門走去,
竊玉偷香,也是需要氣氛烘托的,這又不是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現在還是光明正大的的進門更好一些。
不輕不重的敲了幾下府門,片刻之後門內傳出一聲雖然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說話聲。
「稍等一下。」
話音一落,府門便打開了一個一人進出的縫隙,公主府的守門老奴便探出了頭。
「何人登……老奴李勛眼拙,參見陛……」
柳明志淡笑著打斷了老人的話語:「柳先生。」
李勛忙不吝的點點頭:「是是是,老奴見過柳先生。」
「太妃娘娘與雲昌公主可在府中?柳某此次登門拜訪,有事相見。」
「在呢!在呢!
陛……柳先生先請進府,外面天冷。」
「有勞了。」
「分內之事,分內之事。」
「柳先生這邊請,老奴為您引路。
小路,馬上去通知太妃娘娘與公主殿下有貴客登門。」
一個坐在火爐旁翻弄著地瓜的青年好奇的看了一眼柳大少,放下手裡的火鉗,疾步朝著內院的方向小跑而去。
「知道了爹,我馬上去。」
柳明志其實很想告訴李勛,公主府內院的地形自己其實跟他一樣熟,可是看著李勛拘謹的樣子,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在一旁朝著公主府內院的方向不疾不徐的趕去。
主要是他心裡清楚,這樣的玩笑不能開。
柳明志裝作不熟悉公主府的格局,跟在李勛身後七繞八繞,終於來到了公主府的客廳之外。
尚未進入客廳,柳大少便遙遙見到何舒神色迷惑的從廳後儀態端莊的走了出來。
「李路,李勛叔沒告訴你貴客的身份跟名諱嗎?」
「太妃娘娘,我爹什麼都沒說,就讓我跑來通知您跟公主殿下,在府門前他們說話的聲音又小,我也沒聽清楚說的什麼話。」
「不用好奇了,是柳某登門拜訪嫂夫人來了。」
聽到廳外耳熟至極的說話聲,何舒嬌軀情不自禁的一顫,儀態端莊的姿態顯得有些慌亂,見到柳大少說話間已經龍行虎步走入廳門的身影,急忙迎了上來。
「大白天的你怎麼過……咳咳……臣妾李氏何舒參見陛……」
柳明志戲虐的看著神色不自然的何舒淡笑了一下:「嫂夫人,稱呼妹夫即可。」
「好吧,妾身見過妹夫,有禮了。
李勛叔,李路,你們先回去吧,哀家親自招待貴客就行了。」
「是,太妃娘娘,老奴告退。」
「爹,那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貴客到底是誰啊?我看你怎麼好像有些怕他呢?」
「不該問的別瞎問,回去守門去。」
廳外隱隱傳來李路父子倆的說話聲,柳大少抬手飛速捏了一下何舒的臉頰,輕車熟路的朝著廳中的椅子走去。
何舒隱隱有些不自然的嬌顏立刻染上了一層紅暈,看著已經毫不客氣坐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的柳大少跟了過去。
https://
「你要死啊,大白天的過來幹什麼?要是被人看到了,萬一傳出了風言風語,你讓哀家顏面何存?」
柳大少自給自足的倒了一杯茶水潤了潤嗓子,哭笑不得的看著何舒不停的張望著客廳內外,一副好似被捉姦在床了的不安模樣。
「本少爺白天怎麼不能來了?我有正經事啊!」
何舒輕啐一口,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呸,你哪次來有正經事了,不都是……你……你真有正事?」
柳明志端著茶杯聳了聳肩,眼神促狹的打量著何舒宮裝下豐腴妖嬈的玲瓏身段。
「怎麼說呢?是不是正事其實並不在我,而在於舒兒你。
你要是想干點別的事情,其實本少爺也是可以勉為其難的不正經一次的。」
「你!下流。」
「別站著了,坐下說,這裡可是你家啊,你怎麼搞得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呢?」
何舒沒好氣的走到柳大少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神色疑惑的看著細細的品嘗著茶水的柳大少:「你現在過來,到底有什么正事?
是不是濤兒在宮裡給你惹什麼麻煩了?
要是這樣的話,你別跟他一般見識,等他回來之後我幫你訓斥他一頓。」
柳明志看著何舒藏著略微不安之色的鳳眸,淡笑著搖搖頭。
「別胡思亂想了,濤兒這孩子沒惹什麼麻煩,也沒犯什麼錯。
這次來是為了靜瑤跟承志這倆孩子的婚事,想跟你商議商議,以什麼定製籌辦他們來的婚事妥當一些。
國婚定製還是三媒六聘的民間定製?」
何舒打算去倒茶的動作一頓,愕然的跟柳大少對視著:「你前些日子不是說要等他們十八歲之後再讓他們完婚的嗎?
現在還早著呢?怎麼突然就提及倆孩子的婚事了?」
柳明志眼前浮現起不久前在勤政殿中,文武百官聽到自己要把齊良調任到北府擔任兩府總督的驚疑神色,似笑非笑的點點頭。
「三媒六聘,加上定下婚期什麼的各種瑣碎事情,總得需要一些時間。
定下了之後,立即完婚與否不著急,先通知一下該通知的賓客親朋,讓他們提前準備準備一二,省的到時候來不及趕來京城參加他們的婚事。
本少爺這邊,舒兒你娘家那邊,李氏宗親這邊加在一起的親朋好友,估計怎麼著得半年上下才能逐個通知完畢。
再忙忙其它的,時間其實也不算遠了。」
何舒愣愣的點點頭,附和著輕聲說道:「你說的好像也是,畢竟是皇子與公主的婚禮,籌辦起來肯定的繁瑣。
現在開始著手準備,等他們可以完婚的時候的確不算太早。」
「你能理解就好,所以我來就是想問問你跟靜瑤這孩子,將來大婚當日的鳳冠霞帔是靜瑤自己準備呢?還是由尚衣房替靜瑤準備呢?」
「當然是自己縫製了,女子出閣的嫁衣跟別的衣物不一樣,自己縫製的才有意義。」
「你也別回答的如此直截了當啊!
這也得看看靜瑤自己的意思,這方面你雖然是娘親,可是也不能太大包大攬了吧。」
何舒淡淡的剜了柳大少一下:「靜瑤兩年前就已經跟著府里的尚宮學著縫製自己的嫁衣了,你以為這是我替她答應的嗎?」
「原來是這樣,既然這是靜瑤自己的選擇,我這邊肯定沒有什麼意見。
對了,靜瑤呢?
我這都來了半天了,她怎麼也不出來見見我這位姑父加未來的公公呢?」
「早上就出門了,說是去宗人府一趟找她的堂妹李曦去了,去幹什麼哀家也沒有細問。」
「哦——靜瑤出門了啊!」
「對啊,你要是急著見她,哀家馬上派人去宗人府……呀……你幹什麼?
大白天的老實點,快放開我。」
柳大少笑眯眯的看著猝不及防之下被自己一把抱在懷裡何舒。
見其雙頰嬌羞無限,不停的掙扎著的樣子嘿嘿笑了起來。
「既然正經事情已經說完了,自然是得說一點不正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