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關之上,今日再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記住本站域名
作為河東郡太守的杜畿,縱然從來未曾巡視過這河東郡的任何一處地方。
在這河東郡也同樣也算是一個大大的名人。
當河東郡太守的信物出現在淇關守將的桌案上面的時候,守將已經不知道該做點什麼了。
他只能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主位上的衛固身上,弱弱地問上一句。
「郡丞,這東西....」
看著同樣臉色難看無比的衛固,淇關守將非常識趣兒的將自己後半句話給收了回去。
「東西的確是真的,但是...」衛固說道一般也不知道自己該在接下來說點什麼才好,只能是深吸一口氣,「切讓某家親自登城一看!」
衛固實在是想不出那位本應該被困在郡守府的好友是怎麼突然出現在他們背後的。
還堂而皇之地要求見自己?
可當衛固站在城牆上,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的時候,他還是只能選擇相信這個事實。
「郡丞,這下面的...」
「的確是咱們河東郡的太守杜府君,開門吧!」衛固眉頭緊皺,卻仍然下令讓人打開城門,並且親自下城將杜畿請了進來。
「杜府君...」藉助進城的機會,衛固直接屏退了眾人讓他和杜畿兩個人在眾人的保護之中緩緩行走,同時也輕聲說著自己的疑惑。
只是他剛剛說了個開頭就被杜畿直接打斷了。
「如今人多眼雜,衛郡丞還是等回了府邸再說吧。」杜畿臉上帶著笑容,用只有兩個人的話語阻止了衛固的好奇和追問,當然也補充了一句,「你我關係,還是叫我伯侯吧。」
「...伯侯...」衛固再次聽到這個表字的時候,甚至有些許的出神,想要再問卻看到杜畿那淡然的模樣之後,也只能壓下了心中的疑惑,轉而讓人加快了速度。
淇關守將府邸之中,此時已經被衛固臨時借用,回到府邸之中的第一件事,衛固就讓包括淇關守將在內的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並讓自己的心腹私兵家將護住了府邸,給了他足夠的時間。
「伯侯,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范先將軍呢?是安邑出了什麼事情不成?」
「范先已經死了!」杜畿第一句話就讓衛固直接瞪大了眼睛。
「你莫要胡說...」
「他的首級如今還掛在安邑的城牆上面,若是不信你自己派出斥候去打探就是了,你我乃是朋友,我沒必要在這種時候用這種話騙你。
而且....若非如此,某家如何出現在你的面前?」
這句話徹底讓衛固放下了所有的幻想,甚至連自己那勉強的笑容都留不下了。
「你...是你動的手?」
「杜某一介文弱之人,雖然也曾學過君子六藝,卻比不了范先將軍的戰場殺伐之術。
再說了,這安邑城中可沒有我能夠動用的勢力。
兵權盡在他手,就算某家說是自己動的手,衛兄難不成就真的相信了?」
「...這...這我自然是不信的!」衛固的氣勢再次回落了下來,不過很快就開始擔心起來另外的一件事情,「既然不是杜府...伯侯兄動手,那麼...可是曹公的兵馬已經到了?」
這才是衛固最為擔心的事情,若是曹孟德的兵馬殺進來了,而且安邑還丟了的話。
他衛固就成了一隻孤軍,到時候恐怕連衛家都放不過他。
那才是真正的絕境。
「放心,曹公的兵馬現在還沒到。」杜畿先是讓衛固微微放下心來,緊跟著就補充了一句,「但是河內的兵馬卻是已經在你的眼皮子下面繞過了太行山余脈,拿下了河東!」
「.....河內的兵馬?」衛固差點尖叫出來,一臉的驚愕,「不可能,這幾日我等日日緊盯那侯成的大軍,從來未曾有半分鬆懈,他們若是有兵馬離開我等絕對不會不知道的!」
「不是侯成的兵馬...」
「那更不可能!」衛固這一下子變得更加不淡定了,「侯成麾下的數千精銳都在這裡,他河內本就是潰兵趁虛而入罷了。
這數千精銳盡數在淇關被我等拖住,他上哪來的兵馬還能繞過太行余脈奪下河東?
伯侯,你這是在誆我!」
看著衛固如今的這幅模樣,杜畿無奈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
「堂堂河東衛家,多少能臣輩出,如今的家主衛覬也是一時豪傑,怎麼衛固兄就半點衛覬的本事都沒學到?
衛固兄再仔細看一看城下那侯成,看一看到底是杜某在誆騙你,還是那侯成從始至終就在誆騙你!」
「這....」
「不管侯成鬧出來了多少動靜兒,若是他手中當真是河內的精銳,他為何這麼久了都不肯攻打淇關?
一路上的糧秣運輸耗費,他河內剛剛穩定下來,哪裡經得起這般折騰。
這麼淺顯的道理,怎麼衛固兄你就想不明白呢!」
衛固此時被杜畿一頓怒斥說得瞠目結舌,此時就算是不想承認也知道了自己被淇關城下的侯成給嚇唬住了。
可如今河東的大局已定,他再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了,只能是繼續著茫然不知所措。
「伯侯兄,你就給衛某一句實話吧!」衛固此時也算是看明白了,杜畿今日過來,絕對不會只是告訴他這些事情的。
「如今河東已經是這般模樣了,伯侯兄既然來了這裡,定然是不忍衛某死在河東。
還請伯侯兄給衛某一條活路!」
此時的衛固已經忘記了當初控制軟禁杜畿的人也有他一份兒,他只能夠和當初初入河東的杜畿一樣,將自己所有的希望放在這點交情上面。
只不過,相比較當初衛固的猶豫不決,杜畿可是要靠譜很多了。
「幸虧衛兄還有幾分理智,杜某既然來了就不會對你如今的局面坐視不理。
范先已經死了!
