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郡靈州縣,傅家府邸之中。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相比較於泥陽傅家,這靈州的傅家絕對算得上是寒酸了。
本就是偏支出身就不說了,這家族之中唯一一個能夠拿得出手的傅燮,如今墳頭草都已經三丈高了。
這種情況下,本就可以說沒有崛起過的靈州傅家如今可算是越發的落寞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這靈州傅家也仍然有著最基本的尊嚴,那陳舊而不破敗的大門,那不大卻十分整潔乾淨的宅院。
無一不透露出這靈州傅家的禮數。
當關平和段煨等人來到這裡的時候,也已經有一名青年早早地便等候在這裡了。
身後還跟著一個老者帶著幾名家僕。
衣著雖然絕對算不得什麼華麗,但是卻十分的得體,那等候的時候也沒有半點不耐,更加沒有任何的討好之色。
「小子傅干拜見段公!」
看著面前這個躬身行禮的小傢伙,段煨並未下馬,反倒是一臉倨傲的策馬在傅乾麵前來回打轉,雙眼不斷打量著對方。
最後默默點了點頭。
「傅燮家的小子我記得你的小字叫做別成!」
「是!」已經是二十六歲的傅干此時卻是一臉的苦笑,看著段煨還得擺出來一副小輩的模樣。
「嗯,小傢伙不錯,很不錯!」一聲輕笑之後段煨才跳下戰馬,同時看向了傅干身後一直跟著的老人同樣是微微點了點頭。
「你是當年的漢陽郡主簿楊會吧!當年傅燮將軍自刎之時曾說你是他的程嬰,將獨子傅干交給了你撫養。
如今看著傅家你不錯!」
這句話說得楊會也不知道是該欣喜還是該愧疚。
大好的孩子如今還是籍籍無名,大好的靈州傅家如今只是勉強維持,這麼一個家族在自己手中變成這個樣子,楊會只感覺愧對九泉之下相信自己的傅燮。
段煨也不在乎楊會心中是如何想的,甚至都沒有和兩個人多做什麼交流。
只是直接大跨步的走入了這靈州傅家之中,甚至直接擺出來了一副主人家的做派,絲毫沒給傅干半點面子。
不過對此傅干已經是不想多說什麼了,因為在不久之前有一個比段煨還要狂傲不懂禮數的傢伙打著一票兵馬已經進入了他們家中。
不但在這裡蹭吃蹭喝還成天和一個大爺一樣對著他們家中的僕從吆五喝六的。
若非是這麼多年傅干一直被教導一定要懂禮數守規矩,現在恐怕都已經和對方打起來不止一次了。
今日再見到段煨如此,傅干心中雖然有千言萬語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能感慨一聲人心不古,心中囉嗦一句世風日下。
最後偷偷的走到了叔父楊會身邊輕聲問道,「叔父,當初說舉薦之事」
「安心,這件事情叔父已經拖了關係,若是不出意外長則兩年,短則半年便會有所消息。
畢竟叔父也沉寂了許久,很多老朋友們雖然願意幫忙,卻也沒辦法和當年一樣了。
如今他們雖然無禮卻也不是完全沒有規矩,也未曾對我等做些什麼。
這西涼軍就是頗為霸道,那劉峰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如今一定要沉穩,一定要好生忍耐不許惹怒了他們。
明白麼!」
聽著那楊會的囑咐,傅干縱然心中有無數的怨言也只能默默點頭。
無父無母,主家不管,自己又不是一個願意卑躬屈膝之人,如今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甚至在傅乾的心中,他一直覺得以自己和他父親的這種性格,生存在這亂世之中本就是一種錯誤。
傅家廳堂之中,段煨見到了自己的「賢婿」劉峰,兩人交談甚歡但似乎又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藉助傅家的廳堂連續擺了足足三天的酒宴,每天劉峰都被自家老丈人灌得不省人事,最後被關平和公孫續兩人直接拖著抬回房間去的。
夜深人靜的房間之中,關平看著吐得昏天黑地的劉峰也是一臉的不忍之色。
趁著他好不容易得到的片刻清明將他攙扶了起來。
「大哥,這段公到底是什麼意思,來了傅家一副鳩占鵲巢的架勢不說,如今明知道你不善飲酒還如此對你。
他可是心中有什麼想法?」
「嘔~」聽到了「酒」字兒的劉峰再次吐了起來,「這一點你不用管了,這老傢伙就是在張益德那傢伙身上吃了虧了,想要在我這裡報復回來!
至於什麼鳩占鵲巢,反客為主的話你就不要說了。
他們西涼軍出身的就是這個德行,不管去了那裡都是他們的地方。
如果不是,那就將主人砍了便是了!
這一點楊會是很明白的,所以他才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生怕惹怒了段煨。」
「可可這等無禮之人」
「無禮?」劉峰看著一臉不服不忿的關平冷笑了一聲,「若是其他人在這裡這般做的確是足夠無禮的,可若是西涼軍?
那叫恩賜!
