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五年,大漢并州,雁門關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奉先,奉先!」大吼大叫的魏續一路衝上了城頭,看得出來十分興奮。
「阿續!」二十餘歲的呂布看到這個模樣的魏續也是無奈一笑,「你這個傢伙今日是得了什麼好處這般開心?」
「我沒得好處,是奉先你得到好處了!」魏續一臉的興奮和他說著自己剛剛得到的消息,「阿順從太原募兵回來了。
他說如今咱們并州來了一個新刺史,而且還是騎都尉呢,叫...叫丁原!」
「新刺史?不過這也正常,原并州刺史張懿在雁門不幸戰死,雁門太守竇統帶著竇家的子弟出逃塞外。
并州就沒有一個可以震懾住其他人的存在了。
朝廷如今再次派來一個太守不足以穩定局面,派來一個刺史倒是可以在并州站穩腳跟。
而且還有騎都尉的官職在身,那位丁原將軍來了之後,想來是可以改變這并州的局勢吧。」
一旁的張文遠也是滿懷笑意,似乎對這未來充滿了欣慰。
呂布看著雁門關外的荒涼,看著這雁門關的斑駁,最後也是深吸了一口氣。
「是啊,那個該死的鮮卑人已經死了,如今鮮卑已經出現了混亂。
若是那位丁使君有真本事的話,整合併州的勢力一舉反攻,我等未必不能將當初丟了的國土再次打回來!」
呂布並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他想要的只有很簡單的事情,那就是報仇。
此時年過不二十出頭的呂布,有太多的袍澤兄弟死在了塞外的那片土地上,他無時無刻不想衝殺出去將他們斬殺殆盡。
魏續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笑容就更加的開心了。
「俺要說的就是這事兒,奉先你大喜啊,丁使君如今已經帶著兵馬進駐河內。
並且傳下令來,請奉先,還有文遠和稚叔兩個人一同前去河內。
據說是要給三位將軍封賞!」
魏續的話,讓呂布和張遼都猛然一愣,然後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能夠當官做將,這也是極好的。
「之前文遠你就是雁門郡的郡吏,稚叔也是并州的將領,如今那位丁使君來了,你們也能夠宛城自己的夙願了。」
呂布說這句話的時候,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語氣之中帶著些許酸溜溜的味道。
那是羨慕。
不過當初的呂布還有張遼等人誰也沒有發現,或者說誰也沒有在乎。
河內之地,呂布張遼還有張楊三個人見到了那個并州人口中的希望,并州刺史丁原。
那個手持長矛揮舞,策馬飛奔的身影讓他們感覺到分外的熱切,這才是一個邊塞之人該有的模樣。
在河內,他們幾個人相談甚歡,呂奉先也成為了并州的主簿,成為了丁原依為心腹的大將。
甚至丁原要親自教導呂布,讓他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
至於張楊和張遼這兩個在并州已經頗有幾分名聲的傢伙,也同樣被丁原委以重任。
送至洛陽和那些洛陽中的達官顯貴打交道,然後去代替并州去洛陽為官。
這一次,呂布滿懷欣喜的接受了自己的任命,而張楊則是樂呵呵的朝著洛陽進發,至於張遼則是看著興奮的幾個人,沒有再多說什麼。
四個人似乎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是四個人的未來卻又是截然不同。
「奉先,你說咱們都在河內呆了好幾個月了,什麼時候回雁門啊!」
在呂布成為了丁原主簿三個月之後,和呂布等人一同前來此地的魏續宋憲等人看著還在河內停留沒有回歸意思的呂布忍不住開始抱怨起來。
他們可沒有得到什麼好處,所以對於這河內之地也著實是沒有好感的。
「使君讓我等在河內等待,那就在河內等待就是,想來使君是有自己的想法。
再說了,鮮卑最近也沒有心情來我并州犯境。
最多也就是去雁門劫掠罷了,雁門的守將足以應對這些事情,我等聽從使君的吩咐便是了。」
相比較於魏續等人,呂布如今的日子可是風生水起。
他是并州主簿,還是丁原擺明了十分器重的人,莫要說河內,便是從并州往來的諸多人物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
雖然主簿比不上別駕或者治中這等人物,卻也是屬於并州刺史府不錯的屬官了。
在這裡,呂布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這日子,才是一個大丈夫該過的日子!舒坦!太舒坦!」
中平六年,在河內停留了許久的丁原終於再次動身了,只不過這一次他仍然沒有選擇前往雁門關去收復失地。
他選擇的是去洛陽,因為那裡發生了天大的變故。
「老夫雖然出身泰山郡,但卻是一直認為自己才是并州的一份子。
我丁建陽之前得到陛下看重,得以出任并州刺史,代替朝廷督查并州各地,這是何等榮幸。
本想在并州為國效力,為陛下效勞。
怎奈朝中生變,陛下駕崩,朝局不穩。
大將軍召集外將入京拱衛新皇,丁某人深受大漢隆恩,如何會冷眼旁觀!
