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九章:耳聰目明

  最初固翰並沒有殺死姬永臣的打算,因為荒古血樓與北邙姬氏還有合作關係,但在他發現情報被加密並且還是有關五衣教的時候,對盟友的忠誠自然敵不過獨享情報的誘惑。

  所以他悍然出手,將姬永臣殺死,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姬永臣死後,這份能夠震驚天下的密報,便只有屍和尚與骨道人兩人知曉。

  作為殺手組織的領袖人物,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獨一無二的秘密,擁有多麼強大的威力。

  「這顏羅玉還真是血樓的福將,若不是因為他,我倆也不會呆在蛇牙山,更不會碰巧撞見此人傳遞情報,回到血樓後,當記此人一功!」

  「就依大師的意思。」

  骨道人附和道:「看來,該是時候前往回靈山了!」

  「如此甚好!」

  窺破了五衣教真正虛實的兩人自然放下了心中的戒備,因為十年前來北邙布道的年輕人只是蛻凡巔峰的修為,短短十年,此人就算是天縱奇才,如今也不過初入凶境的水準。

  這樣的修為,便是聖地道子,豐幽和固翰都沒有看在眼裡,何況是這麼一個裝神弄鬼的傢伙。

  就在血樓兩位護法在營帳內合計的時候,瘴氣蔽日的蒼穹之頂,唐羅端坐雲台,極致敏銳的聽覺不但捕捉到了沼氣升騰與元氣流動的聲音,更是將骨道人與屍和尚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記下。

  全賴這具身體的神異,唐羅六識的敏銳程度直逼徐氏的無上劍體,或許骨道人怎麼都想不到,剛剛煉屍的傳音,竟被唐羅全聽了去。

  而聽完兩人分享的情報,唐羅不禁對這個素未謀面的血獅大宗升起一絲敬意。

  撒謊人人都會,作為人類的本性之一,一個不會撒謊的人幾乎是不存在的。

  只不過女性更願意為了取悅他人而說謊,男性更傾向於自吹自擂。

  但將一個謊話,說的天下都信,並且讓天宗聖地忌憚來歷,氏族豪強都紛紛退避的程度,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想到玄機宗那煞有其事的地級任務,唐羅不禁失笑,若是那群道人知道,這個所謂的血獅大宗就是十年前的布道者,那表情該有多精彩。

  這樣看來的話,玄機宗這個任務,倒是可以接啊,拿一個騙子換一部神通,想來也沒什麼後遺症可言。

  只是他必須得趕在屍和尚和骨道人之前,不然這血獅大宗若是被血樓擄走,他的神通可就沒有著落了!

  但憑他自己一個,想要按死血樓兩位護法的同時在俘虜那位血獅大宗,說實話還是力有不逮的,他迫切需要一個強力的盟友。

  摘下勾陳面具,脫下御星之袍,將三十六顆落御元磁珠重新吞進虛空之胃,完成換裝的唐羅晃晃悠悠地朝毗鄰蛇牙山的太倉山飛去。

  姬氏在北邙經營了一千年,並有了重新向中州宣戰的底氣,據說就連很多宗門都被暗中控制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讓唐羅在北邙可以很輕易的找到這位「盟友」,畢竟一個立志要重回聖地之巔的世家,若是連自家本營中都還有盲區勢力的話,那也太可笑了。

  似蛇牙山這種不入流的勢力不談,太倉山中的老牌部族一定是姬氏的屬臣或是有姬氏的風媒。

  與蛇牙山的貧瘠不同,太倉山一代樹木繁茂,向南的山面有齊整的梯田,男女正忙著收割作物。

  一些勞累的農民仰頭看見唐羅,也不緊張,反而揮手致意,僅從這點上看,這太倉山的實力便非同小可。

  畢竟人只會對常見的事物保持平常心,這說明太倉山中,能夠高來高去的人物不少。

  徑直往太倉山的深處飛行,終於在靠近居住區的時候被攔了下來,幾個衣著清爽的長者攔在了唐羅的身前,想要問名來意,但嘰里咕嚕的土語唐羅乾脆一個字也沒聽懂。

  有過荒原經驗的唐羅毫不慌亂,當即激活了聲若洪鐘異能,如雷轟般的巨響炸在了太倉山的上空:「給姬氏帶句話,他們的盟友來了!」

  首當其衝的幾位太倉山長老被震得頭暈目眩,這樣的挑釁讓三名部族強者勃然大怒,三道靈技毫不留情的朝唐羅擊去。

  不閃也不避,唐羅雙拳並起,龍吟虎嘯的響動中,縱橫捭闔的拳風震散了三道靈技不說,更將三人身形覆蓋,大威天龍與黑水玄蛇虛影爆發開來,只是一合便將三人擊退。

  一擊得勢的唐羅欺身而上,鬼魅的身法讓他瞬間出現在三人頭頂,一拳一個,讓三人化作流星墜地,轟然的震動聲中太倉山的部族校場出現三個人形大洞,三名部族強者灰頭土臉的爬了出來,望向蒼穹的眼神滿是驚異。

  他們當然能夠感受出來,在鐵拳臨身的一刻,對方收回了大半的力量,若非如此的話,三人根本無法承受對方狂猛的力量,畢竟對方可是一位,體術宗師啊。

  實力足夠堅強的人,表達善意的方式也比他人多一些,當唐羅落到部族校場上的時候,三人已經不是剛剛那副喊打喊殺的模樣,反倒是嘰里咕嚕的和圍在此處的族人們說話。

  只不過這些土語,唐羅一個字也聽不懂就是了,所以只能百無聊賴的站著。

  終於,在三人嘰里咕嚕的解釋下,人群中走出一位鬚髮皆白,柱著木杖的老人,和善的頷首後,唐羅聽到了熟悉的官話。

  「請公子移步舍內,您的來意老夫已經讓風媒前去稟報,相信最多三日便有侍者前來。」

  「那便麻煩老丈了!」

  ……

  北邙沖霄山,凌霄宗

  這幾年姬復的日子過得很不如意,作為整個宗族寄以厚望的聖子,僅僅是一次行商便受人所制,損失一座小靈界不說,還丟了近半物資,更與一個龍州小族結為盟友。

  剛回到北邙的姬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那一段時間,就連最關愛他的本脈長老們,也開始懷疑他又沒有能力但當復辟韓氏的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