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韻神色晃晃的朝著門外前去給柳松傳話,柳明志則是走到齊韻房中的火爐前神色平靜的開始煮茶。
仿佛方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更好似面臨重大危機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夫君,你在哪裡?」
「雅姐,為夫在這裡呢!你怎麼來了?」
齊雅的俏臉之上寫滿了焦慮,鳳眸上下打量著提著火鉗一副風平浪靜的柳明志,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夫夫君你沒事吧?」
柳明志將火鉗換了個手,抬手抹了一下齊雅鼻尖上的細汗:「為夫能有什麼事情,你怎麼了,一副魂不附體的驚慌模樣?輕功絕頂的大高手竟然出汗了。
靈韻丫頭呢?這孩子乖不乖?」
「乖極了,在奶娘那裡吃飽之後就睡下了,不對,妾身方才碰到妹妹神色匆匆的朝著前院趕去,她說她說」
柳明志聽到茶水沸騰的聲音,急忙轉身將茶壺提起朝著桌案走去。
以三龍護鼎的茶藝給齊雅沏了一杯香茗遞了過去。
「喝杯茶靜靜心,為夫沒事,不要著急上火。」
齊雅怔怔的接過夫君遞來的茶杯,臉色有些迷糊。
到底是夫君表現的太過冷靜了,還是妹妹表現的太過焦急了,這跟自己預想中的情況大不相同啊。
齊雅藕臂一抬,長袖輕舞,袖擺猶如靈蛇閃動點在房門之上,大開的房門徑直關閉,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齊雅似乎明白了什麼。
「夫君,你早知會有今日?」
柳明志扶著齊雅的香肩,將其扶坐到一旁的椅子之上,自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端起一杯香茗淺淺的品嘗了起來。
「大抵如此,雖有些許的出入,不過並不覺得有什麼太過驚訝的。」
「那你為何一副天塌地陷似得臉色陰沉的回到府中,還把韻兒嚇得六神無主的?」
柳明志提壺給齊雅續上了茶水,目光幽邃的對著閨房四處掃視了一眼。
「發生了這麼大的神情,為夫若是無動於衷,毫不在意那還得了?這王府雖然是咱家的了,可是丫鬟下人並不見得都是咱家的。
韻兒身為並肩王妃,柳家長婦,代表的就是為夫,她的慌亂傳出去效果要比為夫要強得多。
你懂為夫的意思了嗎?」
齊雅呢喃著嘀咕了一會,抬起玉手輕輕地錘了一下柳大少的胳膊。
「臭夫君,你嚇死妾身了,妾身還真以為要發生天大的事情了呢?說什麼陛下對你已經動了殺心?妾身一路上一直在思索對策,結果竟然是你要故布疑雲這麼檔子事情!」
柳明志眉頭一挑?鄭重的望著齊雅:「非也?陛下對為夫已經動了殺心,這是真的?為夫並沒有騙你跟韻兒。」
「什麼?」
齊雅略微鬆緩的神色再次緊繃起來,擔憂的望著柳明志:「夫君?你打算怎麼應對?難道要造反?」
造反二字從齊雅口中說出?柳明志眉頭不由得一凝,起身扶著齊雅的香肩微微用力,腦海里浮現出去年金國大護國寺百善老禪師的那番話。
「現在還不至於走這一步,為夫目前要做的應當是以不變應萬變。
敵不動?我自己巋然不動。
還差一個契機啊!」
「妾身冒昧的問一下?真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夫君難道真的要」
「有兩條路擺在為夫跟陛下面前,走哪一條路不在於為夫,而在於陛下。」
「夫君就不怕到時候太過被動嗎?」
柳明志彎下腰,雙手攬住了齊雅豐腴的腰肢輕輕地吐了口氣:「被動反而好了。」
「啊?」
「別啊了?你啊,乖乖的相夫教子就好了?剩下的自有為夫呢!現在不提那些煩心事了,今日為夫在城外再次目睹百萬雄師氣勢恢宏的模樣?不由得熱血沸騰。
不如咱們探討一下倒掛金鉤的藝術如何?」
齊雅感覺到夫君不知何時遊蕩在自己褻衣內的手掌,沒好氣的瞪了柳大少一眼。
「死相?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事情。」
柳明志樂呵呵一笑?將佳人攔腰抱起朝著屏風後走去。
「人生在世?及時行樂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一些麻煩的瑣碎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好了。」
