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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間。
一道身影正在疾速穿行。
其氣息渾厚而綿長,赫然是一位武道宗師,一位宗師在山林間全速奔行,可以說是快到尋常人根本看不見的程度,便如同一道黑線,只一剎那間就掠過山間。
「怎麼會冒出一個二品術師……」
賀白目光有些壓抑。
自大元立國以來,京都一直都是固若金湯,而皇宮更不用說,坐落於武廟和司天台之間,幾乎從未發生過任何侵襲事件。
唯有這一次,妖王現世,並且直襲京都,天下又沒有武聖和天師,可謂是千年難遇的時機。
他賀白,
是武廟宗師之一!
對皇宮極其熟悉的同時,今日又肩負了留守皇宮的職位,可謂已經是占據了地利,而與天生教的合作,則又占據了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俱在,又一直等到白澤調動京都地脈,隆正帝調用九元璽,這皇宮最虛弱的時刻,才終於得手!
他袖中的小罐里,是精粹的皇室之血。
這東西具體有什麼用,連他也不清楚,雖然他在極樂教中地位僅次於教主一人,但許多東西都仍然是一無所知的。
只知道這是教主之令,讓他尋找機會,一旦能夠得手,那麼很快就能有機會親見真人,得真人賜予!
真人……
一想到真人,賀白心中便滿是敬畏。
他雖不曾親見過那位真人,但卻曾感受過其一絲氣息,那是宛如高天日月般的浩渺,猶如天穹一般的偉岸。
僅僅只是一絲,就遠遠超過了那些武道二品,甚至也遠遠超過了司天台的歷代天師,超過了大元的那八位武聖!
八位武聖都曾登臨武聖山,在武聖山上留下自己的武道意志,他作為宗師,也曾登上過武聖山,感悟那些武道意志。
但那些,相比起真人的氣息,卻是遠遠不及。
如果要讓他來形容的話。
真人的氣息給他的感覺,宛如煌煌天威,浩瀚而無盡!
那絕對是凌駕於武聖之上的境界!
武道……並非真道。
只是這世間流傳的偽道。
唯有信奉真人,才有可能得見真道。
賀白捏了捏手裡的玉罐。
只要能安全的將這玉罐里的東西帶回去,他所做的就足夠了,即使是不能親見真人,那位教主也會將真道授予給他,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渴求。
在襲殺了隆正帝,並將皇宮裡的皇室血脈都屠戮一空之後,他就立刻遁走了,期間幾乎沒有浪費半點時間。
但。
從皇宮一路遠離,才離開京都還沒多遠,後方那股滔天的妖威,就仿佛被什麼東西給按住了一下,一下子就破滅掉了。
作為武道宗師,雖然相隔很遠,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就判斷出,後續的那股浩瀚威壓,不是武聖,而是一位二品術師!
這世間又出了一尊二品術師!
對京都來說是個好消息,有二品術師在,妖王必然是無法破滅京都了。
可對賀白來說,卻是個不好的消息,讓他心中一沉。
京都最終的結局如何,與他沒有什麼關聯,他也不會在意,但一尊二品術師的出現,應該很快就會發現皇宮的驚變,多半不會置之不理。
想到這裡,賀白深吸了一口氣,將體內的真元運轉到極致,也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在山林間疾行。
「我一直都很小心,沒留下什麼痕跡,而且已經離開京都這麼遠,就算是二品術師,應該也很難追蹤到我了。」
「何況還有天生教那傢伙。」
賀白全速奔行,心中沉思著。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距離京都越來越遠,往後看去時候,已經再也看不到京都的影子了,心中最開始的緊張也終於稍稍消止了一些。
然而。
就在下一刻,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絲詭異。
整個山林間,前一刻還能聽見呼呼風聲,但下一刻,卻是萬籟俱寂,無論是飛鳥還是蟲鳴,都是一下子消止於無痕。
作為武道宗師,他的耳力之強,可以聽見飛蠅振翅之聲,可現在卻是忽然之間,再聽不見半點聲音。
仿佛整個天地,
就這麼陷入了靜止。
周圍的一切都寂靜了,他甚至親眼看見那些樹木,前一刻還在風中搖擺,下一刻卻忽然定格了,就好像是沉浸在了無言的冰封之中。
「怎麼回事……」
賀白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他感覺到了詭異。
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就放緩了速度。
當他停下來時,仍然再聽不見天地間的半點聲音,唯一能聽到的,是他自己的呼吸聲,以及他自己身體裡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的聲音。
然後。
他也凝固了。
整個人就這麼被定格在了原地。
仿佛整個天地間,被按下了一個無形的暫停鍵,連同他的呼吸,連同他的心跳,連同他每一滴血液,全部都陷入了無聲的靜止。