衛固兄若是想要效仿那伯牙舊事,那杜某也不攔著,但若是衛兄心中還有河東百姓,還有這家國大義。
還請衛兄莫要再繼續執迷不悟,帶著麾下的兵馬投降就是!」
「投降?」衛固雖然也想到了杜畿的目的,但是當他真的聽到了杜畿這些話語之後,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會是從杜畿嘴裡說出來的,「伯侯來此就僅僅是為了勸降某家?」
「衛兄!」杜畿再次拱手躬身,「杜某此來與其說是勸降衛兄,不如說是為了這河東的安穩。
如今河東局面不穩,河內劉峰突襲得手,雖然已經拿下安邑,但范先之死早晚會成為范家不穩的開端。
若是此時衛兄所在的衛氏一族再生出什麼變故,那河東的百姓可就真的遭殃了。
如今衛覬公並未言語,這河東大小事宜全都交給了衛兄你來負責。
既然如此,還請衛兄看在這河東百姓的份兒上,能夠出面穩定局面!」
杜畿嘴裡是一個字兒沒有提好處和條件,但卻給衛固吃了一個實打實的定心丸。
衛固也明白了杜畿的意思。
「只要你帶兵投降,地位保持不變,衛家就是最大的靠山!
但是...范家...是保不住了。」
「伯侯,你是想要讓某家親自動手穩定這河東局面麼?」
「如今可保河東安穩者,唯有衛兄!」杜畿再一次重申了此事,甚至這一次直接躬身行禮,對衛固行了大禮。
「若是我能夠保證河東穩定...」
「衛固乃是我河東郡丞,又是杜某親自任命的都督,保證河東安穩本就是分內之事啊!」
「....既如此,那衛某也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衛固並沒有多浪費什麼時間,當天便下令打開了淇關城門,親自背縛雙手請侯成領軍進入。
之後在侯成的安撫之下,被杜畿帶入安邑面見劉峰,而淇關則是直接交給了侯成等人代為看管之。
同時侯成傳信河內郡守府,將此間戰事一一告知,並且請魏種做好接應河東的準備。
另一邊,快馬回到安邑的衛固也在杜畿的舉薦之下,繼續擔任河東郡丞一職,並保留都督之權繼續統兵。
將原淇關兵馬以及他本部兵馬交由他統率,立刻出兵剿滅叛黨餘孽。
至於這叛軍餘孽是誰....九泉之下的范先恐怕是相當有發言權的。
「河東范家乃是豪強起家,雖有不少私兵卻無名將統帥,加之此時范先身死,族中子弟尚且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等若是先以懷柔之策安撫范家,讓范家得以放鬆警惕。
之後以宴請之名,讓范家之人前來郡守府赴宴。
之後我等兵分兩路,一路刀斧手在郡守府埋伏,將其斬殺當場。
另一路由某家親自率領,突襲范家塢堡與家族,將其家中子弟僕從斬盡殺絕。
如此,當萬無一失!」
衛固似乎也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上來便是一套連環計,利用自己對范家的了解,直接將他們算計到了絕路上。
對於這種計策,劉峰報以大笑,並且立刻應允,全權交給衛固負責。
等到衛固離開之後,劉峰才再次看向了那位河東郡守杜畿。
「杜府君,沒想到這衛固也是頗有幾分本事的...」
「他出身安邑衛氏,若是沒有幾分本事也不能在亂世之中做到這個地步的。」杜畿臉色不變,但是卻也給了劉峰一個解釋,「只不過衛固此人,雖然多謀,卻不善斷。
是一個出了名的猶豫不決之人,所以倒也算不得什麼英雄。」
「英雄?他不配!」劉峰也是跟著冷笑了一聲,「不過這杜府君好手段啊,先是將范先的首級掛在這安邑城牆之上。
將他的死訊傳遍河東乃至袁曹軍中,這樣一來,不但可以保住衛固和他身後的衛家。
還讓河東再次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杜畿聽到這些話只是沉默不語,不承認卻也不否認。
「杜府君,衛固在這裡平定范家,順手拖住了小子不能動彈。
成廉已經帶著兵馬前去解良了,成廉的兵馬可以堵住解良,讓高幹麾下大將郭援不能進入河東之地。
但是另一邊曹孟德麾下的夏侯惇...不對,還有雍涼的馬家....
杜府君,這可不是你當初答應小子的啊!」
「杜某說了,只要閣下能夠坐穩河東,杜某就會幫助閣下暫時得到河東郡之地,這河東的困局永遠不是那所謂的范先和衛固。
該提醒的自然會提醒到,但是這破局之事,還得是閣下自己想辦法才是!」
「.....」劉峰被杜畿這一套言論說的連連點頭,「杜府君說得對,有些事情的確是只能靠自己。」
「那,杜某先行告退!」杜畿躬身行禮,微笑退後。
而劉峰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抬手將一旁的硯台拿了起來,不過很快就再次輕輕將硯台放了回去。
「來人!」一聲大吼,一名護衛直接快步進入,正是護衛了他許多年的呂征。
「先生!」
「你親自去一趟黃河渡口,告訴那賈衢,從今日開始他就是河東的將軍了。
給我堵住黃河渡口,一名夏侯惇麾下的士卒也不許給我放進來。
只要他擋住了夏侯惇,那麼河東安穩下來的那一刻,他就是我河東的中郎將了!」
「諾!」
「速去!」
「諾!」
在呂征離開之後,劉峰的心情也徹底平靜了下來,將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輿圖緩緩打開。
看著諸多標註好的要地,最後將目光放到了最後一處漏洞上。
「浦坂....雍涼之地....馬家,韓遂...不好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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