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女被滅,唐羅抬頭環視中堂,發現了盤踞的數尊鬼物,冷哼一聲,如龍氣血自周身毛孔噴發,化作一道氣血月輪,斬滅了中堂所有鬼物。
剛極陽極的氣血不但撲滅了所有的鬼物,更將刻在中堂各個方位的靈陣節點衝散。
唐羅對著空無一人的中堂冷冷道:「我說了,御使鬼物的手段對我無用,就算是刻下陰陣也不行。如果你只有這些能為的話,那我真的有理由懷疑,你是怎麼和徐老贏他們,並稱當世四小聖王的。」
隨著徐老贏的回覆,唐羅也知道了這段時間在蘭山城攪風攪雨的究竟是誰,有過和衍空交手的經歷,唐羅自然無限拔高對王禪的期待,卻沒想到對方除了御使鬼物、刻畫靈陣外,就只有命倀鬼狐女色誘一途,真是讓人大失所望。
這就好像唐羅厲兵秣馬準備開始一場一心不亂的大戰爭,可對面卻派了幾個雜兵出來當先鋒,這種體驗,真是糟糕透了!
這兒的唐羅面色不虞,那頭的王禪倒是樂壞了。
他御使的鬼怪,可不是一般的凶厲,便是一般的凶境強者,只要露出一絲恐懼便會被陰氣噬體。
數尊鬼物齊聚加上陰陣附靈,便是頂級凶境武者被困也會元氣大傷,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竟能在蘭山城碰到一個如唐羅這樣的武痴。
都已晉入凶境修為,居然還沒有娶妻生子,留下一兒半女,也難怪鬼物無法近身。
為了看看唐羅究竟有多強的定力,王禪甚至不惜派出狐女,但凡唐羅見到有一絲動心,一絲憐憫,一絲邪欲,那狐女便會化作凶魂厲鬼,撕咬神魂。
卻不想,狐女被唐羅無比平靜的一掌催殺,雖然口中說著憐惜,但那對銀色的瞳輪里只有如神邸俯視螻蟻的淡漠。
「有趣,太有趣了!!」
王禪站在一堆屍體中間,癲狂的大笑,雙手如癲癇般抽搐舞動,十指間流出一個個靈力符字。
那些符字離體而出,像是在尋找什麼般來回飛舞,並迅速鑽入了地上的屍體。
隨著越來越多符字注入,已經死去兩日的屍體竟從地上站了起來,並怨氣衝天。
此時他們已經完全變了模樣,有的咧嘴無聲在笑,有些眉宇半闔滿是幽怨,有的雙眉倒數怒目圓瞪,有的輕咬唇瓣模樣嬌羞,無比怪異。
「不是想要戰爭麼,給你,給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禪狂笑著張開雙手,一座靈陣出現在屋中屍體的腳下,一具具怨靈替身被結構成靈光,傳送到了蘭山城的首座府邸。
望著院裡突然出現的數十個屍怪,唐羅將手中書冊放下,站起身形無奈道:「我就說,怎麼會有一束莫名其妙的月光照到院裡,原來是傳送法陣啊。」
話音未落,那群屍怪便三三聚合成組,或是怨憎怒、或是愛怨愁,靈力在院中**,化作情毒神光,朝著中堂武者噴發。
「太慢了!」唐羅淡淡一句,鬼影步啟動,瞬間避開了攻擊來到了院中一具大笑的怨靈替身身旁,拉成滿月的右臂鼓起虎豹雷音,朝著屍怪的頭顱貫去。
拳頭剛到一半,唐羅便感覺不對,冥冥中仿佛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果他將這屍怪殺死,會有極其危險的事情發生。
所謂福靈心至,是體術大師獨有的感知,唐羅不敢不重視,連忙偏移拳路,將力量灌入大地。
「轟隆隆!」
就像是地龍翻身,大地在唐羅的拳鋒下顫慄,地磚草皮翻飛,就連庭院的迴廊樑柱都被震塌,瓦片撲簌簌落下。
這股劇烈的響動在夜間傳出數里,若是以往早有武堂的強者趕來,此時被唐羅吩咐,卻只敢遠遠的觀望。
唐羅的拳鋒偏折,怨靈替身卻不會退卻,大笑張嘴的屍怪露出四枚尖牙,就這脖頸刺來,唐羅揮手一擋,本意是想把笑臉屍怪推出數十丈嵌入牆內,卻在手臂碰觸到屍怪的一瞬間,被一股巨力加身,若不是唐羅反應迅速地將兩腿嵌入地下,幾乎被這勁力掀飛出去。
作為體術大師,唐羅對勁力最是敏感不過,剛剛這股驟然加身的勁力,明明就是他想要推飛屍怪的勁力,卻不知怎麼回到了自己身上,反觀那屍怪卻是毫髮無損。
唐羅突然明白了剛剛為何會福靈心至,若是那一拳擊實,即便以自己的體魄,也免不了受些輕傷,這些表情怪異的屍怪,仿佛就是為體術大師設計的,能夠反彈勁力不說,還擁有合擊的能力,幾十頭屍怪一輪攻擊之下,中堂已經成為一片廢墟。
思索間,屍怪們的第二輪攻擊又到了,唐羅面不改色,激活了不滅戰體,任由這些屍怪的攻擊打在身上,銀灰色的巨人蹲在地上,雙手插入大地,將一大片土地連同屍怪翻起,如門板一樣的雙掌一合,便將大地連同屍怪揉成了一個大土團,然後一股腦塞進了嘴裡!
像這種專門對付體修的屍怪,只有用靈技才能消滅,可用靈技便意味著消耗靈氣,作為一個勤儉持家的好青年,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能隨意耗費靈氣,畢竟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這樣想的話,解決屍怪的辦法便只剩一種,要麼吞了,要麼用先天氣箭射死,可先天氣箭也需要耗費先天之氣啊,所以,還是吞了吧。
只要克服心中障礙,就當是吃土了!
化身巨人的唐羅特別光棍的想道。
屍怪被吞入虛空之胃裡,自然便和法陣斷了聯繫,靈力符字沒有靈力補充,也就無法驅策怨靈替身,所以那些被土團揉在一起的屍怪,便轟然爆開,化作情毒血霧將泥土岩塊腐蝕成灰。
這也讓唐羅大呼僥倖,如果剛剛他以先天氣箭殺死屍怪,任憑這股情毒血霧蔓延的話,還不知道蘭山城得死多少人,若是那些死去的人又化身屍怪的話,那就只能殺光蘭山城的平民才能結束了。
而感受到屍怪的逝去,芸香樓的王禪又笑了,並從袖袋中掏出一道煞氣逼人的符籙。