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叛軍大營。
李柏鴻,李雲龍,李擎三人誰都不願意分開兵馬各自攻擊一面城牆。
唯恐彼此在背後給自己下絆子,最後只能商量一致,各出一隊兵馬齊齊攻擊京城南門。
隨著三人的命令下達,一萬精兵,四萬府兵在戰鼓混合著號角的信號中開始緩緩朝著城牆逼近。
發起試探性攻城。
攻城的四萬府兵相比身後的一萬精兵雖然人多勢眾,可是府兵被張狂,南宮曄這些邊軍大將軍稱之為酒囊飯袋自然有他們的道理。
四萬人的陣型拉開,戰陣的混亂程度雖然說不上一塌糊塗,可是也有些辣眼睛。
若是能湊夠四十萬精兵,想來李柏鴻兄弟幾人也不想聚集這麼一干比烏合之眾強不了多少的府兵攻城。
好在幾人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這些迫於威脅,背上叛軍名頭的府兵只不過是炮灰而已。
目的自然是消耗城牆之上的守城物資,為後方的精銳之師鋪路而已。
府兵們心裡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卻無可奈何。
身後的反王用計謀令自己等人背上了叛軍的名頭,名字出在了軍冊之上,不跟著造反都不行。
一旦背上叛軍的名頭,按照大龍律全家株連。
有些心思愚鈍的府兵還想勸說統領將軍悄悄的跟京城中的李白羽聯繫。
只要陛下願意赦免他們的罪名,他們馬上可以倒戈相向,幫助李白羽平亂。
可是這麼心思單純的府兵也只是少數而已。
大部分府兵心裡都明白,身後的一萬精銳之師不僅僅是攻城那麼簡單,還起到督戰的作用。
一旦自己等人心懷不軌,尚未被京城的禁衛軍斬殺,就會被後方的一萬自己人跟射殺個差不多了。
誰敢停滯不前,沒開始攻城就會先被自己人殺了。
最終的是這個時候人都是有私心的,誰也不敢保證身後的藩王有沒有安插人在自己身邊。
不敢輕易同意這件事情。
尤其是沒有人敢出來挑一個大旗,最終所有府兵只能隨波逐流下去。
從眾心理的可怕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身後的戰鼓聲越來越密集,到了差不多的距離四萬府兵開始舉著盾牌,扛著雲梯朝著高大的城牆衝鋒而去。
叛軍只從一面攻城,其餘三處城牆之上的禁衛軍也開始在留下一隊兵馬之後朝著南城門支援過來。
關寧候盧濤望著距離城牆還有百步左右的叛軍手裡的令旗猛然一揮。
「擂鼓。」
「開炮!」
「投石機,八牛弩,放!」
隨著盧濤一聲令下,城牆之上的戰鼓聲直衝雲霄而去。
五十門火炮傳出震耳的響聲,炮彈朝著城外的叛軍激射而去。
一時之間,叛軍尚未攻入城下便被遠程利器轟擊的人仰馬翻。
炮彈爆炸掀起的煙塵都擋不住城牆之下的慘叫聲。
李白羽望著鏡筒中叛軍死傷慘重的模樣,雖然心疼這是自己治下的百姓將士,可是心裡卻無比的痛快。
既然選擇造反,就要有戰死的準備。
「老曾。」
「咱在,陛下您吩咐。」
「派遣一批大內侍衛從東西兩面城牆用繩索下去,想辦法在叛軍大營之中宣布,只要是受威逼參與造反的將士,朕都不會與他們計較,赦免他們無罪。」
「若是能幫助朕撥亂反正,朕如何重賞禁衛軍,對於他們的賞賜便同等對待。」
「咱遵旨!老奴告退。」
曾海走後,李白羽眼眸微眯凝望著城外的叛軍大營。
「老二,老三,你以為只有你們會使用攻心計嗎?朕一樣會用。」
「只是朕做不到你們一樣狠辣,朕言出必行,有功必賞。」
盧濤望著被一萬精銳只是逼著頂著炮火繼續攻城的叛軍目測了一下距離,感覺到大致不差的時候手中的令旗驟然一揮。
「放箭,仰射覆蓋,三發連射!」
「雷石滾木預備。」
聽到命令,早就彎弓搭箭的禁衛軍將鐵胎弓拉了個半月,手裡的箭矢破空而去。
眨眼間,本就陰沉的天空在密密麻麻的箭雨覆蓋之下更加陰沉,城牆之外短時間陰暗了下來。
然而令盧濤詫異的事情發生了。
本以為三波箭雨覆蓋,城牆下以酒囊飯袋著稱的府兵會在箭雨的射擊之下死傷慘重,然而結果卻大大出乎了盧濤的預料。
三波箭雨覆蓋而去,只見城牆之下的府兵三五成群的縮在一起,依偎在盾牌兵的後面躲避箭雨。
有的甚至放下兵刃抱頭蹲在地上,箭雨的射中範圍大大的縮小了。
因為是仰射,箭雨下落的速度到了一定的範圍之後余勢便小了許多,不慎被射中的也只透過府兵的甲冑並未造成什麼重傷,射到頭盔之上的箭矢更是被遠遠的彈開。
三波箭雨覆蓋下去,直接被箭雨射殺的府兵相比四萬大軍來說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
盧濤怔神了片刻,眉頭緊緊皺起,怕死竟然怕出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盧濤舉著手裡的令旗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令放箭。
弓箭的威力便在於覆蓋性射擊,大面積射殺敵人,城牆只有這麼大點地方,僅僅靠一批弓箭手瞄準點射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叛軍一萬精銳也愕然的望著前軍中軍府兵的情況,本想著揮著刀再次驅趕他們攻城。
李雲龍麾下的統領將軍盧貴轉了轉眼眸,想起殿下交代的消耗城中物資的命令,攔住了準備上前催促府兵攻城的親衛。
「不用催促,讓他們自行攻城。」
「笨還笨出好事來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讓他們自行攻城!」
「得令!」
「大將軍有令,爾等相互配合,自行攻城。」
盧濤張望了一下城牆之下又開始緩緩逼近的叛軍深吸了一口氣,稍加思索手裡令旗狠狠麾下。
「三段式平射,弓箭手分為三隊,依次射擊。」
得到盧濤的命令,弓箭手開始變換陣型,擺列三隊。
一隊弓箭手探出城牆垛口平射之後馬上撤退,由第二隊射擊。
如此一來,府兵的傷亡便大大的在盧濤的預料之內出現了大片的傷亡。
叛軍大將軍盧貴望著城牆之上的情況猛然一揮令旗。
「投石機,床弩還擊,弓箭手放箭壓制城牆之上的弓箭手。」
數不清的石塊,弩箭朝著城牆之上激射而去。
「躲避投石機,床弩!」
「炮兵,調轉炮口,轟掉他們的投石機,床弩。」
「雷石滾木,投。」
常客手持雁翎刀用巧勁劈開一塊不大不小朝著城樓飛來的石塊,臉色擔憂的望著坐在一旁一動不動的李白羽。
「陛下,先撤到城下吧,別被流矢誤傷了!」
李白羽緩緩抽出森冷的天子劍站了起來。
「天子怎可後撤,有失威儀。」
「朕自幼也習武傍身,待會留下十人守護朕即刻,你帶隊下去幫助關寧候殺敵。」
「陛下!」
「這是聖旨。」
「臣遵旨。」
「弟兄們,跟本統領去平叛!」
李白羽揮了揮手裡的天子劍望著朝著城牆飛來的箭雨揮舞起來。
數支流失被李白羽隨意劈開。
李白羽微微的吐了口氣!
朕也是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