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平時吃東西都是這麼吃的嗎?」
蕭紅提起裙擺,笑著走了進來。
田林趕忙起身,他同蕭紅抱了抱拳,忙給蕭紅拿了椅子,也並不著急去取蕭紅放在桌子上的布袋。
等他提了茶壺到了蕭紅身邊時,蕭紅已打開了布袋道:
「這裡有三十斤靈米,師弟如果不覺得吃虧的話,就把你的靈石給我等田林摸出靈石後,她卻並不伸手去接,反而勸慰田林:
「這三十斤靈米頂多讓你六十個穴位充盈水靈氣,不比靈石來得更好。
田林笑了笑,把靈石推到她身前,又把糧袋抓了過來:
「師姐是赤誠之言,好意小弟心領了。只是我素來對靈米靈肉一類吃食很感興趣,有了靈米靈肉愉悅身心,就連修行也比平時要暢快了許多。」
田林說完假話,才問蕭紅道:「不知道師姐聽沒聽說過劍意?」
「劍意?」
蕭紅放下茶碗,想了想後才道:
「咱們邀月宗,真正修煉劍術的只有鶴長老。如果劍意跟劍術相關,鶴長老肯定能告訴你答案可惜,鶴長老這次帶著小師妹去了問心宗,也不知道三人幾時才能回來。」
她顯然是想韓月了。
說來韓月離開宗門已有大半個月之久了,按道理不論鍾武吉的病能不能治,也該回邀月宗了。
而問心宗又距離衢州不遠,所以蕭紅很擔心韓月的安全。
「師姐放心,鶴長老他們肯定快回來了。」
田林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念起了周青。
周青出自問道宗,雖然沒在問道宗學過什麼神通,但見識一定不少。
一想到周青,田林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現在在幻境的時間呆的比在現實中要更長,也已經習慣了登山進入幻境的節奏。
如今靈石和靈米都已經領過了,再呆在現實中便覺得格外浪費時間。
所幸蕭紅待他雖然真誠,但也不過是因為田林救過她,而且又做了同峰的師姐弟的緣故。
所以,遠沒到能夠毫無隔閻的閒談聊家常的地步。
她也沒有坐多久,只把一碗茶喝淨後,就抓了靈石起身離開。
等到門口時,她有又轉身同田林道:
「師弟現在有了鍊氣九層的修為,切不可忘記修行功法。再半個月就是生死台比鬥了,我恐怕到時候會有同峰的弟子會對你下死手。」
田林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同蕭紅抱拳說:「多謝師姐提醒,小弟絕不敢怠慢功法方面的修行。」
等他送走蕭紅出了院子,這才轉過身回了屋。
他把手抓著桌上的糧袋,心裡卻思付起了蕭紅剛剛的話。
蕭紅說到同峰弟子,那便是說如今呆在百花峰上的那幾個外門弟子了。
那幾個外門弟子都有鍊氣十層到鍊氣十二層的修為,他們本身實力不弱,所以不願意輕易改換真氣。
按理,自己沒有得罪他們的地方。
若說唯一的利益衝突,那便是自己占了掌峰弟子的位置。
掌峰弟子比外門弟子身份略高一籌,這其中確實有實在的好處不說每月多領的三顆靈石還有半斤靈米,只說宗門有大事時,掌峰弟子執行任務時就有使喚外門弟子的權利。
田林現在留在邀月宗,主要目的是為了在問道山上修行。
他實在不想同人去爭名奪利、生死搏殺。
但要讓他放棄掌峰弟子的身份,不說自己舍不捨得,恐怕蕭長老便不會答應。
他是蕭長老親手點的掌峰弟子,若墮了蕭長老的臉面,只怕蕭長老那火爆性子會立刻把他逐出峰去。
「如今我的風行術已到了圓滿境界,鍊氣九層的修為也足以讓我同人搏殺時支撐很久了。
只要對方沒有法寶和符紙,我倒不必過於怕他們。」
田林心裡恢復了淡定,緊接著把目光望向了身旁的靈米。
他再次蹈了一碗靈米,放在嘴裡嚼了起來。
「問劍果』口感十分不錯,難得的是吃進了嘴裡也沒有什麼飽腹之感。
田林把一袋靈米全收進了儲物袋,接著提劍鎖門下山。
趕巧路上碰到了一個白衣弟子,那白衣弟子看著田林愣了愣,似笑非笑問道:
『掌峰師兄又要去登山,爬那第十級石階了?』
田林只當沒聽出他話里的嘲諷,反而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姜師弟這次猜錯了,我現在準備爬第十一級,爭取今天能爬到第第十九級石階。」
