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突厥鐵騎迂迴在柳大少呼延筠瑤兩人周圍,保護的二人的安危。
看似散漫的陣型,實則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柳大少會對自己家的可汗發生不軌的舉動。
能擔任呼延筠瑤親衛的突厥騎兵無一不是精銳中的精銳,柳大少此刻就感覺到現在雖然沒有人彎弓搭箭。
可是自己一旦有所不軌舉動,眨眼間就會有上百支羽箭射穿自己的胸膛。
雖然沒有給突厥騎兵交過手,柳大少對於這上百能夠給了自己危機感的突厥人身份卻有了大概的推測。
突厥射鵰手。
也只有威名赫赫的突厥射鵰手會有這般強勁的壓迫感。
呼延筠瑤瀟灑的騎在馬背之上,望著柳大少如臨大敵的模樣竊笑了一聲。
「駙馬,你的樣子看來很緊張啊,以你的實力,筠瑤麾下的區區數百鐵騎對你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何必搞得這麼緊張,弄得筠瑤好似對駙馬你垂涎欲滴似得。」
「以你的汗血寶馬的坐騎,想要逃走他們也只能幹瞪眼!」
柳大少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你說的容易,你周圍的數百射鵰手早已經金羅密布的將為兄給包圍起來。」
「射鵰手的大名師兄不止一次聽聞,為兄惜命的很呢!」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為兄可沒有拿血肉之軀去拼搏箭矢的想法。」
「畢竟小命這東西可只有一次,下輩子還有沒有來世太過虛無縹緲,為兄大好的年華怎麼能夠不珍惜呢?」
呼延筠瑤輕笑著點點頭,首飾之上的雁翎隨著韻律一下一下的抖動,讓呼延筠瑤顯得更加的古靈精怪。
「駙馬倒是個務實的人,筠瑤再次證明了自己的眼光沒錯。」
「因為筠瑤也是這樣的人!」
柳大少苦笑一聲:「務實為兄就不會來十里相送了!」
「若非師弟以小溪的安危為要挾,為兄怎麼可能會孤身犯險呢?」
「為兄與你說話,從來不喜歡遮遮掩掩,師弟你既然開口了,肯定有話要說。」
「說說吧,非要為兄十里相送因何緣故?」
「為兄想,以師弟的名頭,總不會把師兄綁架到呼延王庭去吧!」
呼延筠瑤俏目促狹的望著柳大少:「那可不一定,筠瑤饞駙馬你饞了這麼久。」
「好不容易逮到你落單的機會,筠瑤還真打算將你綁架到王庭去,先洞房,後成親。」
「把你金刀駙馬的名頭徹底坐實了,也算了卻了筠瑤的一番夙願不是!」
柳大少無奈的望著古靈精怪的呼延筠瑤,他現在徹底明白了呼延筠瑤為何能與姑姑柳穎打的火熱,而且相談甚歡。
合著她們壓根就是一樣的人。
說起話來口無遮攔,有什麼就說什麼。
總而言之一句話,只有柳大少想不到的,沒有呼延筠瑤柳穎兩女不敢說的。
再加上一個你敢說我就敢幹的雲小溪,三個女人一台戲。
這三個女人要是湊到一起,簡直了!
「師弟,明人不說暗話,小溪在秘魯舊部的安危能否得到保證!」
呼延筠瑤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點頭:「可以!」
「草原一日屬於呼延王庭,一日屬於我呼延筠瑤,小溪妹妹的安危就不會有絲毫的問題!」
「草原一統之後,我突厥部眾雖然依舊跟之前一樣過著各個大小部落各自放牧的生活。」
「可是這草原終究是筠瑤說的算!」
「筠瑤說小溪溪妹妹安全,她在草原之上就不會傷到一根毫毛!」
柳明志靜靜地望著呼延筠瑤:「師弟你答應的太爽快了!」
「爽快到為兄心裡有些不踏實!」
「可以給為兄一個理由嗎?排除為兄跟你的故交,你跟小溪只有數面之緣,雖然談不上非親非故,似乎也不是什麼知己好友,你為何要如此篤定會保證小溪的安危?」
呼延筠瑤的臉色驟然變得有些複雜,柳大少從呼延筠瑤的眼眸中看出了一絲的惆悵之意。
呼延筠瑤揮舞著手裡的馬鞭,默默地嘆了口氣。
「同病相憐!」
柳明志一愣,疑惑的望著呼延筠瑤:「同病相憐?你跟小溪有什麼稱得上同病相憐的?」
呼延筠瑤俏目中帶著回憶的神采:「駙馬可知道當初為何會孤身一人前去大龍求學?」
「這個為兄確實不太清楚。」
「逃婚!」
「逃婚?」
「沒錯,昔年我呼延王庭還只是一個實力中等的小部落,咄陸部大王阿史那摩便前來求親,希望筠瑤嫁到咄陸部給阿史那啜為王妃,進行一場聯姻的交易。」