莫要多管了,你就安安靜靜的看著就是了,很快你就知道什麼叫做西涼軍的辦事風格了。」
說完這些之後,劉峰再次開始了昏天黑地的狂吐盛宴之中。
不過這雍涼之地也同樣開始了一場盛宴。
長安城中,鍾繇看著打點好的行囊與禮物,也是忍不住對身邊的韋端發出來了一聲嘆息。
「現在老夫有些後悔了,不該答應那個小子讓他將段煨這個傢伙放進北地郡來。
他來了,現在很多事情都感覺麻煩了。」
看著滿臉愁容的鐘繇,韋端在一旁也是緊皺眉頭。
「元常是不是有些多慮了,段煨不過就是一個西涼軍餘孽罷了,他能有多大的能耐,讓你竟然如此重視?」
「重視不是因為他背後有多大的能耐,就算是那武威段氏出來了也不過如此。
老夫也不擔心段氏能夠威脅到長安。
但是他是段煨啊,西涼軍的段煨這群傢伙不講道理的!」
「不講理?他們能夠如何不講理,如今早就不是西涼軍稱霸的時候了」
看著仍然不明白的韋端,鍾繇也沒有繼續和他爭論下去的心思,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西涼軍的確是已經成為過去了,可這裡仍然是雍涼啊」
一聲長長的嘆息之後,長安城門打開,趁著夜色鍾繇帶著重禮親自奔赴北地靈州拜訪段煨。
與此同時,雍涼三輔的各個世家豪族也都一一動身前去,速度最快的還要數那北地郡的泥陽傅家為首的諸多家族。
以及那些藏在草原上讓劉峰都找不到的匈奴殘餘部落們。
這群傢伙,如今都齊聚在了靈州傅家門前,等待著段煨的召見。
而面對這群傢伙的求見,宿醉了一夜的段煨只是冷漠的說了一句。
「等著,等老夫酒醒了再說!」
這一等,就是足足的半天,直到午時三刻都過了,這傅家的大門才被再次打開,而段煨也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傅家的宅子太小,老夫就不讓你們進去了。
有些話老夫就在這裡和你們說說好了。」
剛剛出門的段煨就抬手阻止了幾個想要說話的傢伙,然後大步的走到了眾人的中間。
沿途所有擋在他面前的人都自覺的挪開腳步,放開道路,一個個低眉順耳的十分恭謹。
「老夫段煨,想來不用再和諸位多做什麼介紹了。
今日老夫也沒有仰仗什麼武威段氏的族人身份,那段氏在你們眼中恐怕也算不得什麼。
但是老夫今日呢還是有些話想要告訴諸位。
在座的在這裡站著的,那個都是立足超過百年的勢力了,不管你是匈奴人還是我漢民豪族出身。
老夫對你們不認識,也不想認識。
當然老夫也知道你們的依仗是什麼,進可攻退可守。
若是事不可為,大不了遁入塞外牧羊為生,過上十年八載,你們還能風風光光的回到這裡。
狡兔三窟之下,你們哪個沒在外面放著點重新崛起的手段,留下血脈的後人。
再加上這麼多年了,誰也不知道這北地郡都有什麼人和你們息息相關。
或許就這靈州城門守卒,剛剛還在對老夫躬身行禮,無比尊崇,實則就是早就對你們言聽計從的死士。
或許老夫今日說了要對你們出手,明日就會有人打開這北地郡各縣的城門府門,放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敵軍進入。
讓老夫寸步難行!
老夫不是曹孟德,也不想經歷一次兗州事變。
所以老夫今日站在這裡和你們心平氣和的說話。
可若是你們覺得老夫當真好欺負的話,那也不妨試一試,你們有手段老夫有沒有手段!
老夫名叫段煨,乃是已故太尉段熲同族兄弟!
當年太尉段熲能夠干出來的事情,如今老夫也能夠幹得出來。
而且你們在這裡立足百年,老夫在這裡也不是沒有手段!
今日你們若是敢仰仗身份對老夫陽奉陰違,那明日老夫就讓羌胡血洗了這北地郡,保證讓這裡一隻兔子都留不下!
我不管你們又什麼手段,老夫都可以保證,成為了屍體什麼手段都沒有了用!」
隨著段煨的這句話,雍涼之地終於爆發了第一次讓所有人震驚的事情。
建安五年,三輔再次羌亂。
數十個羌胡部落,共計上萬名羌胡騎兵不約而同匯聚在北地郡中,數十名羌胡首領以最高禮儀面見段煨,同時奉上了自己的友誼。
每人一顆首級,有的是山匪有的是流寇,實在找不到的就用倒霉的流民代替。
若是連流民的都沒有了,那就只能看哪個百姓運氣不好讓他們撞上了。
這一路所過之處可謂是屍橫遍野,絲毫不講道理的屠殺,只是為了向段煨證明他們的交情。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終於有人想起來了段煨,或者說曾經的西涼軍還有另一個身份。
羌胡之主。
西涼軍刀鋒所向,羌胡出擊片甲不留!
在雍涼這片土地上,相比較於什麼朝廷世家,豪族馬匪,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如羌胡一怒。
在這裡,羌胡才是真正的主人。
而西涼軍,便是羌胡的主人。
想在這裡活著,得聽話!
因為西涼軍做事,不講利益,不將禮儀,不講道德,更加不講理
這一日曾經的西涼軍大將段煨發下豪言壯語:
「損人不利己?老夫最愛幹的事情就是這損人不利己,若是有意見,那便豁出去你全家老小的性命,和老夫試一試誰的刀子更硬一些!」
聽到了這個消息的鐘繇,只感覺自己的心口都有些隱隱作痛了。
「這群西涼軍當真是一群瘋狗不成麼!
去告訴元讓,讓他前往不要妄動,這個時候絕對不要想著去惹怒了羌胡這群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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