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峰帶著賈逵等人離開了潼關,張遼也從麾下的斥候口中知道那跟在劉峰身後的「流民」並沒有再繼續前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對此不由嗤笑起來,「還真是一個永遠不讓人省心的傢伙,一個不慎就著了他的道了。」
夏侯惇的大營並不難找,此時已經陷入怒火之中的夏侯惇直接將劉備堵了一個嚴嚴實實,甚至為了防止他繞道河內從蒲州進入三輔。
夏侯惇還讓朱靈帶著一支兵馬將黃河沿岸所有的船隻全部調走,讓劉備連繞路的選擇都沒有了。
另一邊他雖然不肯主動進攻,但是死活不肯讓開道路。
一副要讓張飛交出人來的樣子讓所有人都無可奈何。
當劉峰帶著賈逵來到夏侯惇後營外面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僵持的場景。
雙方互不相讓的樣子也是讓人格外頭疼。
「先生我等要不要先繞過夏侯惇大營去尋找玄德公商量一番?」
「商量什麼?商量一下是讓那位威名正盛的玄德公放下面子代替張飛負荊請罪,還是商量一下讓那位脾氣火爆的張飛將軍將自己選中的妻子送出來,將自己的面子扔到地上?」
「這」賈逵也知道這兩件事,一件比一件不靠譜,「可我等如此根本見不到夏侯惇啊。」
就在剛剛,他們也讓士卒前去通報夏侯惇了,打著司隸校尉鍾繇的幌子想要求見夏侯惇。
但是卻被拒絕了。
之後劉峰再次打著劉備的幌子求見,又被拒絕了。
最後他只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這一次倒是沒有拒絕,夏侯惇連搭理都沒搭理他。
一副石沉大海的架勢,還不如乾淨利落的拒絕見他更加的舒服。
「夏侯惇現在這是得理不饒人了啊。」劉峰看著那寂靜的大營,摩挲著下巴上那自己幾天沒有打理的胡茬,「這傢伙現在哪裡是堵著玄德公的大軍。
這完全就是藉助這件事情要落了玄德公的面子啊。
鍾元常,還真有你的!」
「先生的意思是這後面有鍾繇的干係?」
「要是和他沒關係,就算是他不來調解,最起碼也得來幾個斥候過來打探一下消息。
你也不想想,咱們這都得到消息了,他鍾繇可是司隸校尉,還是和夏侯惇有著同袍關係。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如今這裡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要知道這裡可是潼關外面,真要是哪裡失控了的話,他一定會受到波及的。
可是到現在為止,你見過哪怕半個長安而來的斥候麼?
除了咱們,那真是一個都沒來過,既然沒有斥候出現,那就說明這件事情他鍾繇絕對是瞭然於胸的,甚至知道得比咱們都要早。」
劉峰的話提醒了賈逵,在聽到了這些話語之後立刻朝著後面的親衛使了一個眼色。
緊跟著便有人快速的打探消息。
不過半個時辰,那親衛就再次回來在賈逵的耳邊一陣言語,讓賈逵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先生才對了,長安的斥候兵馬一直沒有前來此處,但是這大營乃至潼關的兵馬卻是每天都會派出一人前往長安。
應該就是找鍾繇稟報這裡的情況。」
賈逵說完之後也是臉上有些難看糾結,「只是那鍾繇這般做到底是為了什麼,那夏侯元讓難不成都是偽裝不成?」
「說夏侯惇在這裡裝樣子,那真的是冤枉他了。
畢竟那是自己家中侄女,夏侯惇和夏侯淵親若兄弟,夏侯淵的侄女便是夏侯惇的侄女。
所以自家的孩子讓張飛這麼不聲不響的就給搶走了,是個長輩就受不了,憤怒肯定是會憤怒的。
只不過他心中雖然生氣,但卻不至於如此不明道理,不顧大局的。
要知道便是那女子的養父以及親叔父夏侯淵都沒有因為一時憤怒不顧曹孟德的阻攔衝殺過來合圍了他們。
更不要說夏侯元讓了,雖然他打仗的時候腦子不太好用。
但是他的大局觀還是不好的。
張益德說到底也是那玄德公麾下的一員大將,夏侯家的女子嫁給了他當做正妻,倒也不算是辱沒了門楣。
至於輩分他張益德自己願意自降輩分給夏侯妙才當子侄,那誰還能攔得住不成?
