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貞就在所有人的敢怒不敢言之中離開了劉峰的府邸,走得痛快,走得也乾淨。記住本站域名
她除了自己的貼身婢女之外,只帶走了一個破舊的香囊,那是當初在徐州的時候劉峰給她縫的。
做工那叫一個粗糙,用料那叫一個簡單,但是那個時候他們什麼都沒有,一切都是他們兩個人靠著自己的一雙手布置的。
那時候,或許也是糜貞這輩子最喜歡也最不想回憶的日子了。
這段時間糜貞在劉峰府中處理內務,安排僕從,可以算得上是兢兢業業了。
哪怕是對待那些護衛下人,糜貞也是極好的,溫婉大氣不說,若是府中的人遇到了什麼麻煩,她也會盡全力幫助解決。
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到了她的恩惠。
可如今卻是落得了這麼一個下場,眾人這心中也是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不過劉峰並不在乎別人心中是怎麼想的,最近他真的很忙,忙著繼續作孽下去。
一邊帶著年幼的劉荏在這長安城中「作威作福」,短短十天的日子,他先後造訪了以大漢司隸校尉鍾繇為首的長安一十七名官員。
不管那些人願意與否,帶著劉荏和薛州,身後永遠跟著百八十名身經百戰的悍勇士卒,全部手持利刃橫行霸道。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我這人壞事做多了,害怕造天譴,所以出門就多帶幾個人罷了。」
只不過他這個說辭有多少人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誰看到這麼一個架勢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也會被嚇得雙股顫抖,不知道這個瘋子這是要幹什麼!
而劉峰也不和他們說什麼廢話,敲開宅門,然後帶著劉荏就走了進去,緊跟著就是讓劉荏在這府邸之中自由活動。
或去對方的書房之中閱讀他們的奠基,或去庭院後宅之中和他們的子嗣玩耍。
只要不鬧出什麼人命來,劉峰都是不管不顧。
而劉峰則是拉著那宅院的主人在前面廳堂之中嘮嗑,這一嘮就是足足一個多時辰。
劉峰盤腿兒坐著,那主人被人摁在地上跪著的嘮
十天的時間,鍾繇每天都要接到數不清的信帛要求鍾繇制止劉峰的這種無理行徑,可正被劉峰之前的那些動作弄得不敢妄動。
而且現在他全心在探查北方的動靜,劉峰那袁紹破局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著實太大了。
如果真的讓那小子和袁紹拉上了什麼關係,鬼知道他會在日後大戰的時候干出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兒來?
至於說劉備現在立足不穩,他敢不敢
半個月前鍾繇還是相信他不敢冒險的,但如今一個在兵微將寡,遠征勞頓,立足不穩,身無寸土的情況下敢強開三方戰場的人,他有什麼不敢的?
所以面對這種請求,哪怕鍾繇明知道自己麾下的這些屬官受了委屈了,也只能不斷安撫。
「那劉荏乃是雍州牧公子,行事又不像劉峰那般無禮,頗守禮數的一個孩子,就不要斤斤計較傷了自家顏面了!」
這話說出去,恐怕連鍾繇自己都不相信的,但卻也只能如此。
直到看著劉峰將事情鬧得越來越難看了,這才再一次主動邀請劉峰帶著孩子來自己府中轉一轉,順帶吃一頓便飯。
司隸校尉府邸之中,仍然是清雅肅然的氣派,仍然是讓劉峰都忍不住嘖嘖稱奇的布置。
只不過相比較於劉峰的隨意,將他邀請過來的鐘繇可不是那麼的舒服了。
「小子,如今那劉玄德已經來到長安了,你不輔佐他去平定雍州的混亂,總是在這長安禍害老夫麾下的屬官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你還真要在這長安和老夫一爭高下不說!」
「鍾使君這一上來就是質問訓斥,看來今日的這宴也不是什麼好宴啊。」劉峰看著一臉陰沉的鐘繇,半點驚慌都沒有,直接拉著劉荏徑直走進了那廳堂之中,宛如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一般隨意。
「對付你這般無禮的小子,老夫用不著和你委婉!」
「嗯鍾使君說得對!」劉峰連連點頭,對這句話十分認可,「那鍾使君還等什麼呢?刀斧手何在?這緝拿小子的兵馬何在?」
「你」
「哦,鍾使君不敢!」劉峰直接打斷了鍾繇的怒火,「因為鍾使君看出來了小子和那河北的袁紹有了莫名的關係。
甚至終於發現了,當初跟在小子身邊的那位陳宮將軍還有小子的兄弟關平已經失蹤了長達將近一年的時間了。
所以鍾使君哪怕現在恨不得將小子大卸八塊,也不敢輕易出手了。
因為鍾使君害怕啊,若是殺了小子徹底激怒了玄德公的話,那麼袁紹恐怕會提前開戰
亦或者,鍾使君真正擔心的是,此時那幽州的亂局恐怕早就結束了,袁紹一直在藏拙!」
鍾繇看著那張令人生厭的臉,雙拳慢慢握緊,眼神之中那種想要將人碎屍萬段的神色是怎麼也掩蓋不住了,便是以他的涵養與溫和,現在都忍不住抄起硯台拍死這個討厭的小子。
「所以你是承認了你和那袁本初當真有所聯繫了?」
「鍾使君,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試探小子做什麼?」劉峰忍不住笑了起來,一臉的狂傲不羈,「如果不是袁本初,這天下你找出來第二個能夠拿出這麼多糧草支撐我這個計劃的人?
