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畿的過往,劉峰自然是非常了解。Google搜索
可是這本應該困苦艱難的過往,在杜畿自己的口中卻又是完全不同的模樣。
一個滿臉兇狠的嫡母繼母,動輒就是要對自己動輒打罵,全家乃至全郡都知道的虐待,在杜畿的眼中卻是完全不同的樣子。
或許,這就是杜畿為什麼是一個聞名天下的孝子。
哪怕全郡乃至於日後全天下人都會知道他飽受嫡母虐待,但是仍然在小心維持著那個嫡母的一切,卻也從來沒有人說過他半點虛偽。
因為,這一切他當真是真心實意的。
「杜府君,之前卻是抱歉了。」劉峰或許會第一次感覺到了抱歉,也是第一次主動給一個人真心實意的道歉,「之前想要」
「想要讓杜某人心中生出裂痕,從而閣下便可以想辦法說服杜某,也就讓閣下有機會插手進入河東郡之中了。
不知道我說的,可對?」
「小子這點心思自然是瞞不過杜府君的,若是旁人小子或許可以直接開口。
但是杜府君不同於他人,小子沒有把握能夠說服杜府君,更加沒有把握讓杜府君按照小子的想法來做。
若是最後一個不慎反倒是被杜府君利用了,成就了曹司空平定河東的機會,白白給曹司空做了嫁衣。
那豈不成了笑話?
所以小子想要先藉助這個機會亂了杜府君的心思,然後趁機再和杜府君聊一聊這河東郡之事」
「那現在呢?」看著劉峰這般實誠地將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杜畿也是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如今閣下打算如何?」
「小子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被杜府君給感動了,所以沒辦法只能選擇退而求其次,試著和杜府君談一談了。」
「你雖非叛逆,卻也不是朝廷之人,杜某不但是朝廷的河東郡太守,更是出身司空府的司空司直,你我二人談論這河東」
「若是司空府的司空司直杜畿,那小子還真不敢說來這裡和杜府君說點什麼才是。
只不過,若小子面對的是那個侍中耿公的至交好友,那倒是可以和杜府君聊一聊這河東郡的無數百姓如何」
「有何區別?」杜畿忍不住輕笑一聲,「司空乃是朝廷的司空,難不成杜某曾經是司空府的屬官就不是朝廷的官員了?
這是何等滑稽?」
「耿公還是朝廷的侍中,只不過這司空」
「司空乃是當今天下唯一一個可以挽救大漢的存在!」杜畿直接打斷了劉峰的話語,「司空的存在才是這天下,這大漢的幸事!」
「杜府君你說得對!」劉峰在沉默了些許之後,最終還是選擇了認可。
聽到這句話的杜畿反倒是微微愣了一下。
「閣下並不反對?」
「或許再過上十年八載之後,曹孟德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訴整個天下,若是沒有他曹孟德,不知道這天下幾人稱王,幾人稱霸。
或許再過上二十餘年,曹孟德還會看著那遍地荒野感慨一聲天道不公,百姓無存。
但,有曹孟德的確是這天下的幸運。
當今天下極少有人能夠有曹公這般魄力,在亂世之中有如此魄力的掌權之人,對著天下的確是好事。」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
「我若是殺了你所有的親朋好友,你可還會在小子麾下為官?」
「」
「我若是讓你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都化為了泡影,你的一切溫存都變成了最不想回憶的過去。
杜府君可還會和我共事?」
「」
「曹公是英雄,他的所作所為,在某種情況下來說的確是最適合當今天下的。
屯田雖然對百姓壓迫過甚,但當今天下唯有以暴制暴方可成功。
所以我並不介意曹孟德所作所為的這一切,他對自己治下的百姓如何也不會如同那袁公路一樣腦子犯軸劫掠自己人。
所以當他治下的百姓雖然日子會苦一些,但是卻可以活下去。
這在亂世之中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閣下很看重曹公?」
「他是個英雄,只不過是一個和我血海深仇的英雄。」劉峰說得十分淡然,就如同之前杜畿說自己的過往一般,只不過他是將仇恨已經徹底地放在了心底。
「大義與私情,的確是千古難題」杜畿突然生出來了一抹好奇,「若是當初曹公沒有做那屠殺徐州之事,那麼閣下和曹公」
「哪怕是屠殺徐州的時候,我的那些親人朋友還在,哪怕那件事情沒有波及到我。
或許我都能夠說服自己繼續去無視這件事情,然後做一個溫順的百姓,亦或者投入他曹孟德的麾下,當一個不怎麼受到重視的謀士。