悄無聲息間。
一個人影出現了。
陳沐就這麼很是普通的出現在了前方,然後就這麼走了過來,一伸手,從賀白的衣袖中取走了那個玉罐,並審視了一眼。
隨後看向賀白,輕嘆一聲。
「為什麼?」
賀白。
武廟宗師。
任何一位入武廟的宗師都是在天下擁有赫赫聲名的存在,陳沐也聽說過賀白的宗師之名,甚至還曾在幽州有過一面之緣。
只是沒想到,這位宗師卻是極樂教的教眾。
賀白看著陳沐,他不能動,無法呼吸,連心跳都陷入凝滯,但唯獨思緒還能運轉,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嘆息和悵然。
旋即感受到身上的束縛一松,雖不能動,但卻能開口說話了。
「是你……」
賀白輕嘆。
在幽州見陳沐時,陳沐還只是司天台的四品司辰,可之後就聽說陳沐在青州,展露了三品術師之力,滅殺人言級大妖。
這次再見時,卻已經是二品術師了。
「你,掌握了一種真道?」
賀白凝視著陳沐,他並不覺得一位二品術師,會三番五次的隱藏自己的境界,也許陳沐也掌握了一種真道,屬於術師的一種真道。
陳沐倒是第一次聽到『真道』這個詞,道:「那是什麼?」
「你不知道?」
賀白怔然,短暫沉默之後,還是開口道:「武者到了武聖,便是至高,但也代表著武道走到了盡頭……可這世間的盡頭並不止步於武聖,所以武道只是世間的偽道,只有真道,才能登上更高的天。」
聽到賀白的話,陳沐倒並不驚訝。
血玉尺和九元璽,還有南璃那一個個絕地,都說明了術師二品並不是盡頭,那麼對應著術師二品的武聖,也就同樣不該是盡頭。
陳沐若有所思的道:「所以說你們極樂教的那位真人,就是武聖之上的存在?為何從來不在世間出現?」
賀白搖搖頭:「不知。」
陳沐又問道:「極樂教的真道是什麼?」
賀白又搖搖頭:「不知。」
陳沐繼續問道:「你們那位教主在哪,你又要去什麼地方。」
賀白三搖頭:「不能說。」
陳沐再問:「一品術師,就是真人?」
賀白搖頭:「不知道。」
陳沐再問:「你收集這些皇室精血要做什麼?」
賀白仍然搖頭:「不知道。」
似是知道自己和陳沐的差距,根本不存在任何遁走的可能,賀白對陳沐的問題都是有問必應,只是除開他不知道的和他不願意說的以外,其他吐露的東西對陳沐來說幾乎都沒什麼作用。
又詢問了幾個問題,並且都得到了『不知』的回答之後,陳沐終於是不再詢問,衝著賀白隨手一揮。
伴隨著這一揮,賀白整個人一下子凝固在原地,然後便悄無聲息化作塵沙,從頭顱開始隨風而散,消失在了天地間。
「看來是真的了。」
陳沐低喃一聲。
之前的他並不太確定極樂教和天生教這兩教信奉的真人,究竟是教主編造出來的,還是真實存在於世間的。
但從他洞悉因果之線,冥冥中領悟到了該如何走向更高的境界時,他對此就已經有幾分相信了,而今遇見賀白,他徹底相信。
賀白乃是武道宗師。
想殺一位宗師容易,但想要欺瞞一位宗師很難。
如果連一位宗師都相信,這世間有凌駕於武聖之上的存在,相信極樂教供奉的那位真人真的存在,那麼多半就是真的存在了。
只是這個所謂的極樂真人,不知道什麼原因,或許是受困,或許是受限,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緣故,無法在世間出現。
「看來還是要儘早突破到一品術師,甚至更高……」
陳沐低喃一聲。
不管這種凌駕於武聖之上的存在是什麼原因不在世間出現,但只要真的有這樣的人物存在,那麼他就遲早會遇到。
以他如今的境界,便是八位武聖在世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歷代天師多半也不是他一合之敵,但如果是凌駕於武聖之上的存在,就很難說了。
因為根本不清楚對方究竟強到哪個層級。
說起來。
陳沐又想到許久之前曾看過的傳記,那傳記中有仙人移山鎮妖的故事,仙人暫不必說,南璃對二品術師都稱呼『天仙』。
關鍵是移山鎮妖,以他如今的實力,一劍削斷山嶽很容易,但要讓他搬起整個山嶽,將其投擲出去,那還是十分艱難的。
如果有人能輕易做到這一點,必然比如今的他更強。
「真人……」
陳沐心中沉思。
他隱約覺得,如果『真人』是一個境界,那麼多半就是真正超脫出去,斬斷了天地束縛的存在。
這必然是一個大境界的跨越,恐怕前後的差距將會是天差地別。
「不知道另一個是否知道更多。」
陳沐收斂思緒後,向前一步踏出,消失不見。
襲擊皇宮的宗師一共有兩人,其中一人是賀白,來自於極樂教,那麼另一人多半就是來自於天生教了,這是趙高最後給他的信息,但也不排除兩人都是來自極樂教這種可能。
陳沐對於所謂的真道的確有些興趣,但相比起來,他現在更要做的事情是阻止對方當前在幹的事。
採集皇室之血,顯然不是什麼好事,多半是與對方供奉的真人有關,說不準利用這些皇室之血,就能整出一些么蛾子。
陳沐並不希望遇到些麻煩的事。
至少在他突破到更高層次之前,這天下還是安穩一些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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