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羅低頭俯視著胸膛破了個大洞的王漢,淡淡道:「此戰便算平手,王公子以為如何?」
金土兩昧先天之氣所構築的氣箭,絕對沒有辦法乾淨利落的破開王漢的護身九秘,所以唐羅再被血泉衝上天穹的時候,明明察覺到了雷霆落下,也沒有以鬼影步進行閃避,為的就是引天雷入體,加持神劍之威,從目前來看,他賭對了。
遁甲九秘被破顯然是王漢沒有設想過的情況,以至於被這股兇猛驚到了。
別說是他,就連御劍前來支援的徐老贏都僵在了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戰局變化得實在太快,沒想到唐羅居然能夠在如此劣勢的情況下一擊翻盤。
王漢更沒有想到,對方被血泉擊飛,被雷霆裂背,就連最後擲出禪杖都只是想讓自己麻痹大意,真正的殺手鐧,竟是在這一道先天神劍上。
不論是被地煞血泉腐蝕了雙腿血肉還是被雷霆劈在後背,竟然能一聲不吭,為的就是這一擊翻盤。
真是太精彩了,與那些所謂的聖地天驕截然不同。
王漢渾身發抖,不是因為憤怒,更不是因為傷勢嚴重,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與興奮。
這樣好的對手,這樣精彩的比試,哪能立即結束!?
他低頭,看了眼胸口焦黑的大洞和碎裂的肺器,咧嘴笑了笑,竟再次御空而起。
「殺!!!」
帶傷的王漢周身瀰漫著攝人心魄的殺氣,短刃地府仿佛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戰意,不住地低鳴,天上陰雲中更是雷聲滾滾,像是在醞釀什麼可怖的東西。
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半空中的唐羅看到被洞穿胸膛還不放棄的王漢,只得激活了不滅戰體。
本來想著這是自家蘭山城,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但看王漢的決絕,很顯然對方不會就此認輸,而他現在雙腳只剩腿骨,後背還破了一個大洞,加上手中武器也沒了,對上殺氣騰騰的王漢還不得原地爆炸。
銀灰色的巨人出現在天地間,揚起如圖騰般粗壯的巨臂便朝著沖天而起的王漢身上砸去,面對這隻半人大小的拳頭,王漢很明智地沒有選擇硬碰,身形化作一道流雲,順著拳風飄飛出去。
就在唐羅攻擊王漢的同時,雲中孕育的那道雷霆業已成型,而龐大的巨人之體便是最好的攻擊對象。
飄飛出去的王漢咧嘴笑了笑,揚起長刀神霆便朝著巨人方向虛空斬去,雲中的雷霆仿佛受到了感召,紛紛降世。
只有站在一旁的徐老贏看得真切,此時神霆長刀上的三十六道符文擂印早已不見蹤影,就連原本流淌於刃上的暗雷都已消散一空,這足以說明雲中雷霆非同小可,不能硬擋。
而壞就壞在唐羅此時的巨人之軀上,如果換做一般武者,若是身法高妙些,這三十六道雷霆最多中個二三,可換做巨人之體,這三十六道式神全力施為的神霆,便要全部承受,每一道神霆都是頂級兇猛的玄級靈技,三十六道便意味著三十六名凶境強者一齊出擊,更何況還是雷霆這種霸道的上級靈力。
所以徐老贏大喝道:「不能硬抗天罡神雷,快躲開!」
但這種事哪用別人提醒,可不化身巨人便要被手持雙刀的王漢斬死,反倒是這漫天神雷,還算是有辦法抵擋一陣。
因為巨人之體無法被神魂控制的輕靈元氣托住身體,所以需要玄武法相當坐騎,可這一次,唐羅沒有將法相喚在身下,而是喚到了巨人頭頂。
北方諸天星斗有斗、牛、女、虛、危、室、壁七宿,玄武便是坎水聚合的神靈,龜蛇一體的聖獸。
甲有上下,亦分陰陽,龜腹乃是乾坤八卦,龜殼注有河圖洛書,雖然在攻伐一道上玄武法相比較薄弱,但是在防禦這件事上,玄武可稱作聖中之聖。
當漫天神雷落下的時候,玄武法相正擋在銀灰巨人之上,閃著幽藍光影的河圖洛書凝成水幕光華,想要擋住這漫天神雷。
可就像徐老贏說的,天罡神雷在傳說中,本就是上天用來裁決神靈的刑罰,玄武又如何能擋呢。
玄武法相在神雷之下連一息都沒有撐住,便被蒸發霧化,卻還是沒有抵住所有,還有三道天罡神雷直落巨人天靈。
戰勝一個強者也需要千招萬式,但真正決定勝負的,一擊足以,三道神雷,足以破去天下任何凶境武者的功體,即便是唐羅的四品玄武體,也不行!
但先天陰陽碾可以,銀灰色的巨人雙手高舉,托著陰陽二氣凝成的碾盤擋在頭頂,三道原本要落在唐羅身上的神雷,全都被卷進了陰陽二氣的旋渦中。
神雷本身就是一種陰陽和合的能量,即便是先天陰陽碾,也沒辦法迅速剿滅,但唐羅這麼做,本就不只是為了吞掉雷霆。
武修至今,與王漢此戰是他受傷最多的一次,除了一式先天神劍,幾乎從頭到尾都在被動防禦。
但他真的很好奇,作為這樣強橫靈技釋放者,他們自己究竟能不能頂住自己的攻擊。
銀灰巨人移山倒海的巨力爆發,只是扭動先天陰陽大磨盤的方像,卻像是搬山一樣艱難。
將碾口對著遠處王漢,唐羅停止了先天陰陽大磨盤的雙色旋渦,掙脫束縛的三道天罡神雷朝著原主人呼嘯而去!
靈技離體,便不分敵我,王漢想不到唐羅竟有這種借力打力的手段,面對三道天罡神雷,短刃地府一揚,化作一道血幕將身形遮蔽。
三道神雷落在血幕上,炸出漫天的血霧後消散,沒有傷到幕後的王漢分毫。
而遠處化身銀灰巨人的唐羅,可不會將寶全都壓在三道神雷之上,幾乎在神雷呼嘯而出的同時,便強行穩住下墜的身形,不惜以巨人之體催動鬼影步,欺身而上。
兩條圖騰般粗壯的雙手,如同拍蒼蠅板,交合在血幕左右,想將這東西和裡頭的王漢一起拍成肉餅。
感受到危險的式神地府一下子將血幕張到最大,想給主人爭取一點兒時間,但在唐羅的巨力下,這不過是徒勞無功。
「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