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羽臉色陰翳的在殿內來回徘徊,不時地望著屏風後給南宮夢把脈的御醫!
三公主柔嫩的手掌也握在一起,不停的錘著自己的手心,俏臉之上的擔憂神色一刻不曾消失。
良久後御醫收回了搭在南宮夢手腕之上的綢布:「陛下,太后娘娘只是急火攻心,並無大礙,臣開兩幅藥喝了就沒有問題了。」
「只是太后娘娘的病源於.......源於........源於皇后娘娘遇刺的事情,身體調理好了這點臣有十足的把握。」
「可是這心病老臣就無能為力了!」
御醫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說出了事情的根本。
李白羽鬆了口氣:「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臣告退!」
「皇兒!」
李白羽聽到南宮夢說話聲直接朝著床榻走去:「母后,您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南宮夢惆悵的望著李白羽:「皇兒,小溪她真的已經...........」
李白羽無奈的點點頭:「兩支羽箭透體而過,回天乏術了!」
南宮夢臉色無比的沉痛,卻不得不接受現實。
「刺客抓到了嗎?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的的膽子竟然敢行刺東宮皇后!」
「兒臣已經派妹夫前去追繳逆賊了!雲小溪那邊也派去了大理寺跟刑部的人去協助,這些刺客是什麼身份現在還不清楚!」
「不過母后你放心,兒臣一定查個水落石出,給母后您一個交代,也給雲家一個交代!」
南宮夢急忙抬起手:「不行,不能查,這件事也不能大肆宣揚!」
李白羽滿臉疑惑的望著南宮夢:「母后,為何不能查?」
「兒臣剛剛登基不久,就有人但敢行刺當朝皇后,將來豈不是同樣敢行刺兒臣這個當今天子!」
「不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將這些賊人繩之以法,兒臣怎麼能放心!」
「皇后都被刺殺了,還任由這些賊人逍遙法外,兒臣如何服眾,如何治理天下數千萬黎民百姓!」
「皇兒,正是因為如此才不能繼續細查下去,雲小溪不能死!」
「不但是為了皇室跟雲家的顏面,還有你皇權是否穩固!」
「小溪這孩子的事情一旦傳揚了出去。你的權利,威信都要受到動搖你懂嗎?」
李白羽愣神片刻瞳孔一縮,驚疑不定的望著南宮夢:「母后的意思是雲小溪的事情可能會導致兒臣跟雲家君臣離心!」
「不錯,小溪這孩子可是雲家唯一的掌上明珠,雲陽對其一直寵愛有加,一旦此事傳揚了出去,民心是一回事,雲家這個親家更是一回事!」
「所以無論如何雲小溪都不能死,虎賁大將軍雲沖必須是國丈的身份。」
「可是雲小溪已經........兒臣上哪去找雲小溪啊!」
「你去把靖國公傳來,本宮有事跟他說!」
「難道母后你要........」
「皇兒,明君該糊塗的時候也要糊塗一下,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永遠清澈見底的!」
「這次大婚不過是你為了剿滅逆賊跟靖國公上演的一場戲而已,真正的雲小溪還待字閨中,冊封皇后的吉日另選!」
「你的位置沒有坐穩之前,北疆六衛除了你舅舅還有萬家的虎豹騎之外都可能被慶王他們拉攏過去!」
「你懂母后的意思嗎?」
李白羽猶豫了片刻,默默地點點頭:「兒臣明白了,兒臣這就讓人召見靖國公進宮!」
柳穎說的不錯,可以說每一步都被柳穎算計的一清二楚。
為了雲家跟李家的顏面還有新君的皇位,他們自己就會選擇將此事息事寧人。
刑部衙門驗屍房。
大理寺正卿丁健看著從驗屍房走出來的刑部尚書葉開明還有仵作迎了上去。
「葉尚書怎麼樣,能否從娘娘的鳳體上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葉開明接過仵作手裡的紙稿默默地點點頭。
「娘娘的鳳體不容咱們這些外臣褻瀆,本官也只能簡單的查驗一下,可謂是疑點重重!」
丁健靜靜地看著葉開明:「快說說,咱們這邊有了進展也好協助定國公他們加快擒拿逆賊。」
葉開明低頭望著紙稿:「本官先說說這第一點!」
「娘娘是被兩支羽箭透體而過之後身亡的,可是本官大致觀察了一下娘娘的傷口,染紅嫁衣的血跡卻少於一個正常人的血量!」
「按照常理來說,被箭矢透體而過,傷口的血跡必定噴散而出!」
「娘娘鳳體之上的傷口血量太少了,這是其一!」
「第二疑點,有人刺殺,常人必定驚慌失措,本官方才斗膽驗看了一下娘娘的遺容,平靜至極!」
「說明娘娘被射殺之前沒有絲毫的驚慌,這與常人的反應極為相悖!」
「第三,本官仔細的詢問了所有的太監宮女,娘娘的花轎之中沒有絲毫的異響傳來,丁大人你說說一個大活人被兩支羽箭透體而過,怎麼可能沒有絲毫的動靜傳來!」
「第四從娘娘刺殺身亡到現在時間不足一個時辰,方才宮女搬運娘娘鳳體的時候本官瞧了片刻,一個死去不足一個時辰的人,軀體不至於這麼僵硬!」
「想要這種地步,少說也得兩個時辰!」
「第五,根據這些宮女太監的口供所言,這些刺殺娘娘的刺客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否則也不會兩箭就全部射中娘娘的鳳體!」
「既然這些刺客有十足的把握讓箭矢命中娘娘的鳳體,從而達到刺殺目的,為何還要多此一舉放火箭燒花轎呢?」
「是不是這些刺客想掩飾什麼!」
「第六,你想想一個活人被箭矢透體而過的反應是什麼?」
丁健稍加思索便明悟過來:「痙攣!因為疼痛所至,正常人的反應便是痙攣起來!」
「你說的沒錯,可是你在看娘娘的鳳體,像是受過痛苦的樣子嗎?」
丁健接過葉開明手裡的紙稿翻看了起來,良久之後丁健放下紙稿思索起來。
「葉尚書你說會不會箭頭上淬了沾血即死的劇毒,所以導致娘娘死的有些蹊蹺!」
「不排除這個可能!」
「這些都是本官的初步定論,娘娘的鳳體不是普通百姓,沒有陛下的旨意,咱們無法仔細驗屍。」
「只有進一步驗看,才能得到具體的結論。」
「這些疑點也幫助不到定國公。」
「咱們先召集大理寺還有刑部的官員,商議一下這初步的結論如何呈交給陛下吧!」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希望定國公那邊能有一些收穫吧。」
「親表妹剛剛出閣尚未過門便慘遭刺殺之禍,希望定國公抓到賊人之後別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留下一些活口也好讓你我二人深究根源!」
「本官那犬子葉景輝如今在定國公身邊效力,他深知本官的手段,希望能勸誡一下定國公,給本官留下一絲線索!」
丁健幽幽的嘆了口氣,給葉開明引路朝著前衙走去。
「難說啊,將心比心的說,這事情發生在下官身上,下官也忍不了,抓到賊人肯定會將其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
「定國公久經沙場,本就血氣方剛,下官看讓他不泄憤有些難!」
「走一步看一步,先去擬定奏摺吧!」
柳大少若是知道,葉開明只是隨意的檢查一下『雲小溪』的屍體就發現了那麼多端倪,不知會作何感想。
刑部尚書到底是古代刑偵的扛把子,沒有三分手段,怎麼可能坐到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