至於其他的事情,也不是那麼的沒有迴旋的餘地。
他夏侯惇這麼折騰,自然是有自家女兒被張飛無禮搶走的憤怒之外,最重要的是還要藉助這次機會將事情鬧大!」
「鬧大?」便是如同賈逵也感覺這是不是劉峰想多了,「先生是覺得那鍾繇和夏侯惇想要藉助這件事情壓一壓玄德公的威望。
省得日後玄德公進入三輔雍涼之後威望過重,從而穩定局勢之後對自己不利。
甚至可以藉助這件事情敗壞了益德將軍乃至玄德公的名聲,讓他們在百姓心中有所齬齷。
將玄德公的威望壓制,甚至還可以敗壞其名聲,這樣的確是方便日後他鍾繇行事。
可這說到底畢竟是夏侯家的私事,而且還是家醜。
若是真的有人論起來的話,夏侯家的女兒和益德將軍野合那名聲可就真的毀了。
雖然一個女人,乃至於一個家族的名望和整個雍涼之地以及三輔的布局來說是微不足道的。
可那畢竟是夏侯氏。
就算是以曹公的狠辣果決,在這方面恐怕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做出選擇」
賈逵並不傻,他相信這裡面有鍾繇的手筆,也相信夏侯惇不會這麼不顧及大局,他這麼做一定有他們的思量。
可按照劉峰的說法,用夏侯氏乃至夏侯一族的名聲去算計,還要讓夏侯惇親自去做。
除非曹孟德是瘋了,否則他恐怕是想不出這種事情的,更不可能去同意這種事情。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也不至於淪落到那個地步。」
「這種事情可是開不得玩笑的,君子好名,為了聲名甚至可以不顧性命的事情,從古至今數不勝數,更何況家族乎?
先生出身不是世家豪族,恐怕對這個不甚了解」
「我出身的確不是世家豪族,但我也不是傻子。
我說的不至於這般嚴重不是說這件事情影響不到夏侯家的名聲。
而是到不了那個地步就會停下。
你可別忘了重要是一個什麼人,他除了是大漢的司隸校尉,司空曹孟德的心腹之外。
他還是這天下數得著的名士。
潁川鍾家,從小就就被譽為潁川俊傑的存在,和荀彧也是一個輩分而沒有被壓過風頭的人。
他祖父鍾皓可是隨同郡陳寔、荀淑和韓韶,以清高有德行聞名於世,合稱為「潁川四長」的存在啊。
更不要說還是當年的清議領袖,名望在這天下都是排在前面的存在。
若只是夏侯家一家之事,他們的確是壓不住。
但要是有鍾繇帶著潁川鍾氏給他們兜底,這件事情就有得談了。
此時雙方僵持在潼關之外,這個地方你可不不要小覷了。
首先,只要在潼關之外,那就不是三輔之地,鍾繇就有理由冷眼旁觀。
但同樣,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三輔雍涼之地,那位玄德公的一舉一動乃至於每一個命令,都會成為某些人的談資。
同時也會成為他們判斷這位玄德公是否可以鎮得住雍涼三輔的依據!
有句話說得好啊,這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大漢傳承四百年了,若是可以繼續傳承下去自然是好的,可若是真到了那個地步。
也不是沒有人不去思考一下自己日後的道路如何。
尤其是這潼關之後的數千里之地,那可是經歷了百年羌亂的地方,這裡的世家豪族乃至其中百姓對這朝廷還有多少忠誠可言,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了。
在他們眼中,玄德公不是什麼大漢宗親皇叔,不是朝廷的重臣,更不是什麼朝廷。
玄德公只不過是一個很有實力的外來人罷了!
一個外人進入雍涼這本就不太可靠,更遑論還要執掌這裡不知道多久的時間。
玄德公將以雍涼三輔連通河東河內作為根基,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你覺得這件事情,那些傢伙還能看不出來麼?」
「先生說笑了,當玄德公接任雍州牧消息傳出來的那一刻,這天下誰不知道玄德公的眼睛已經看向了西北大地。
就算是這雍涼之地的世家豪族都是傻子,他們也不會不明白的。」
「所以啊,你沒發現這雍涼之地中的世家豪族們選擇太多了些麼?」劉峰忍不住的朝著那夏侯惇的大營冷笑了起來。
「之前還是韓遂和馬騰兩個人小打小鬧,之後來了鍾繇代表著曹孟德坐鎮長安,外面還有夏侯惇隱隱威脅。
袁紹的兵馬雖然不曾出現,但并州的高幹也不是真得雙眼無神,什麼都不管。
除此之外,各路小勢力更是在這裡作威作福。
就算是將這些漢家的勢力都不管,最重要的是這裡面還有不知道多少同樣盤根錯節的羌胡部落以及河西鮮卑,天池氐人等等。
北地的匈奴也是若隱若現的不讓人好過。
這些異族加上那些流寇和這雍涼三輔之地的諸多世家豪族也同樣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麼多的關係,這麼多的可能,那位玄德公一個外人,就想打著朝廷的旗號殺進來?
在某些人的眼中,這怕不是壓根就沒睡醒罷了。」
「所以先生覺得,這一次是鍾繇有意讓更多的人對玄德公失望?」
「當然,雍涼之地的人,看的不是朝廷名望,看的是實打實的手段。
這個手段甚至不是猛打猛殺那種莽夫行為,包括了權謀心術,乃至權衡利弊,平衡各方以及給他們帶來多少利益的手段。
若非是如此就馬家那種路數極端的勢力,早就不知道一統雍涼幾百次了。
還至於在扶風和他們玩了這麼多年的都沒打出來什麼真名堂?」
「那玄德公」
「他?他麾下有能征善戰的猛將,有治理地方的謀士,也有巧言令色,遊走四方的舌辯謁者。
可偏偏就沒有這種可以平衡四方的人才。
但凡他有一個,我最起碼都能多活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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