今日你們隨我前去洛陽,咱們一同為大漢盡忠!」
河內郡中,丁建陽一次次鎮臂高呼,帶著這些已經拉攏到了他麾下的大軍再次朝著洛陽方向前進。
一路上有張楊等人接應,他可以說是最快速度進入洛陽之中,從大漢八百石的并州刺史一躍成為了九卿之一的執金吾!
而呂布,也第一次踏入了這紛雜的修羅場中。
「這就是洛陽,這般繁華...這般...這般安寧...」呂布看著洛陽這與北疆塞外完全不同的風景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這裡的東西,某家連見都是未曾見過的。」
「奉先你看,那邊那是什麼...」
「還有那邊,那邊也是....」
「呦,這洛陽的姑娘真是不錯...」
一群并州而來的將領,進入了洛陽風華之地,仿佛一群土包子進入了繁華都市一般,一舉一動都透露出來了足夠的痴迷。
當然,這一幕在很多人眼中,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咳咳咳,你們幾個這是什麼樣子,什麼這個那個的,別亂叫喚,讓人家把咱們并州人看清了怎麼辦?」
此時的呂布尚且還是要臉面的,感受到四面八方傳來的那種笑容,他知道這不是什麼善意的笑容。
「奉先,咱們好不容易來一趟洛陽,你還不好好看看,等過一會兒咱們回城外軍營了,你想看可就看不著了!」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怎可只有這一雙眼睛?」呂布直接冷哼一聲,「我等日後建功立業之後何愁不能為萬人敬仰。
到時候我等艷羨的這些,那還不是唾手可得?」
呂布這句話讓魏續宋憲等人忍不住挺直了自己的腰杆,讓一旁的高順臉上露出來了笑容。
甚至就連他自己也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標。
「我一定要出人頭地,這一切,也一定要是我的,是我的!」
只不過他心中的這一切,從來不肯對任何人說,哪怕是高順這種和他經歷了生死的袍澤兄弟也沒有多說。
這是屬於他的秘密。
呂布在洛陽經歷了很多很多。
跟著丁原誅殺宦官最後卻換來了大將軍何進死於宮闈之內,洛陽生亂可是卻便宜了同樣是西涼鄙夫出身的董仲穎。
丁原暴怒之下帶著并州兵馬和董卓憤而開戰,作為丁原軍中第一大將,呂布自然也是身先士卒,一手方天畫戟斬殺不知道多少西涼勇士。
打得那威震洛陽的西涼鄙夫董仲穎都位置膽顫。
也就是這一戰,呂布見到了自己曾經的老朋友,也曾經和他一同在并州塞外出生入死,卻背道而馳的好兄弟——李肅。
「奉先驍勇天下皆知,可這再如何驍勇在那丁建陽麾下也不過就是區區一主簿罷了。
奉先你要的是什麼,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我還能不知道麼?
你要的從來都不是威震天下的名聲,你要的也從來都不是什麼收復并州。
奉先,你我都不是聖人,你我都是想要用這一身的本事,換來榮華富貴的俗人。
只不過你的本事更大罷了。
如今這天下還有什麼人能夠比董公給你的更多?
投降董公,殺了丁建陽,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李肅的話說的十分直白,但是李肅卻是真的猜中了呂布心中的想法。
甚至於連理由都已經想好了。
「丁建陽打著并州的旗號,但是一直將自己的目光鎖在了洛陽之地,他本就是要將并州當做一個跳板。
他不是一個好的主公,從始至終他也都是在利用你罷了。
這等人物,你對他忠心耿耿也不過最後是為了野狗吃。
相信我,這等人物他不值得你為他做什麼!」
李肅的話說得並不算多好,但是卻真的說到了呂布的心中,讓他忍不住動了心。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那奉先就不要猶豫了,寶馬良駒,榮華富貴,只要是你想要的,這天下沒有董公給不了你的!」
李肅用這一套說辭將呂布說動,不但讓他背棄了丁原,更是親手讓呂布斬殺了丁原帶著并州兵馬投奔了董仲穎。
但是呂布和李肅兩個人誰都沒有想到,時隔數年之後,在另一座城池,在另一個場景。
他們將這些對話幾乎又原模原樣地說了一遍。
只不過第二次他想要呂布殺的卻是董仲穎了。
而代價,則是從榮華富貴換成了一個叫做貂蟬的女人,本屬於那太師董仲穎的女人。
「董公給不了你的,陛下能給。
董仲穎當年利用奉先,如今陛下卻是心疼奉先的經歷,願意讓奉先對那董仲穎,取而代之!」
同樣的話語,同樣的說辭,同樣的語氣,同樣的結果。
只不過時隔數年的呂布卻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從并州剛剛進入洛陽的小子了。
他的心中也同樣藏著另外的一句話。
「不管是執金吾還是大漢太師,不管是司徒還是陛下。
說到底,你們想要的,不過就是我呂奉先成為你們手中的刀槍罷了。
可我呂奉先想要的,卻不能僅僅依靠你們才能得到。
這一次,我呂奉先要為自己而活!
我要靠自己的這一雙手,去拿來屬於我的東西!若是拿不來,那就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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