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章:求錘得錘(好緊張~)

  中年人灑脫一笑,滿臉的嘲弄。

  「希望花掌柜看到實證之後,還能這般正氣凜然。」青衫中年人轉過身,朝著台階下的村民高聲道:「把許老二的屍體,還有他的遺孀孩子帶上來。」

  憤怒的人群分開一道可供幾人並行的寬道,遠處露出了兩個壯漢抬著一片長板,長板上是一具乾屍。

  一名花信年華上下的女子雙眼紅腫,邊走邊哭,一身灰色的麻衣孝服,抬著長板一側跟在兩名壯漢身邊,手上還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實證來了,可否讓他們上到閣前?」青衫中年人看著花吉詢問道。

  當花吉看到那具屍體,便暗道糟糕。

  這個許老二他認識,作為星辰閣的掌柜,這半年來他對所有入閣的武者都有記錄,加上他過目不忘的本領,對所有曾來星辰閣應工的武者,都有記憶。

  這昨日應工的武者今日就死了,怎能不讓人懷疑到星辰閣。

  「館長,讓他們上來吧。」花吉對應宏遠說道,雖然他的心中很是憤怒,但他知道,現在反駁沒有任何人會相信自己,只求他們的行事有些破綻,可讓自己拆穿。

  應宏遠聞聲讓出通道,對於戰鬥他從不畏懼,但這種聊天的環節,還是交給擅長的人來應付。

  兩名壯漢將長板輕輕的放在閣前,那名女子朝著壯漢施禮後,轉過頭看向花吉,眸子裡滿是恨意,憤怒的聲音都在顫抖:「還我丈夫命來。」

  五六歲的孩子正是懵懵懂懂的時候,他抱著母親的腿,怯生生的看著花吉,時而用眼光打量躺在長板上的屍體,似在奇怪為何爹爹還不起床。

  遺孀情緒激動,根本沒有辦法敘事,中年人開始引導。

  「昨日,許老二應了你星辰閣一房,是也不是!」他幾步上前,指著花吉質問道。

  「是。」

  「好,有但當。」中年人轉頭看向女子,柔聲道:「許夫人,請你告訴大家,尊夫是怎麼死的。」

  女子面色悽苦道:「昨日我家相公自星辰閣修煉歸來後,便說身體不太舒服,讓我做些清淡的粥食小菜,可還未等奴家做完,相公便在床上撒手人寰。」

  女人說道傷情處,淚水直流,孩子看到母親流淚,也哭出聲來,女人跪倒在地,與孩子抱著哭成一團,模樣極慘。

  花吉表情不變,既然已經認定對方是要污衊星辰閣,同情孤兒寡母沒有意義,反倒是要找出對方話語中的錯漏。

  「你還有何話說。」女子泣不成聲,所以青衫中年人又成了女子的代言人,指著花吉的鼻子問道。

  「荒謬!」花吉毫不相讓,擲地有聲道:「我星辰閣開閣半年有餘,近千武者應工,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若是我星辰閣真有什麼陰毒處,曾經近千名武者為何統統無恙,你大可去問這些曾經來我星辰閣應門的武者,是否有相似的症狀。」花吉朝著台階下看熱鬧的群眾一指,胸有成竹。

  隨著星辰閣的動靜越來越大,看熱鬧的也越來越多,大批大批的居民圍在了台階下,其中有不少都是曾經來過星辰閣里應過工的武者,有他們在,便可證明星辰閣的清白。

  花吉覺得中年人這次最大的敗筆,便是將事情鬧得如此大,只要曾經的武者願意站出來指正,他們污衊星辰閣的話便會毫無立錐之地。

  青衫中年人冷笑一聲,從善如流道:「好,那我便要問問,他們在你星辰閣修煉後,是否真的安然無恙。」

  中年人來到平台與台階的相接處,朝著人群喊道:「曾於星辰閣應工的武者,請舉起手來。」

  人群中,十幾隻高高舉起的手臂,將眾人的目光全都吸引。

  「花掌柜,你來認一認,這些人可是曾來你星辰閣應工的武者。」中年人朝著花吉說道,一身生氣。

  花吉走到中年人的身邊,仔細的分辨那些舉起手來的武者,不一會兒便有發現:「這邊這一個,和西側最後的那名武者,還有遠處那個壯漢,都不曾來我星辰閣應工,請將手放下。」

  被點到的武者扭捏的把手放下,然後低著頭便躥出了人群。

  仔細核對再三,花吉最後剩下十三名武者,他朝中年人說道:「這些全是曾來我星辰閣應工過的武者,先生大可發問,看他們是否安然無恙。」

  他從未如此感激自己擁有超強的記憶。

  對方的伎倆,無非是讓幾名從未來應工過的武者混在其中進行抹黑,但被自己逐一點出後,這條毒計自被破去。

  青山中年人深深的看了眼花吉,滿含深意的大聲問道:「花掌柜,你可確定這些人都是曾來你星辰閣應工的武者嗎?」

  花吉點點頭,大聲道:「本掌柜十分確定。」

  識破計謀的他,顯得無比自信。

  中年人指著其中一名武者,大聲問道:「回答我,星辰閣的修煉之後,丹田和靈氣有什麼變化嗎。」

  那名武者花吉認識,是一個碼頭的力工,每天清晨都會來星辰閣前碰碰運氣,若是能被選中,十個金幣的報酬抵過他在碼頭扛包三天。

  花吉曾選中過他兩次,此人感激涕零的模樣,至今還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一定能為星辰閣正名,花吉信心滿滿。

  「回稟大人!小人曾兩次在星辰閣應工,每次修煉後,只感覺身體被掏空,連扛包都沒有力氣,需要十數日才能恢復回來。」憨厚的力工面色羞憤,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但現實總是不如人意,花吉只感覺一陣暈眩,出離的憤怒,顫抖著舉起手指,氣的連聲音都在哆嗦。

  「你在說謊!」

  花吉簡直不敢相信,那個感激的幾乎要下跪的漢子,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花掌柜!請你控制一下情緒,可能他身體格外虛弱也不一定,我可不會只聽一人之言。」聽到如此有利的言論,中年人反倒是變得十分公正。

  說話間,中年人又指著一名武者發問。

  「我曾去過星辰閣一次,便發誓再也不去了,因為修煉過後,感覺所有的靈氣都被吸走,要好些天才能恢復過來。」這是一個茶瞭的齋主,為人既是友善,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中年人面無表情,又指向另一人。

  「我曾經都快修到凡人境巔峰了,去了一次星辰閣後,修為倒退,三個月過去了,我還是沒抵達凡境巔峰,星辰閣祭練黑心魔器,還我修為!」

  「還有我,我的修為也在去了星辰閣之後倒退了。」

  一個、兩個、三個。整整十三名武者,每個人都異口同聲的咬定,他們每一次修煉後,修為都會大損。

  每一個被點到的人發完言,都會引起人群的驚呼,轉而便是將仇恨的目光投向了花吉。

  就連被那遺孀抱在懷中的小孩子,臉上淚痕未乾,都朝著他稚聲道:「壞人,壞人。」

  看著眼前的群情激奮,花吉眼中恍惚,心仿佛被挖走一塊,他喃喃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他們說謊,他們說謊。」

  中年人看著花吉方寸大亂的模樣,近前幾步逼問道:「說謊?他們具是曾在你星辰閣修煉的武者,與許老二無牽無掛,若不是因為你星辰閣真的陰毒狠辣,他們又怎敢開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