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顧不得去幫陶櫻擦拭她頭髮以及臉上被自己猝不及防噴灑上的水跡,重重的深呼吸了幾次,才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陶櫻。
「誰?你再說一遍你的夫君是誰?」
陶櫻抓起散落在床頭的褻衣,一臉不爽的擦拭著自己身上的水跡。
「你沒有聽錯,家夫李雲龍!」
柳大少神色糾結的默然了許久,指了指皇宮的方向,指了指蜀地的方向,又指了指皇陵的方向。
「你口中說的李雲龍,是我想的那個李雲龍嗎?」
陶櫻望著柳大少糾結無比,不願相信的鬱悶臉色,表情不咸不淡的點點頭。
「你不用胡思亂想的懷疑什麼,我的夫君就是你想的那個李雲龍,造反失敗之後死在你手裡的蜀王殿下。」
柳明志聽著陶櫻擲地有聲,不容置疑的話語,重重的呼了口氣,雙手覆蓋在臉上來回的搓動著。
「唉!你怎麼會是這種身份呢?
倘若你要是不主動跟我坦白你身份的話,我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你會是這種出身。
只是」
「只是什麼?」
柳明志臉色古怪的站了起來朝著陶櫻走了過去,目光一直盯著陶櫻的相貌又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了起來。
「我與三哥因為某些原因,雖然交情並不深,彼此之間私下也很少有單獨往來。
尤其在我擔任北地兩府總督期間,更是一個天南一個地北,一年半載也見不上那麼一次面。
但是我蜀王妃名叫于晴我還是有印象的,而且我還見過她兩次。
她是蜀王世子李庚的生母,當年父皇大行的時候,她還跟在三哥身邊來給我見禮,相貌跟你現在幾乎沒有一丁點的相似之處啊!
雖然當年三哥造反失手之後,蜀王一門老小離奇失蹤了一段時間,導致我很多年都沒有再見過蜀王妃,可是一個人的相貌隨著時間的流逝縱然有些變化,也不會變化這麼大吧?
你不會……不會是易容了吧?」
柳明志遲疑了一下,緩緩伸手朝著陶櫻的臉上摸去,不輕不重的撕扯了幾下,然後疑惑的看著陶櫻。
「咦?你是真皮呀!」
陶櫻一把拍掉柳大少撕扯自己面頰的右手,沒好氣的瞪了其一眼:「廢話,當然是真的了。
你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個時候犯糊塗了?
堂堂一國親王,除了蜀王妃之外,有幾個側妃,側嬪是很奇怪的事情嗎?」
「啊?額!也是啊。
抱歉抱歉,只是你的身份太讓我震驚了,腦子現在還懵懵的,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
柳明志悻悻的訕笑著,撓著後腦勺又坐了回去,好奇的觀望著陶櫻。
「那你是側妃還是側嬪的身份?」
「勉強算是側妃!