登時間,齊韻的閨房之中響起了翻雲覆雨的妖嬈音符。
去而復返的齊韻聽到房中令人耳根發紅的動靜,沒好氣的跺跺蓮足,自己這邊心裡著急上火,夫君竟然還有心思拉著姐姐白日
日頭西斜,神清氣爽柳大少與明艷動人的齊雅沐浴過後聯袂出了房門朝著前廳趕去。
「雅姐,傳為夫口令,除丫鬟下人之外,韻兒,蓮兒,嫣兒依依,夭夭乘風所有人到前廳來,為夫有事宣布。」 m
「好,妾身知曉了。」
柳明志望著齊雅遠去的倩影,轉道朝著自己的書房趕去。
「咦,大哥你怎麼在書房啊?」
柳明志一進書房,便發現宋清舉著燭火,佝僂著身子在沙盤上思索著什麼。
「閒著也是閒著,還不如找點有樂趣的事情乾乾,在你府上為兄除了來這裡研究研究沙盤了。
怎麼樣,今天參觀三軍檢閱心情如何啊?是不是找到了昔日指點江山的感覺了?」
「不太妙?」
宋清一頓,將手中的燭台放到了沙盤的邊緣,眉頭緊皺的轉身望著柳大少問道:「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明志再次浪費一番口舌,簡要的將今日城西原野上檢閱三軍的事情經過給宋清敘述了一遍。
宋清聽完神情嚴峻起來,托著下巴在房中徘徊著。
「確實不太妙,你的風頭跟威勢連陛下都給壓下去了,陛下怕是對你已經生出了不太可觀的心思了。
你打算如何應對?」
「自然是以不變應萬變咯,現在本少爺做的只有等!」
「等?等什麼?」
「天機不可泄露,正好,你也在府里,兄弟今日要宣布一件事情,你也好做個見證。」
「宣布希麼?又要納妾一房?你吃得消嗎?」
宋清一語將有些沉重的氣氛搞得蕩然無存,柳明志沒好氣的瞪了宋清一眼。
「本少爺就那麼像色中餓狼啊,都什麼年紀了還想著納妾的事情。」
「三十多怎麼了?五十多歲納十四五歲妙齡少女為妾的事情比比皆是,屢見不鮮,你才三十歲想納妾有什麼不可以?」
「不給你扯犢子了,我打算把嫡庶子的事情安排了,繼續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宋清眉頭一凝,臉色慎重的點點頭。
「這確實是一個重要的問題,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嫡庶有別,早點安排好以後確實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
不是大哥說你,幾個孩子剛出生的時候你就應該將此事給定下來,非托到現在。如今孩子們都已經漸漸的明事理,嫡庶之分若是沒有萬全之策,極易讓他們幾兄弟感情產生裂縫啊。
你打算怎麼辦?
乘風這孩子雖是長子,可是按照規矩承志這孩子又是嫡子。
以三公主撫正平妻的身份來說,成乾這孩子又是嫡子的身份。
如若承志這孩子先出生就好了,嫡長子十拿九穩的算是坐實了,偏偏你先跟青蓮弟妹有了子嗣乘風。
如今可有的你為難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虧待哪一個都不行,可是無規矩不成方圓,再不及時定下來,將來對他們來說,對你家門來說都是一件麻煩事情啊。」
柳明志輕輕地揉了揉額頭:「有什麼麻煩的?該是什麼身份就是什麼身份。」
「你這話的意思,是已經有了結果了?能冒昧的問一下你打算立誰繼承王位嗎?
按說承志是最合理的,可是成乾又是三公主的子嗣,萬一立了承志,三公主還有成乾侄兒那邊你怎麼辦?」
「咱們不立,讓他們哥仨自己選,選中什麼就是什麼,一切全看天意。」
「啊?什麼意思?」
柳明志衝著宋清笑了笑,朝著書桌下面摸索了過去。
片刻之後柳明志抱著三個不大不小得木箱子走了出來。
「他們哥仨很和睦的,所謂的立嫡庶只不過是個給外人看由頭而已。」
宋清怔怔的望著柳大少手裡的三個木箱子思索了良久。
「兄弟,你別嚇我,老子怎麼覺得你不是要立嫡庶之分,而是在交代後事呢?」
柳明志輕輕地吐了口氣:「大哥,恩師曾經說過,世上從無常勝人。世事無常,兄弟也難免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早早地準備一下有備無患。
走吧,你這位孩子們的大伯去給孩子們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