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宗眼前一花。♙♜ ❻9丂ʰ𝔲𝓧.𝓒Ⓞ𝐦 🐙👽
恍惚間,李彥渾身是血,怒目圓睜。
身後鴛鴦樓熊熊燃燒,韋忠、柳岸、賈富、裴虎……所有人的屍體橫了一地。
柳承宗渾身戰慄,三條腿頓時發軟。
他猛地一咬舌尖,真氣在雙眼一轉,剛驅散了幻覺,一刀已經斬到了他頭上!
他一個驢打滾,刀鋒沿著發冠旋轉一圈,留下一個斜斜的切面。
發冠墜落,柳承宗頓時披頭散髮。
他驚懼道:
「你用了什麼手段?」
李彥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
「你猜。」
他試著用真氣激發了一下人頂骷骨數珠,可能是因為天傷氣運護體的原因,效果居然出奇的好,連柳承宗這種半步先天都心神失守了一下。
下雨天,骷骨數珠與天傷命格更配哦!
不過他那縷本來就十分微弱的真氣更加所剩無幾,幾乎要被消耗殆盡。
柳承宗心中怯意橫生,頭一次出現了後悔的情緒,不該招惹這個煞星。
不過畢竟是梟雄本色,他下定決心,雙指一晃,一張符紙顯現。
身後,金剛虛影一閃而逝。
柳承宗身上頓時泛出琉璃樣的橙黃光芒,均勻護住全身,如同一層敷身的外殼。
與賈富的金鐘符不同,這層光芒籠罩下,柳承宗仍能自由活動。
他手掌瑩瑩如玉,一掌拍下,與李彥的刀鋒撞在一起。
大摔碑手!
咣的一聲巨響,無數水花四濺。
可以斬斷銅鐧的雪花刀竟然不得存進,柳承宗手上連個白痕都沒有留下!
金剛符!
佛門有金剛一說,意為金中之剛,形容至剛至堅、威力巨大之物,既有金剛杵、金剛座等物品,也有八大金剛、十六執金剛等護法神。
這張金剛符只有金剛的一絲威能,但是放在寧遠府這種地方,已經是如同稀世珍寶一樣的存在。
那絲金剛之力護在柳承宗身上,讓他力大無窮、金剛護體!
劍法本就是他的輔修,家傳大摔碑手才是他最擅長的招數,用金剛符彌補了自己的短板後,他的優勢頓時發揮了出來。
大摔碑手瘋狂朝著李彥猛攻,每一掌拍出,李彥的刀身都嗡嗡作響,如同被炮彈轟在了刀身上!
沿著刀身傳來的巨大力量,甚至讓李彥骨頭都震得咔咔作響!
柳承宗恨得滿口牙都要咬碎,自己這三張珍貴的符咒本來是留著對付楊瀟的,沒想到今天就直接用了兩張。
即使這一戰獲勝了,自己也元氣大傷,對陣楊瀟時勝算大跌。
「住手!你難道不想要你那個女娃的命了嗎?」
柳承宗大喝一聲,
「洪毅現在就在你的房裡,只要我一聲令下,她就會人頭落地!」
……
李彥房中。
薑糖幾番想要出門,都被洪毅擋了下來。
她終於沒了耐心,屈指連彈,無形陰氣化為絲線,想要束縛住洪毅的臂膀。
兩柄刀連環飛舞,以有形斬無形,竟然將虛幻的陰氣絲通通攔了下來!
一張符紙浮現在掌中,薑糖一咬舌尖,想要效仿李彥激發符紙。
刀尖一旋,竟然搶在薑糖之前將符紙絞成碎片,卻有未傷及薑糖絲毫。
薑糖倔強的咬了咬嘴唇,默默掐動法訣,黑色鬼魂拔地而起。
刷!
一聲慘叫,黑色鬼魂尚未成型之時,竟然被洪毅一刀劈散,化為輕煙消散在空氣中!
