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說開始了。
從今天早晨開始,振興會就開始了大規模的宣傳,大量振興會的成員走街串巷,給看到的每一個人散發著宣傳單。
無論是市區,還是周圍的村莊,可以說,首都蒂摩卡管轄範圍內,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振興會的會長瑪格麗特·泰勒,將於今天傍晚八點鐘開始一次極為重要的政治演說。
提到瑪格麗特的名字,在來蒂摩卡的路上,科林問過她。
對此,瑪格麗特毫無保留的回答了。
「在萊茵,階級固化很嚴重,想要提升自己的階級,除非有極好的運氣,否則僅僅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所以,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後,我選擇了我現在的養父母。」
「他們屬於中產階級,恰好沒有孩子,而且跟其他的中產階級相比,他們進入這個階層的時間還很短,沒有沾染上其他人的那些缺點,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經過我的觀察,他們兩口子性格比較單純,也就是說比較好騙。」
對於瑪格麗特如此坦率的回答,科林倒也不怎麼意外,畢竟這些天相處下來,他也看得出來,瑪格麗特似乎在自己面前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對她來說,自己是極為特殊的。
對於瑪格麗特這種態度,科林感到意外,也感到受寵若驚,但更重要的,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當你發現自己對一個人來說是極為特殊的存在時,就會產生這種感覺。
所以,科林也決定要真心實意的對待她。
雖然不可能說出自己的秘密,但至少,科林現在是真心希望幫助她達成心愿,競選成功。
「所以,你就是為了能夠更方便的接近那個亞倫·沃克,才必須要擁有一個中產家庭的出生?」
「嗯!」瑪格麗特點點頭,「在萊茵,窮人是不可能有時間去關心政治的,而一個中產家庭的獨生女在政治組織中表現的活躍一點就再正常不過了。」
「那...你有真的將你的養父母當成自己的親人嗎?」
「我只有一個親人,就是大哥哥你。」瑪格麗特毫不猶豫的回答,「在我家的那個村子被克洛威爾的士兵屠殺的那天,我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就已經死光了。」
科林可以試著去理解她這種感受,但其實並不能做到完全理解。
畢竟,在他的記憶當中,從來沒有過父母的形象。
如果說非要給『父親』這個稱呼賦予一個形象的話,那就只能是大鬍子團長了。
「我理解你的感受。」科林輕輕的拍了拍瑪格麗特的腦袋,「除了自己真正在乎的人,就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又有什麼關係呢?」
瑪格麗特將腦袋在科林的手中蹭了蹭,身體蜷縮在馬車的角落,似乎又陷入了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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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瑪格麗特來說,在全村的人死掉的那一天開始,這個世界上就不再有什麼事情算得上是困難了。
科林離開之後,她僅僅用了一個晚上,就決定了自己之後的人生軌跡。
因為村子裡的人都被克洛威爾的士兵殺死了,只剩下了自己,所以自己肯定是要報仇的。
因為自己並不知道那些士兵的名字,甚至大多數的長相也沒有看清,針對性的報仇肯定不可能。
所以,想要報仇,至少要把克洛威爾的士兵全部殺光。
但這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萬一那幾個人在這場戰爭之後就退伍了呢?
所以說,為了確保自己一定可以將那幾個人殺掉,就必須殺光克洛威爾的所有人。
這是個非常簡單的邏輯,瑪格麗特確信自己想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所以,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自己一個小女孩,怎麼才能殺光所有克洛威爾的人呢?
當將軍?
可是將軍要聽四大元帥的。
當元帥?
元帥要聽議會的。
那就當執政官,然後控制議會,掌握軍隊!
如何成為執政官?
這個問題瑪格麗特當然沒有答案。
她相信,到了首都,自己就可以知道了,在這種偏僻的山村里當然不可能有人告訴自己答案。
於是,她來到了蒂摩卡。
為了生存,為了不遇到危險,她一路吃野菜,甚至就連那些途徑的鎮子都不敢進去,她雖然年紀小,但是很清楚這個世界的險惡,她很早就聽說過,很多人會對自己這個年紀的小女孩產生一種變態的喜愛。
一路上她吃了很多苦,還好有那枚幸運金幣,每當夜晚她聽著周圍傳來的野獸的嘶吼聲而感到害怕時,就會把那枚金幣緊緊的雙手握緊,祈求上天,祈求命運,祈求那個大哥哥。
終於,她來到了蒂摩卡。
她找到了工作,有了收入,可以不再擔心挨餓的問題。
她找到了合適的對象,摸清楚對方的生活習慣,抓住了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成功的成為了對方的養女。
成為中產家庭的孩子後,她熱衷於政治活動,全心全意的學習著所有能學到的,跟政治有關的知識,每天晚上把買來的關於演說的書籍看了一遍又一遍。
在做了充分的準備之後,她終於迎來了機會。
當亞倫·沃克一眼看中了她,開口對她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
如今,作為萊茵聯邦排名前幾的大組織之一振興會的會長,看著面前成千上萬的、數量越來越多的人群,瑪格麗特沒有絲毫的緊張。
她輕輕的清了清嗓子,咳嗽聲被魔法擴音器傳出了好遠。
什麼是演說?什麼是政治演說?
對此,很多學習演說的書里都有過詳細的描述。
技巧,動作,情緒,還有各種修辭手法...
這些,對於瑪格麗特來說,都不是問題,論演說知識,她不敢說比多少人強,但至少也是相當豐富了。
可是今天,她完全不想講提前準備的稿子。
看著面前那一張張有些麻木,有些熱情,有些疲憊的臉,看著他們身上或昂貴,或打折補丁的衣服,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媽媽,想起了村裡的那些人。
她突然想說幾句心裡話,不帶任何演說技巧,就是把心裡所想的,毫無保留的說出來。
「我有一個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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