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神色恍惚的看著站在那裡有些戰戰兢兢六神無主的任清蕊,目光複雜不解。
先前京城皇宮之中有個任清蕊,最終因為給當今天子體內種下蠱毒,意圖弒君在御書房中香消玉殞。
屍首葬入皇陵之中卻神秘消失不知所蹤。
如今北疆潁州又出現一個任清蕊,相貌一模一樣,操著符合其成州身份的蜀地話語,莫名其妙的摸進了自己的書房之中說要找自己的老漢。
官話雅言老漢就是爹,可是任文越早在皇宮裡的任清蕊自絕之前便已經不知去向,海捕文書下發至今依舊沒有絲毫的回音傳來。
任文越的事情成了一樁懸案,他目前是生是死猶未可知。
任清蕊找爹可以理解,然而她為何要來北疆找自己的爹呢?為何又會莫名其妙的進入了自己的王府之中?
是真的機緣巧合之下不小心進來了,還是精心謀劃意有所指呢?
最重要的是這個任清蕊,跟在皇宮御書房自絕的那個任清蕊,她們兩個到底誰是真正的成州總督任文越之女任清蕊任大千金呢?
如果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真的任大千金小姐,皇宮裡那個飲鴆酒自絕,最後在皇陵神秘消失的女子又是誰?
如果皇陵的那個是真的任清蕊,站在自己面前一臉無助驚慌的少女又是誰?
柳明志感覺自己的腦子現在猶如一團漿糊一般渾渾噩噩。
亦或者說,兩個人其實是一個人。
皇陵中任皇后的屍首不知所蹤,恰好此女出現在潁州,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牽連呢?
可是皇陵中的任皇后生機斷絕乃是自己親眼所見,連太醫跟老頭子手下號稱閻王奪命的賽華佗賽老頭子都束手無策,言說回天乏術。
她又是如何死而復生,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的。
完全不像有絲毫的暗疾存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健康伶俐少女。
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
好像怎麼想都有些牽強了一些,兩個人完全聯繫不上,卻又存在著千絲萬縷的牽連。
「任小姐,你認識我嗎?」
「認識啊,還有我不是任清蕊,我叫小小我叫小花!」
柳明志虎軀一震,雙眸驟然一縮,扶著椅子的手掌緊緊地握著椅子扶手:「你真的認識我是誰?」
「當然認識咯,你是我大果果嘛?」
「你」
柳明志吁了口氣,平復著自己激盪的心境:「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你認識我是誰嗎?」
「沒錯啊,你是我大果果啊!」
「我是說我叫什麼名字?」
「大果果啊,我一直這樣叫你的啊!」
「我是說我的身份,不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大果果。」
「你的身份就是我大果果啊!」
柳大少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很是呆萌的少女狠狠的一拍桌子:「老子他媽去呼呼」
少女嬌軀一顫的激靈反應讓柳明志強行控制自己的脾氣,緩緩地坐了下來,喝杯茶杯平靜了一下心神。
「任不小花對吧。」
「嗯呢!大果果你好厲害呦?一下子就記住了我的名字?硬是要得!」
「小花,我是說除了你知道我是你大哥哥之外?你還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任清蕊盯著柳大少默默的搖搖頭?然而恍然大悟的看著柳大少。
「我曉得咯,你問我那麼多?就是想問我曉不曉得你是哪過對不對,大果果?下次你說的清楚一點嘛!」
我他喵的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啊。
這丫頭怎麼可能是宮裡那個處處透露著精明睿智?心機陰沉的妖后任清蕊。
這他娘的一個人,以這丫頭天然呆的性格擱在宮裡那種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地方能活過三章,除非她是作者老婆?強行續命才有可能!
柳明志動搖了?開始懷疑自己先前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
一個人裝傻怎麼也不可能裝的這麼自然吧,完全沒有絲毫的破綻可言。
「對頭,我說的奏是類個意思,你曉得我是哪過嗎?我去小花,把你的蜀地方言收回去行嗎?你會說官話雅言嗎?」
「會啊!」
「那你別再說蜀地方言了?用官話雅言跟我說,你繼續說下去大哥我馬上被你帶跑偏了。」
「說習慣咯?不想說官話,朝廷還不以言論獲罪呢?咋過到了你這裡連家鄉話都不能說咯嘛,哦豁?你也忒霸道了點吧。」
「好好好?你先說什麼就說什麼?咱們接著剛才的話說,我是哪個?」
「大果果,你真的好瓜呦,剛剛我都說了我不曉得啊。」
我他娘!呼!忍住,忍住。
跟個小丫頭置氣沒必要,還是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再說。
「不知道我是誰就算了,你怎麼會來到我這裡的?」
「這過我也說過了嘛,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裡來了啊。」
柳明志神色複雜的再次審視著任清蕊,走著走著就走進來了,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你當並肩王府是什麼地方?你家後花園嗎?
先不說五百親兵每天府外不間斷巡邏,府里還有這麼多上三品的高手,你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就走進來了。
回想了一下玄武等人先前茫然無措的反應,坐在椅子上的柳明志身形一動,留下一道殘影在椅子上。
眨眼的功夫都沒有到,柳大少粗糙寬厚的大手就擒拿到了任清蕊冰肌雪膚的玉頸之上。
「咳咳咳咳咳咳大大果果果你你要乾乾啥子」
柳明志無視任清蕊漲紅的俏臉,緊緊地盯著任清蕊的秋水凝眸,入目的全是驚慌失措以及對自己惶恐驚懼,仿佛自己是一個殺人魔頭一般。
柳明志緩緩鬆開了任清蕊的玉頸,一把抓起了佳人的皓腕,將手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之上。
脈搏有些紊亂,想來是因為自己的擒拿導致。
蓬勃有力卻絕非武功高手那般內息涌動,遊走奇經八脈之中。
此女竟然真的只是有點粗淺功夫的普通人。
那麼她到底是以什麼辦法摸到王府內院之中的?
「呼呼呼大大果果你是想殺了我嗎?」
柳明志鬆開了任清蕊的皓腕,雙手背負在後,目光威嚴的看著任清蕊。
「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擅闖這裡已是死罪,我要殺你,普天之下沒有人敢攔著。」
少女驚懼的倒退兩步,漲紅的俏臉煞白的望著神色威嚴壓人的柳明志。
「不不曉得,大果果,我錯了,你放我走吧,以後我再也不亂跑了。」
「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進這裡來幹什麼?」
「跟著地圖來的。」
「地圖?什麼地圖?」
「一個帶斗笠的大叔送給我類,說是在這裡我可以找到我家老漢。」
「地圖呢?」
「沒得咯!」
「真的沒了?」
「真滴沒咯,被水搞花咯。」
「地圖沒了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找最大的房子,城中就這家房子最大咯。地圖上也沒說這是什麼地方,就在上面畫了個圈圈得嘛!」
「你進院子之前沒看看府門上的門匾嗎?」
「我」
任清蕊碎玉銀牙輕咬紅唇,目光帶著尷尬之色扭扭捏捏得看著柳大少。
「我我沒走門,翻翻牆進來滴。
但是我不是賊,我只想找我家老漢。」
柳明志詫異的掃視了一眼神色窘迫的任清蕊。
「看不出來嘛,竟然還是個梁上君子。」
「大果果,話不要說的這麼難聽撒,人家真的不是賊,我就想找我家老漢,我好久沒見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