「不要白費力氣了,武道之人的氣血旺盛到一定地步,是可以克制陰鬼的。」
「少用這種陰氣重的法術,我看你面色發黑,已經陰氣入體,如果還是不知悔改,陰氣滲入臟腑,神仙難救。」
他輕聲勸道,
「安心在這兒呆著,我不會傷害你的。」
薑糖點點頭,卻張牙舞爪,猛地撲了上去。
就算符紙與法術都沒了效果,她還有手腳、牙齒可以用!
洪毅嘆了口氣,把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按下。
「你咋跟那混小子一樣,都這麼倔呢。」
「眼下整個柳府已經成了是非之地,你出去之後,反而增加危險,讓他擔心。」
「安心等著吧,你要對他有信心。」
「畢竟,他可是我唯一的弟子啊。」
……
夜雨嘩嘩下著,整個柳府正院已經成為一片澤國。
一道閃電忽然劈下,正院的那棵老樹喀啦被劈成兩半,向著兩旁倒下。
柳承宗的那句話還在雨中迴響:
「只要我一聲令下,她就會人頭落地!」
閃電照亮了李彥怒火升騰的臉龐。
他整個人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聲音低沉。
「我發現你們柳家,在作死的方面確實都很有天賦。」
系統面板上,怒意槽如同噴泉,瘋狂上漲。
「怒意值:120%,130%,150%!」
天傷!天傷!
一股涼氣順著柳承宗脊柱遊走,從頭頂直達尾椎骨。
瀕死的直覺讓他把全身真氣不要錢似的灌注在金剛符之中。
不遠處的李彥突然消失。
赤紅色在他眼中瘋狂跳動,如同積壓已久的火山終於噴發,所有的怒火如同岩漿轟然噴出!
所有的氣血湧上刀身,沒有一絲保留。
刀鋒發出尖銳的嘯聲,雨滴被刀風裹挾,向著柳承宗瘋狂傾瀉!
「死!」
刀身暢通無阻,堅如琉璃的橙黃色外殼如同黃油,被一刀兩段!
柳承宗借著清風符躍出,胸前卻留下一道長長的刀痕。
鮮血嗖的噴出,在泥水中迅速暈開。
寧遠府,乃至整個遼東域,恐怕都是第一次出現這種場景,二流高手將半步先天打的到處亂躥!
柳承宗惱羞成怒,就要掏出壓箱底的火符,跟李彥拼命。
閃電照亮迴廊,洪毅帶著薑糖從拱形的院門處緩緩走出。
李彥與柳承宗暫時偃旗息鼓,將目光投向兩人。
「洪毅,給我殺了她!再幫我殺掉李彥!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柳承宗如同瘋魔,終於狗急跳牆。
洪毅沒有理會柳承宗,而是轉向李彥。
「害怕嗎?」
李彥坦然點頭。
「有一點。」
「但也僅僅是一點而已。」
「哪一點?」
「怕我們今後再無機會相見。」
洪毅笑了一聲,
「臭小子,還想嚇嚇你,被你看穿了。」
他無奈的拍了拍腦門,
「你家小丫頭哭了一晚上,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奶奶的,老子以後絕不生孩子,太麻煩了。」
他向柳承宗拱手說道:
「柳家主,當年我瀕臨餓死,你管了我一頓飽飯,我在柳家當了十年護院,至今日為止,我們恩怨兩清。」
「你們的家事,我不便出手,就此告辭。」
他又對李彥說道:
「習武之人,一飯之恩必報,睚眥之仇必償,就是原本給你準備的最後一課。
不過,從你的表現看,你已經不用我教了。」
他灑脫的擺擺手,身後背著兩把長刀,消失在雨夜之中。
「別走!我給你大摔碑手的秘籍!我給你一半柳家的家產!你要什麼儘管開口!」
柳承宗如受傷的狼般嚎叫起來,披頭散髮在雨中狂吼,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洪毅消失。
他呼呼喘著粗氣,忽然指著李彥狂笑道:
「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我,我又有何懼!」
「這張符可以融金銷鐵,我就不信你扛得住!」
他掏出一張符紙,正要使用,忽然口中一道黑血流出。
「毒?」
「逆子誤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