與你相識近乎兩年的這段日子裡,起碼有一點我沒有騙你的,那就是我真的是妾室的身份,只不這個妾室是夫君蜀王的小妾而已。
當年夫君舉兵造反的前夕,二姐側妃冉彤雲無意中發現了他與二哥,四叔,五叔,七叔他們的密謀之後,竟然暗中派她的丫鬟想要秘密傳書大哥李白羽。
然後還沒來得及送出密信,就被夫君養的死士給發現了端倪,經過夫君的一番審問,原來二姐冉彤雲她很久以前就是武宗李白羽安插在夫君身邊的奸細。
哪怕成了蜀王側妃之後,她都一直在跟夫君貌離神合,暗暗為大哥李白羽效力。
然後她就被夫君給……你懂得,為了奪位大業,夫君絕對不允許有絲毫的差池出現。
後來事情平息以後,夫君就要把我這個側嬪升為側妃,只是還沒來得及報備宗人府錄入案籍,父皇龍體欠安,即將陛下大行歸天的消息傳到了夫君他們兄弟幾個的手裡。
我只所以認識你,對你的身份一清二楚,就是因為父皇他大行歸天之後,你幫助還是太子殿下的大哥操持父皇的喪葬事宜,我跟在夫君身邊,前往宮裡弔唁父皇靈柩的時候在宮裡見過你。
只是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資格跟在夫君身邊給你見禮,你自然也沒有見過我。
但是我在李氏宗親的人群里,卻早已經將前前後後主持大局的你給看的一清二楚了。
畢竟在進京路上,夫君一直在念叨若是有你鼎力支持,他要舉兵奪位的事情將會如何如何的容易。
我就難免對你產生了好奇之心,入宮之後開始觀察你這位當初的定國公柳明志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能讓心高氣傲的夫君如此的推崇之至。
奈何父皇的棺槨葬入皇陵之後,夫君一直都在籌謀舉兵的事情。
我成為側妃的事情也就一直沒有來得及報備宗人府錄入案籍。
直至夫君造反失敗,死在你手裡前後,我都還只是夫君口頭上許諾的側妃身份而已,實際上只不過是夫君的側嬪。
側嬪的身份對比達官顯貴府中的女眷身份,充其量只不過是小妾的身份罷了。
所以,這一點上我並沒有騙你。」
柳明志瞭然的點點頭:「聽你這麼一說,原來大哥他當初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敦厚嘛。
看來他也在防著二哥,三哥他們想要造反奪位的事情。
也怪不得你對我的身份這麼清楚,而我卻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原來其中還有這麼多曲折離奇的原委存在。
殺夫之仇的前因後果原來……原來……」
柳大少說著說著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神色愕然的看著陶櫻:「不對啊!不對啊!」
陶櫻被柳大一驚一乍的行為嚇了一跳,撫著胸口沒好氣的看著柳大少:「你能不能別這麼一驚一乍的?
又哪裡不對了。」
柳大少扣了扣下巴上的胡茬,目光慢慢的轉向了裹在陶櫻玉體上的那張錦被,看著被子角落上的那一抹清晰的嫣紅,柳大少臉色彆扭起來。
「我跟三哥李雲龍的關係實在一般,三哥他好不好色我並不太清楚。
但是蜀王世子李庚比我長子柳乘風還要大上兩歲左右。
這說明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你要是三哥他的側嬪,怎麼可能還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身子?
你與我年齡相仿,推算下來你成為了三哥的側嬪的時間少說也得五六年,多了十幾年也有可能吧。
你可別告訴我說他為了忙碌造反的事情,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時間碰過你。」
陶櫻逐漸平息的臉色,在柳明志火熱如炬的目光下又滾燙嫣紅起來,俏目飄無奈的躲閃了幾下回眸瞪了一下柳大少。
「誰……誰告訴你我還是姑娘身子了?
夏天的時候我與你獨處的時候穿著那麼單薄,方才你我沒有恩愛之前更是不著寸縷的跟你呆了那麼久。
你看到我手臂上的守宮砂了嗎?
我何時跟你說過我還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了?
一直都是你自己在說,我承認過一次了嗎?
再說了,你妻妾成群,早已經是花中老手,我是不是姑娘,你還感覺不出來嗎?」
感受到陶櫻看傻子一樣看自己的目光,柳大少神色呆滯了一下,仔細回憶了一下跟陶櫻獨處的日子,又回想了一下方才陶櫻沐浴過後的情形,好像還真的沒有看到她手臂上的守宮砂。
「那……那……」
柳明志朝著錦被上的那一抹嫣紅指了指,眼神有些糾結。
「那錦被反面上的落紅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姑娘身子怎麼可能會有這些?」
柳大少將信將疑的看了陶櫻一會,眉頭猛然一皺。
「本少爺總不可能是在浴血奮戰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陶櫻看著柳大少糾結到快要懷疑人生的神情,默默的將自己的左手藕臂從錦被裡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