看田林順口喊他『姜師弟』,這弟子臉都氣紅了。
他已經三十來羅的人了,如今又有鍊氣十層的修為。
田林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竟然大大咧咧的稱呼他做姜師弟,這實在是沒把他放在眼裡。
「掌峰師兄登到第十級石階花去了半個月時間了吧?宗門有人傳言掌峰師弟你的風行術修煉到了大成境界,這恐怕是謠言吧。」
「姜師弟你又錯了,我登第二段石階已經有月余了。至於我風行術在大成境界,這也確實是謠傳。」
「哼哼,那就祝掌峰師兄好運,可千萬別死在幻境裡。」
田林聽言抱拳謝道:「借姜師弟吉言,等我回來後田某再同師弟把酒言歡。」
他不再理會這白衣弟子難看的臉色,大步流星的下了山去。
自打韓月走後,問道山就真的只剩下田林和苟老頭兩個人了。
如今邀月宗雖然分了白衣弟子和紅衣弟子兩撥,但雜役級別的紅衣弟子和白衣弟子待遇又不相同。
紅衣的雜役弟子有血丹服用,能夠修煉血真氣。
而白衣的雜役弟子則不同,因為宗門缺少靈石的緣故,所以白衣弟子並不能分到靈石月俸。
苟老頭一看到田林出現,臉上的笑容就浮現起來。
他帶著諂媚和親近之意,把一雙枯稿的手從髒兮兮的袖袍里伸出,同田林作禮恭敬的說:
「田仙師已經好久沒來問道山哩。」
田林愣了愣,在九十五級處頓住腳步,道:
「苟先生記錯了吧?我去月池山領靈石和靈米也不多久,到現在耽擱了也不過兩個時辰而已。」
苟老頭聽言皺了皺眉,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這才拍了拍腦袋,諂媚道:
「是我記糊塗了,田仙師確實離開不多久。那麼,田仙師準備爬第多少層了呢?」
如今邀月宗分為紅衣、白衣弟子之後,雜役弟子們都改口外門弟子作『
師兄』了。
但苟老頭還對田林稱作仙師,這個詞讓田林忽然感覺有些陌生。
他拾級而上,到了第九十七級石階時,忽然扭頭看向了苟老頭。
苟老頭還保持著那前輩的態度,田林同苟老頭道:「我馬上要登第十一級石階了。」
「啊?這就要登第十一級石階了嗎?我記得,田仙師您一個時辰前,也只剛從第三級石階處脫離幻境的。」
苟老頭替田林擔心說:「這麼快登第十一級石階,會不會太快,太危險了?若不然,再等等?」
「好,我會記住你的話,絕不逞強的。」
田林說完,轉身上了第一層平台。
他確信苟老頭精神出了問題,因為宗師級強者,哪兒可能記憶混亂到了如此地步?
田林回想起來,自打邀月宗分了紅衣弟子和白衣弟子後,苟老頭好像是很久不曾下山了。
他又記得,劍峰如今住的都是紅衣弟子。
如今的劍峰,已經容不下這個本來是監工的苟老頭。
而其他邀月宗呆看的雜役弟子,不願意成為紅衣弟子的人都已經離開邀月宗了。
或許整個邀月宗的雜役弟子裡,只有苟老頭一個人不肯成為紅衣弟子,
又捨不得離開邀月宗。
「如今藥峰和百花峰還有一些弟子不肯做紅衣弟子,就不知道再過一段時間,這些弟子中又有多少人會成為紅衣弟子呢?」
田林到了第一層平台,收起了心頭紛亂的思緒。
他吸了口氣,一步一步拾級而上。
這次他在第十級石階處停留不久,爾後便踏上了第十一級石階。
憑他風行術圓滿,第十一級到十八級倒沒什麼危險,田林很快步履從容的到了十八級處。
但他並不著急直接進入十九級,而是又在十八級呆了好幾天,直到把儲物袋裡的龍象煉體丹吃淨,又下了問道山到廚院要廚院的雜役弟子們給他再備一些草神魚後,這才進了十九級石階。
而田林之所以目標明確的要來十九級石階,就是因為鍾武吉的『遊記」圖紙畫了周青。
田林對周青很感興趣,又或者說是對周青的周家很感興趣。
他在第十級石階出呆的時間不短,據云道長所說,周家是平陽縣頗有名氣的鍊氣世家。
周青祖上曾出過築基後期強者不提,往後祖上雖然金丹失敗,周家也不缺鍊氣十二層的家主。
這些家主個個問心術大圓滿,以至於周家在平陽縣雖不如祖上榮光,但家有五畝靈田,日子也過得十分滋潤。
再往後,到周青這一代,雖然更落魄了些。
但父母雙亡的周青,還有兩畝靈田度日。靈田還在,周家就還是平陽縣有名的鍊氣世家。
靈田還在,田林就能想辦法蹭靈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