難不成鍾使君覺得,小子有本事把黑山張燕連根拔起了不成?
還是覺得那杜伯侯與魏種能夠做出來那將兩郡之地的百姓都做成肉脯的事情?
到這個時候,就算是小子對天發誓,說小子和袁本初沒有半點關係鍾使君也是不信的吧。」
「對,若是你說和袁本初沒關係,那老夫還真是不信的。」鍾繇冷笑著點了點頭,「想要在夾縫之中給劉玄德殺出來一條生路,你不得不左右逢源。
可是老夫真的很想知道,若是那劉玄德知道你靠著出賣他的恩人而換取他的未來,那會讓他如何憤怒!」
「恩人?公孫瓚麼?」
「當年劉玄德悽慘無比的時候,只有公孫瓚伸出了援手,甚至他如今所得到的一切,說一聲和公孫瓚息息相關也是無可厚非。
當初公孫瓚擅殺劉虞犯下大錯,加上劉玄德對於幽州也是鞭長莫及。
所以他漠視公孫瓚的敗亡倒也是無可厚非。
可若是他敢在這種時候對公孫瓚落井下石,他的名聲可就都毀了!
你不會不知道這種事情,你也不是那種能夠說出一人做事一人當的蠢話之人。
所以老夫才想不到,你到底會如何做,能夠做到兩全其美」
「做不到!」劉峰迴答的乾淨利落,「小子是有些手段,但小子不是神,更不是什麼上蒼的親兒子,也不能讓天下萬物萬事隨我心意!
小子就是一個最簡單的普通人,所以鍾使君不用這麼擔心。」
「所以你今日打算說些什麼?」
「今日前來呢,主要是想要給我這可憐的弟弟找一個啟蒙先生。
鍾使君也知道這段時間小子帶他沒少禍害這長安的眾人,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小子的這個弟弟命苦啊,所以之前受到了些許的驚嚇所以導致了如今這個怯懦的模樣。」
「所以呢,你給他練習膽量的辦法就是禍害老夫的屬官?」
「嗯常年遊走在那些達官貴人的身邊,能夠坦然處之那也是一種能力嘛!」
「小子,有膽量和沒臉沒皮並不是一個意思!」
「所以小子也發現了,這個辦法似乎不太適合這個弟弟!」
「所以呢?」
「請鍾使君給這小子當個啟蒙先生啊!」劉峰咧嘴大笑,「鍾使君好歹也是天下名士,又是潁川鍾家之人不說,還常年在朝中做事。
給這孩子當個啟蒙先生,當真是最為合適不過的!」
「啟蒙先生?」鍾繇聽到這幾個字的生活一臉的震驚,「你讓老夫給一個稚子幼童當啟蒙先生?
你可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
「嗯鍾使君是覺得自己無法勝任啟蒙先生麼?沒關係,小子對鍾使君的才學還有有些信心的。」
「小子,你知道剛剛你在說什麼麼?」鍾繇已經被這幾句話氣笑了,「老夫鍾繇,來給這孩子當一個啟蒙先生!
那他正式修行的生活,你是打算將荀彧沮授等人給他綁來當先生麼?」
「這就不勞煩鍾使君費心了,小子到時候自然會再給他想辦法的。」
「」鍾繇一陣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看著劉峰冷笑一聲,「好,既然你這麼說了,老夫也不會再多說什麼。
不過老夫倒是想要問問你這個小子,你憑什麼讓老夫答應你這麼一個無禮的要求?」
「嗯袁紹的確是早就已經贏了!」
「」
「公孫瓚再一個月之前已經戰死了,遼東公孫家幾乎徹底覆滅,袁紹以僭越之名攻打遼東。
公孫度被殺,公孫恭被斬首示眾,公孫康僥倖帶著些許殘存族人逃亡不知所蹤」
「你的手筆?」
「自然!」劉峰連連點頭,「用幽州遼東的消息和袁紹如今的部分秘密換取鍾使君給這小傢伙當個啟蒙先生也不算虧吧。」
「你就真不怕毀了劉玄德的名聲?」
「和玄德公有什麼關係?」劉峰忍不住一聲大笑,「先不說這事兒說小子做的,而且小子很清楚兩件事情!
第一,公孫瓚是玄德公的恩人這不假,但是和小子沒有半點關係,那公孫家和小子也沒有關係!
第二,小子是真的去救援公孫瓚的,只不過很不幸的是公孫瓚實在是敗局已定,我等也是回天乏力啊。
為了能夠儘可能的保住公孫瓚的子嗣,小子這才無奈之下除此下策」
「禍水東引?」鍾繇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麼,「你是用公孫家給公孫瓚消災解禍啊!」
「鍾使君,聰慧!」
「小傢伙過來!」鍾繇徑直走到了劉荏的面前不遠處,將他招到了自己的身邊,「跪下,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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