但,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沒有辦法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這些話說的很直白,直白到讓杜畿沒有辦法繼續誘導下去。
杜畿也明白,面前的這個傢伙勸不動自己,而自己也勸不動劉峰。
「看來,日後閣下和曹公定然會有一戰的。」
「杜府君實在是抬舉小子了,和曹公爭鋒者當今天下唯有袁本初,若是小子和那曹公真正一戰的話。
恐怕曹公還沒有發力,我等就已經鳥驅獸散了。」
「那可未必。」杜畿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樣,看著劉峰那還有幾分稚嫩的臉笑了起來,「當初在離開司空府前,曾經聽曹公提起過這徐州之戰。
在曹公口中,這徐州人傑地靈,可那呂奉先卻不能物盡其用。
其中專門提了許多人的名字,其中包含了如今投降曹公的大將張文遠,原呂布麾下中郎將高順將軍。
還有如今的廣陵太守陳登元龍公,以及閣下!」
「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真是讓劉峰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小子的名字,竟然入了曹公的法眼?」
「看這樣子,閣下很開心?」
「雖然小子做夢都想一刀砍了那曹孟德的腦袋,但能夠被曹公點了名,這確實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日後沒準也能夠青史留名的」
「當年閣下一手炮製出來的徐州弄錢,將徐州大量的錢財底蘊送到了兗州,可以算得上是解決了曹公很大的問題。
否則也不能在後面連番大戰,支撐那麼久的戰事。
而當初那件事情,杜某也有幸參與其中,算是初步領教到了閣下的手段。」
「所以杜府君才會在現在和小子浪費這麼多的時間說廢話?」
「一個有本事的人,終歸是可以一用的人。」
杜畿的話,劉峰的笑,這一刻都顯得十分和諧。
「既然話都說開了,那麼咱們是不是也可以說點正事兒了。」劉峰的笑容過後,也終於停下了雙方的試探,開始了正事。
「正事杜某在此地很好,雖然委屈了些,卻也是性命無虞」
「哦?」劉峰一聲輕笑,「性命無」
「范先雖然想要殺我,但是卻不敢親自動手,衛固更是和果斷兩個字沾不上半點關係。
所以在殺了這郡守府三十餘人之後,只要杜某表現的老實一些,那麼就可以讓他們徹底放下心來。
那時候杜某自然是性命無虞。」
杜畿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劉峰想要說的話語,不過話鋒一轉再次說了一句。
「相反杜某倒是聽說如今河內的局勢很不好,雖然袁紹此時被張燕與公孫瓚拖住了手腳。
但公孫瓚敗局已定,張燕也剛剛經歷了大敗,自顧不暇。
而且剛剛傳來的消息,袁公路已經被那位新鮮出爐的大漢皇叔,陸城侯劉玄德斬落馬下。
麾下大將關雲長斬殺呂布之後受封橫野將軍,之後在攻伐袁術的時候再立奇功。
刀斬袁術麾下大將紀靈,受封漢壽亭侯。
如今曹公後方已然安穩下來,這兩年的光景雖然也不算太好,但卻也沒有大災大難。
徐州瘟疫雖然已經起來,但是曹公已經下了命令,徵召天下醫者前去徐州救治百姓。
如此以來,問題雖大,卻也不會太大。
在這種情況下縱然河內能夠得到暫時的安穩時光,不過長則一年短則半年,河內定然要再一次面臨兩面夾擊。
只不過這一次的兩面夾擊閣下是否還能夠和之前一樣,能夠那般輕鬆的扛過去呢?」
杜畿的話讓劉峰閉上了嘴巴,雙眼微微眯起,嘴角不斷抽動著沉默許久。
而杜畿似乎十分滿意這種局面一樣,繼續在書案上看自己的竹簡,一丁點也不著急面前還站著一個沉默不語的傢伙。
「杜府君說得對!」劉峰在沉默良久之後再次認可了杜畿的話語,「不過杜府君若是非要這麼說的話,那就別怪小子耍不要臉了!」
「哦,閣下打算如何?」
「曹孟德和關中的鐘繇都不會坐視杜府君一個人在河東之地孤軍奮戰的。
據小子所知,夏侯惇將軍已經帶兵前來關中。
以他的威望坐鎮關中便可以穩定軍心士氣,也可以帶兵威脅河東之地,讓范先衛固不能肆意妄為。
不過」
「不過什麼?」杜畿的心中突然有了點慌亂,感覺面前這個傢伙不似好人
「不過小子若是在這個時候打著衛家的旗號對范家做點什麼」
「哐啷~」一聲脆響,杜畿剛剛端起來的茶盞終於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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