「當初的咄陸部,史畢部都是周邊最強大的部落!」
「我父王呼延灼礙於咄陸部勢大,不得不同意這樁婚事。」
「後來我在我二哥............」
「筠瑤在大龍得益於恩師還有師兄的照料,才沒有過上四海為家的流浪生活。」
「想來恩師早就知曉了筠瑤的身份,並且將此事告知了師兄。」
「駙馬你沒有揭穿筠瑤的身份,讓筠瑤被迫輾轉流離,筠瑤自然會感激駙馬的這份情!」
「筠瑤雖然是突厥人,但也明白什麼叫做知恩圖報。」
「筠瑤在大龍安然無恙,同樣同病相憐逃婚的小溪妹妹自然可以在草原安然無恙。」
「或許這就是佛家所言的因果吧!」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小溪妹妹的安危駙馬完全可以放心,只要秘魯舊部不發生戰事,秘魯舊部就是屬於小溪妹妹的地盤。」
「筠瑤回去就會下令,片騎不得越境秘魯舊部!」
柳明志默默地吁了口氣。
「多謝!」
呼延筠瑤臉色複雜的從袖口取出一張信封遞給了柳大少。
「見到恩師,轉交給他,就說筠瑤永遠將他當做恩師!」
「永遠會對他尊敬有加!」
「在大龍待膩了,就來草原看看!」
「筠瑤永遠是她的學生!」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那種!」
「駕.........」
柳明志怔怔的望著手裡的書信,望著呼延筠瑤的背影怔怔出神。
「駙馬,有朝一日筠瑤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的成為筠瑤名副其實的金刀駙馬!」
柳明志想到呼延筠瑤稱汗以來,從未發生過突厥犯邊的戰事,臉色惆悵的調轉馬頭疾奔而去。
「師弟,希望你能善用在恩師那裡學到的本領!」
.........
半月左右。
柳大少又是一如既往,一人一馬趕到了闊別已久的山海關。
雲小溪那邊自己數次相勸,依舊不願跟自己回來。
柳大少毫不懷疑呼延筠瑤的保證,這是多年師兄弟之間彼此的默契。
確保雲小溪安然無恙,柳大少借著柳穎的金雕給女皇傳了一封書信。
在陪伴了雲小溪數天之後,依依惜別的開始了赴約之舉。
望著潁州城高大的城牆,柳大少滿是懷念之色。
曾幾何時,這裡還是自己大展拳腳的地方。
如今這裡已經成了秦斌的地盤,望著山海關外依舊欣欣向榮的互市,柳明志便明白秦斌將潁州治理的不錯。
有了這份功績,十年寒窗苦的秦斌,足可以光耀門楣,踏入一場未知前途的政治生涯。
日頭高照,柳大少擦拭了一下額頭的細汗。
放眼遠眺,依稀可以看到山海關鷹嘴岩之上一個孤寂的身影默默等候。
不出意外,這個人影除了女皇之外應該不會再有別人了。
柳大一揮馬鞭朝著鷹嘴岩疾馳而去。
越來越近,柳明志已經可以確定坐在鷹嘴岩上略顯落寞喝著酒水的人影正是女皇無疑。
闊別已久,女皇的容貌似乎沒有發生什麼改變。
依舊明眉皓目,出塵的盛世容顏還是那麼的神聖不可侵犯!
輕輕地喝著酒水的女皇,眉宇間帶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憂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到了馬蹄聲,女皇隨意的放下手裡的酒葫蘆。
「來了!」
柳大少鬆開馬韁,任由風行去找女皇的坐騎廝混。
「來了,月兒沒來嗎?」
「處理朝事呢!」
柳大少輕輕地坐到女皇一側:「怎麼了?坐在這裡幹什麼?」
女皇微微側首靜靜地望著柳大少,櫻唇悠然一笑,似有百花盛開氣質。
「等太陽!」
柳大少一怔,仰頭望著日頭高照的萬里晴空。
「太陽都掛到半天了,還需要等嗎?」
女皇默默頷首:「需要等,太陽在你們大龍又叫什麼?」
柳明志不解的望著女皇,思索了起來,太陽又叫什麼?
片刻之後柳大少探著頭望著女皇:「日?」
女皇明亮的皓目一眯,嘴角掛著高深莫測的笑意!
微微轉動纖細的腰肢從背後提出一個錦盒丟給了柳大少。
「自己來呢,還是讓老娘用強?」
「額........」
柳大少探著身子剛想逃跑,女皇直接一把揪著柳大少的衣領拖著便朝著鷹嘴岩的後面走去。
「還想跑,你給老娘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