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時期,御空而行是只有凶境強者才有的特權,而到了武道大昌的今天,很多宗派都給門下蛻凡弟子研發了御空的秘術,有的藉助靈氣,有的憑藉特殊的法門,跟有直接利用天地元氣乘風而起的。
但不論怎麼說,蛻凡境就能使出的御空之術,都不該出現在一個普通五衣教六品校尉的身上。
畢竟這種只有宗派以上才能修行的秘術,絕不是自己搞本秘籍就能胡亂練出來的,因為裡頭涉及到很多複雜的訓練,一些更是需要突破蛻凡武者本身的控靈極限才能施展出來的。
可在黑雲壓頂的蛇牙山上,便有這樣一位校尉,在所有人都出去觀望天象的時候,悄悄的從後山飛走了。
這人便是姬永臣,曾經五衣教的三大校尉之一,雲麾將軍的副將,深受血獅大宗的器重。
但除了這個身份外,他還是姬氏的宗衛,戮仙軍的一員。
原本他的計劃是潛伏在五衣教中,可現在他卻有極為重要的情報要向家族匯報,只是作為樊勇的副將,他一時找不到機會離開,而在黑雲壓城,整座蛇牙山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相信沒有人會注意一個突然失蹤的校尉。
姬永臣的計劃不可謂不周詳,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蛇牙山的後山上,還有兩位絕頂的強者,他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屍和尚固翰和骨道人豐幽的眼睛。
而好奇的固翰更是以神足通如影隨形的跟著他,但兩人的修為差距實在太大,以至於姬永臣一直都沒發現。
千餘年前韓氏族地被破,曾經的人族第一聖地只能化整為零,改旗易幟隱於地下。
分別是主脈姬氏、晏氏,以及分宗何氏、罌氏、呂氏、賈氏、褐氏、橫氏總共八支,四散與各洲。
而要說一千年後,八支中經營的最好的部族,便是北邙姬氏了,不但暗中控制了北邙不少的宗門,更是成了北邙真正的無冕之王,控制的部族超過四百支,說是一呼百應也不為過。
可姬氏在北邙的行事,還是無比小心,因為在這北邙地界,還有一個無上天宗,玄機宗。
這群醉心於研究各種靈力研究的道人們看著人畜無害,可只要真正與玄機宗交惡過的勢力才能明白,這些傢伙究竟有多麼難纏。
正是因為玄機宗的存在,所以即便姬氏已經強橫到這種地步,在北邙地界依舊小心翼翼的低調行事,不敢有絲毫造次。
如果說玄機宗是北邙明面上的霸主,那麼已將將根深深扎在土裡的姬氏便是暗中的君王。
玄機宗與姬氏一明一暗,統治著整個北邙,只是道人們只顧自己的研究和接待客戶,絲毫沒有發現,臥榻之側,已經臥著一頭猛虎。
或許在玄機宗的那群道人看來,不論世間如何變化,他們都可以做那不變的神山吧。
屍和尚一路追著姬永臣的蹤跡來到了一處隱秘的山洞中,這位機敏的戮仙軍戰士確定四下無人後,進洞啟動了法陣,並將懷中的密簡放到了陣中。
這是他第二次加入五衣教獲得的珍貴情報,確定陣法已經激發完畢後,姬永臣小心退出了山洞,又用草堆石塊,將這方隱秘的山洞隱藏起來。
若不是屍和尚親眼看著,他都不敢相信,這裡竟然會有一處山洞。
待得姬永臣離開後,屍和尚來到了洞中,看到了被陣法封存的密簡。
這種獨特的封印手段,是風媒相互傳遞情報的慣用手段,只有特定的方式才能解開陣法,如果方法不對,陣法便會自毀,並將裡頭的情報同時毀滅,這也是最大程度防止情報外流的手段。
總的來說,這種手段的保密程度還是很高的,但在固翰眼中,就不止一曬了。
這也不能怪陣法不行,畢竟要研發一套能夠針對武道大師的陣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畢竟大多數風媒想要達到凶境都夠嗆,更何況是什麼凶境巔峰的強者或是宗師般的人物呢。
能夠腐蝕靈力的屍煞只是輕輕注入陣中,便讓整座靈陣癱瘓失效,拿了情報抖開一看,發現姬永臣是用密文編寫的情報,如果沒有對應的密鑰,他根本不知道這串文字所代表的意思。
通常來講,只有最高級的情報才需要這樣多重的加密,固翰知道自己撿到寶了,將情報收回密簡揣在懷中,屍和尚往蛇牙山回返。
……
蛇牙山營帳內
唐羅正與骨道人虛以為蛇的寒暄。
「想不到,竟在北邙再次見到勾陳先生,半年前密宗對先生下了追殺令,更是動用了督天王巡,所有人都猜測先生定會被追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老道著實為先生捏了把冷汗,看到先生安然無恙,真是開心,老道以茶代酒,慶賀先生逃出升天,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自在隨心!」
仿佛是久別重逢的老友,豐幽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看得唐羅幾乎失笑,他可不會忘記。
毗摩質多原上,若不是他橫插一腳,對方的計策早就成功了。
其實後來他想明白了,血樓是想借用修羅神像的特性,讓前來祛煞的禪宗弟子入魔,以此削弱佛國的力量。
不得不說這個想法還是很大膽的,可以肯定的是,為了謀劃這個事兒,血樓一定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這麼大的梁子,對方說放就放,那這杯茶,就不得不喝了。
雖然知道這是在試探自己,但唐羅也不扭捏,將面具掀到人中位置後,便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
此時的他形如枯槁,光看下巴就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別說是沒有見過唐羅的豐幽,就算是六識敏銳的徐老贏,也沒辦法僅通過這張臉將勾陳和唐羅聯繫在一起。
將水杯輕輕放下,唐羅將勾陳面具重新戴好,用澀啞的聲音問道:「名震中州的屍骨護法齊聚人跡罕至的北邙,不知意欲何為?」
「勾陳先生來到北邙,又是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